岳红珊了然的点了点头。
“妈咪,你的脸脸好红哦!”歆歆小心的轻轻摸着楚醉的脸,圆圆的眼睛看着她:“妈咪,今天歆歆在幼儿园有拿到画画第一名哦!”
楚醉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小身影,本能的抬手将她搂进怀里:“歆歆……”
眼泪顺着眼角落到歆歆的脖颈里,歆歆顿时觉得有些痒痒的,扭了扭身体,痒的发笑:“妈咪,好痒啦!”
又忽然觉得不对,发现了什么,才皱了皱小眉毛,抬起手小心的圈住楚醉的脖子:“妈咪你哭了?”
“对不起……”楚醉旁若无人的哭出了声音:“对不起,是妈咪对不起你……”
歆歆傻了,求助的看向外婆还有Linda妈咪,又看向仿佛从天而降的许叔叔,脸上染上一丝苦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妈咪从来都不会哭的,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妈咪哭过。
“妈咪,歆歆给你吃巧克力好不好?你别哭嘛……”
“是妈咪对不起你,你不要生妈咪的气好不好?”楚醉抬起脸,红红的眼睛委屈的看着眼前晶亮晶亮的眼睛:“是妈咪错了,妈咪对你不公平,对不起……”
“妈咪……”歆歆低下头无措的用手指擦着楚醉的眼泪:“妈咪你不要哭……”
“解酒药有了!我找到了!”张婶忽然从楼上跑下来,linda便连忙上前将歆歆抱开,然后扶着楚醉要拿过水杯喂她吃药。
却是同时,楚醉忽然难受的一蹙眉,抬手捂住嘴,挥开linda,趔趄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冲进不远处的浴室,扑到马桶边上便无力的跪了下去,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妈咪是不是生病了?”歆歆呆呆的看着一脸无奈的linda:“是不是啊?”
linda将她抱起来:“你妈咪是喝酒了,歆歆以后长大了要记得,绝对不要学喝酒,你看看她那难受的样子!”
岳红珊叹了口气。
许竹誉却是见楚醉趴在马桶边上吐个不停,跪在那里脆弱的仿佛一瞬间就能消失,索xing走进浴室抬手帮她冲了马桶,扶着她让她继续吐,直到她吐够了,才从旁边拽过来一条毛巾粘了些清水,然后扶着她转了过来,帮她擦着嘴边残渍。
楚醉双眼无神,瘫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擦拭,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好些了没有?用不用再吃些催吐的东西?都吐出来?不然你胃里会很不舒服。”见她这傻呆呆的样子,许竹誉不禁笑了笑,帮她擦gān净了,便要抱着她站起身。
“为什么……”她忽然哑声低低的说。
他低眸看她,见她不肯站起来,好吧,他原谅她喝酒之后的小任xing,只好又蹲下身与她直视:“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家人?为什么害死我爸爸?又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她呆呆的看着他,抬起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何彦沉,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虽然她这一句句疑问的声音太小,微弱的只有他能听得见,许竹誉也终于明白了她将自己当成了谁,不由的苦笑着抱着她站起身,低声问:“他也对你这么好过么?”
说罢,他忽然又无奈一笑:“也对,他曾经如果对你不好,你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忘记那个人,说真的,我很难想像他对你有多好,才能让你把我颗心践踏的这么彻底,连利用都不肯利用一次。”
他将她打横抱起,在linda她们走过来的时候又低头看了一眼在他怀里仍然低低呓语些什么的女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天色不早了,你们去休息,我来照顾她。”
“那怎么行,你送她回来,已经不好向你父母jiāo代了,再又留下照顾她,那你父母那边……”岳红珊想到许家夫妇对楚家现在的不满,不禁犯了难。
虽然她很喜欢竹誉这孩子,一直都喜欢,有教养又懂幽默,无论是学识家境还是品行都绝对是好女婿的不二人选。他还从小都护着楚醉,虽然她曾经对自己的女儿不是很上心,但有些事qíng也是看在眼里,许竹誉对小醉究竟有多好,而许家又究竟有多好,她都是知道的,早早的就bī着楚醉嫁去许家,可楚醉宁可被送往英国留学也不肯答应这门婚事。
这么多年,经过了这么多年,许家跟楚家现在早已是貌合神离,她总不能再让许竹誉因为楚醉而被父母责难。
“没事,我爸妈那里我会找时间和他们解释,你们去休息,我照顾她就好。”
“你不睡吗?我想可能还是我照顾小醉比较方便一些。”linda连忙抱着正担心妈咪的歆歆走过去。
“你照顾小醉?那,孩子谁去照顾?”许竹誉轻笑着看了Linda一眼,便抱着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的楚醉走上二楼,寻着小时候记忆里她的房间,抱着她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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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3章
jīng致淡雅的卧室中一片静谧。
许竹誉将楚醉早已经不再湿漉的外套脱下去,小心的扶着她平躺在小型双人chuáng的一侧,又将她略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开了些,垂眸就这样看着她安静的睡脸许久,才缓缓直起身,拉高被子替她盖好。累
目光静静的落在她恬静的脸上,不知过了多久,linda轻手轻脚的走进门,在许竹誉回头看她的时候抬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悄声说:“歆歆和岳阿姨都睡下了,小醉怎么样了?”
许竹誉用下巴指了指睡的极安静的楚醉,linda看了她一会儿,才小心的走到他身后,搬来两只椅子放在chuáng边,两人就这样坐在chuáng的一旁看着睡觉时虽安静,却不知梦到了什么,总是皱着眉头的女人。
“一个女人的防备与所谓的坚qiáng,其实就是给自己树立起的一层保护膜而己,这道保护膜越坚硬越厚,就代表她内心越不安,却难过。”linda叹息着:“我真怕她再这样下去,有一天会垮掉。”
“她这两年一直都是那种模样?”
“是,整个人完全就是一张扑克脸。”
“小醉有多久没哭过了,或者,发泄?”
“从她爸爸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没哭过,发泄?应该没有过,或者,她变成了一个工作狂,这算是发泄吗?”
“……这是自nüè。”许竹誉无言的拢了拢眉闷
*
第二天,楚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她按着太阳xué艰难的坐起身,窗帘遮住阳光的效果极好,略有些黑暗的房间里钟表的夜光指针指着2点的方向。
她又揉了揉头,想到今天公司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连忙揭开被子要下chuáng,正打算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瞬间照耀进喏大的卧室里。
果然,许竹誉那整整一米八左右的身子正蜷缩在她chuáng边的一处布艺沙发上勉qiáng的睡着,她刚一拉开窗帘,阳光落在他脸上,他便赫然转开头去躲了躲那份不太适应的光芒,稍顷,才转开头看向站在窗边的一脸平静的扑克脸女人。
“我发誓,你刚刚差点要脱衣服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见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许竹誉悻悻然的举起双手在头两边一副求饶的表qíng。
楚醉顿时白了他一眼,随即又抬起手揉了揉太阳xué,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和chuáng边的外套,才说:“我昨晚真的喝多了?”
许竹誉顿时乐了出来:“是啊,烂醉一通,原来你楚醉竟然是这样的人啊!居然趁着喝多了酒后跑到大街上又唱又跳,甚至差点给路过的人跳一段脱。衣舞。”
“……”楚醉顿时用着见鬼的表qíng瞪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许竹誉笑着转开头去,狡猾的目光看了看时间,心里却是同时想到她昨天坐在酒吧洗手间的地上画圈圈的模样。
楚醉脸上登时一阵红一阵白的,忍了又忍才没发飙。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我妈她……”
“我跟伯母解释过了,你放心,她没误会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没问我什么吧?”楚醉蹙起眉。
“你希望她问什么?难道她会问我,你在喝酒时是什么模样?还是躺在沙发上一副女混混的模样叼着烟吐烟圈?”说着,许竹誉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她:“楚醉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抽烟,别怪我真对你做出什么事qíng来。”
“你能做什么?”楚醉冷瞥了他一眼,转身敞开了一半的窗帘全部拉开:“你说你这人,对谁都这么温文尔雅,就对我这么霸道,简直就是表面天使,背地里在我面前非要扮演成禽。shòu!”
“你非要把自己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才甘心?”
楚醉没说什么,仅是转身推开。房门面无表qíng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换身衣服。”
许竹誉站在房中冷冷看着她,不动。
楚醉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直接转身打开衣柜从中一件一件翻出新衣裳,正要翻出内衣的时候,果然听见身后一步一步走出房间的脚步声,她才站在柜门边僵站了片刻,目光怔怔的看着角落里的一条深蓝色的毛线围巾,握着衣服的手不由的收紧,赫然重重将柜门关上。
不出二十分钟,楚醉在房里洗过澡换过衣服,才拨弄着半gān的头发走出房门,下得楼来看见许竹誉正在跟岳红珊聊天,想了想,她没出声,又拨了拨头发,便穿上外套走向门口。
“小醉,这都已经下午快3点了,今天就别去公司了吧。”岳红珊转头唤住她。
楚醉没做停留,一边在门前换着鞋一边说:“公司下午有个会要开,然后我顺便坐计程车去接歆歆。”
“你的车呢?”
“你问许竹誉。”楚醉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拎起包就要走。
“咳。”许竹誉在岳红珊带着疑问的目光下尴尬的咳了一声:“我送她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打车。”也许是昨天的发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太适应,在酒醒过后终究还是没法用轻松的态度去面对任何人。
见她又将自己封闭进了那道她亲手建设的屏障里,许竹誉直接站起身大步走向她,然后率先在院子里取来车开到她面前。
“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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