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压制被禁锢的姿势让萧祸九身心都觉着极为不舒服,若说之前因为对男人隐瞒而生的愧疚感还能让他勉qiáng忍受处于下风的不悦,那么此刻,男人对他这种完全的控制语气已经让他这点愧疚感散得差不多了。
他的嘴角慢慢扬起来,眼神也渐渐变得危险:“别把我的离开说得像是一种背叛,唐奕衡。我从来都不是属于你的。”
即便有这种认知,当它被表达出来的时候,唐奕衡依旧是反shexing地黑沉了眸子。
“你弄疼我了,唐奕衡。”感觉到捏着后颈的手愈发施力,萧祸九皱了眉说道。
唐奕衡手上力度蓦地松懈下来。
男人这个反应让萧祸九的眼底划过一丝恶质的笑意:“你知道么,哥哥,有时候你对我表现出来的这种qíng绪实在太过激烈,激烈到让我忍不住怀疑——你是真的有多喜欢我,还是说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件你的所有物,别人碰不能碰,看一眼都不行?”
瞧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东西用那么没心没肺的口吻,好像轻易就把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煎熬一笔勾销,唐奕衡瞪得眼睛都发红。
……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还那么疼惜做什么?
这样想着,唐奕衡放任自己顺从内心把身体压下去,重重地吻在被自己觊觎了很久的红唇上,碾磨舔舐,好像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吞吃下肚……
耳鬓厮磨之间,他把那被“脏东西”蹭过的耳垂含到唇fèng间,用牙齿轻轻地磨咬、狠狠地发声:“若真是把你看成我的一件所有物……我大概早就忍不住把你一口一口吃下去了,哪里还能让你等到有机会离开我的一天?”
萧祸九被这孩子气的威胁和耳边发烫的气息逗得直笑,“好啊哥哥,我等着呢。”
“……”
话音刚落,他便能感觉得到,耳边本就急促的呼吸陡地一沉,男人按在他后颈上的手再次无意识地施了力……
十分钟后,唐家这一任继承人的确立会议在医院的顶楼会议室召开。
与往届不同的,这一任继承人不但穿着一身绝对算不得正式的睡衣睡裤,连嘴唇都是肿着的。
而坐在主位上那个身形伟岸的家主,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恰巧”,嘴唇也是肿着的。
长老们眼观鼻鼻观心,全然装作自己瞎。
——他们一点都不想知道这对狗男男刚刚做了什么。
第62章
订婚典礼上遇刺的事qíng过去了两个月,萧祸九终于在一片似真似假的祝福声里出院了。
回到唐家本家的主宅,他做的第一件事,便ou是命人把王轩叫了来。
王轩推开本家主宅那间大会议室的门的时候,仍旧对几个月前发生在这里的那一幕心有余悸。
萧祸九还是坐在会议室长桌的主位上,听见开门声便调转了身下的皮椅,目光寡淡,脸上也没什么qíng绪:“王堂主,请坐吧。”
王轩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选了个离萧祸九隔了几张空椅的位置,坐了下来。
“唐家最近实在是算得上流月不利,家主和我一前一后地进了医院,家里无人主持。再加上之前六长老的事qíng,劳王堂主费心不少啊,看起来人都比之前憔悴许多。”萧祸九不咸不淡地关心了几句,神色比初时稍显柔和。
即便坐在自己对面的萧祸九脸上柔和面带微笑,王轩却也清楚记着两个多月前就在这个房间里,对方是怎么轻轻松松用几句话把自己父亲拿住的。
想到这儿王轩愈发不敢放肆,对萧祸九的抚慰也只是恭谨地低了头:“为唐家办事,是我应做的,不敢妄言‘费心’。”
“王堂主若是真这么想,那倒是极好,只是……”
萧祸九的话音一顿,王轩的心里就跟着一紧,他暗道一声“来了”,绷紧了脊骨等着转折之后的那份重头戏。
萧祸九还没等说话,就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人没掩饰住的紧张和如临大敌,他心里笑了笑,原本准备好的语气放轻了几分,“只是我很担心,王堂主会不会对之前六长老的事qíng心有芥蒂呢?——你不会怪我行事无qíng吧?”
“……”提及父亲,王轩嘴里发苦,面上也露出些不忍,“萧助理所作所为都是按宗族之本,是父亲他犯了僭越阋墙的过错,该受惩戒。王轩虽然算不上深明大义之人,但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的,绝不会因为这种事qíng而犯下任何有损唐家的错误。”
“王堂主能这么想,我真是再欣慰不过了。”萧祸九笑呵呵地接过话来,心里未必对这说法全信,但也晓得这人的为人耿直,即便心里有些隔阂,说过不会“犯错”便是不会犯错。
“当初那件事,我不瞒王堂主,也确实是因为我在会议之前突然从大长老那儿得了消息,一时气极,这才当众发作。事后多次回想,都觉得实在不该。”
“……大长老?”王轩愣了一下,抬起头来。
一部与六部jiāoqíng莫逆,这件事在本家都是人尽皆知的。王轩在自己家里见过钱楚文与自己父亲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关于父亲被人拉下马这件事qíng,他一直以为是孙伟安在内cao持,毕竟事发之前,他就听得过一点父亲和大长老要与孙伟安清算一点“陈年旧事”的风声。
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的隐qíng里会有大长老的存在。
也是到这会儿,他才突然想到了一点——萧助理是大长老的准孙婿,虽然因为意外导致订婚典礼没能顺利完成,但于qíng于理,都不该会做出与大长老意愿相违背的事qíng来才对。可那天在会议室,他看得出这人没有半点为大长老维护至jiāo好友的苗头来。
难道……王轩的心里冒出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难道拉父亲下马这件事,是大长老的授意?
想到这儿,他目光复杂地抬起头来看了萧祸九一眼。
萧祸九正笑容清浅地看着他,模样温和无害,只是那眼神太过清澈gān净,以致王轩觉着自己好像被扒gān净了所有遮掩和隐藏,赤luǒluǒ地、毫无秘密地bào露在那人的目光下面。
但又好像,这些只是他自己恶意的揣测而已。
“我在唐家是初来乍到,人脉关系都不齐全,若是没有大长老的相助,那一百二十九人的命案,我怎么也没办法查个通透——毕竟九部内龃龉已久,相护成习,这一点王堂主恐怕比我更了解——至于大长老对这些事qíng是早就有所了解,还是跟我一样是刚刚知道,我不敢妄做评判。大长老毕竟是蕊儿的祖父,我作为蕊儿的未婚夫,很多事qíng不便多言。”萧祸九点到即止,话头一转,“至于六长老所做的事qíng,我知道这在王堂主心里,恐怕是个难以开解的死结。”
王轩闻言身体一震,意外地看向萧祸九。
萧祸九晓得他想什么,安抚道:“我知道,从六长老的事qíng揭开之后,六部内外对王堂主都是质疑之声,多数人恐怕都在严严实实地盯着你,若你有半点容qíng,便要把你告一个‘父子同谋’到家主那里去。我更知道,王堂主恐怕是比这些人都要对六长老的所作所为更感到难以置信和痛心。”
王轩的眸子震颤了片刻,这片刻之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想到,我曾经奉为至jiāo好友的人都不信我毫不知qíng,却是少有谋面的萧助理您肯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萧祸九笑了,“我素来看人极准,在六部第一眼见到王堂主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告诉我,这是个难得一见的耿直忠义之人——唐家有你这样的人做执法堂堂主,是它的福气和运道。”
王轩点了点头:“所以那天,萧助理才会让我等在会议室外面,您是吃准了我不会做违逆良心的事qíng。”
说这话时王轩毫不避讳,他抬起头来直视着萧祸九的眼睛,想看看那里面有没有一些遮遮掩掩的负面心思。
萧祸九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同样目光澄澈地回视:“是,我也想看看,我这一次到底有没有看错,——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所以,纵使之后本家和九部之后都有很多人跑来和我说,这父子伦理会让王堂主蒙了心,我依旧没有改过让你来负责查察的决定——我相信王堂主绝不是会让个人感qíng破坏执法秩序的人。”
“我是得谢谢萧助理的信任了。”王轩摇了摇头,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他是感激这人是周围唯一相信他的人,可又确实排斥由自己来查察此事的决定——毕竟因为他的秉公执法,他的母亲大人已经几个月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六部内外所有人,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大公无私”,也是指责他狠心无qíng、为了保住自己位置不惜把父亲bī到死地的评判居多。
想到这儿,他闭了闭眼,沙哑着嗓音开了口:“我也没有辜负您的信任。经过这些日子的查察取证,您放到我案头上的那一百二十九桩案子我都一一核查过了,家父……均牵涉其中。”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从嘴里硬挤出来的,“家父之罪,家法难恕,不日,我自会递jiāo案报到家主那儿,……择日依家法处置。”
看着眼前这男人几乎要哭出来却还得咬牙硬抗的模样,萧祸九那冷石头一般的动心总算有了些许波动,他沉默着在心里权衡了一下,然后开了口:“六长老的事qíng,我会和家主商议的,那一百二十九件案子明明白白,那是你们六部的责任——除此之外,六长老辅佐两任家主,功劳并不能就此磨灭,我会与家主求qíng,保六长老在外区一个安享晚年——但也只能做到这程度了。”
“……”
王轩不可置信地抬头,他简直怀疑是自己心里太不忍而出现了幻听——父亲罪行之可怖,他都不敢抱丁点幻想,知道恐怕八部长老一齐求qíng都是其罪难恕。
直到他在萧祸九的脸上看到了没有半点玩笑的坚决,像是行将坠落悬崖的人被一把攥住手臂拉回实处。
他的身体僵在那儿半晌,嘴唇颤颤而不自知。
半晌之后他蓦地起身,动作之猛烈把做了心里准备的萧祸九都惊得愣了一下,然后双膝一屈。
砰然跪地。
萧祸九傻了眼。
纵然他向来善于揣摩人心,到底还是不能完全估算准确。譬如此刻,他怎么也没想到,王轩会因为他这一句话做出这么大的反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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