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波兰街+柏林道风云_晓渠【完结+番外】(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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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我查查,平时封悦都去哪里就医。”田凤宇想了想,“也许是病了。”金如川查到的消息果然印证了田凤宇的猜测,原来封悦已经住院一个礼拜不说,据说在重症监护里呆了三四天才送回普通病房,可见病得不轻,难怪不往外放消息,是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混乱吧!田凤宇一时矛盾起来,既然没有公开,他自然也不好公然去探望,那样康庆肯定会因为自己的背后调查而反感,可是他又着实担心封悦的身体状况,于是不死心,又拨了几个电话过去,不是语音信箱,就是秘书台。就在他几乎放弃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传来封悦略带虚弱的声音:“打了好多次吧?”“哦,可不是么!”田凤宇瞬间却不知说什么好,“想找你出来吃饭,结果,找不到人啊,听说你好久没有去公司。”

  “是……身体抗议闹脾气,住院呢。”“哪里?我方便去看看你吗?”封悦沉默的几秒,让田凤宇好阵煎熬,“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你要保重。”“不会,没什么不方便的,”封悦知道田凤宇有分寸,这种事拿捏得住,“今天不太好,明天吧,来之前给我电话就好。”第二天,田凤宇是下午一点多到医院的,在楼下报了自己的名字,护士就让他在一边等,不一会儿,走来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带他坐着角落里写的VIP特别电梯,直接到了十二楼的病房。病房里带着会客室,那人礼貌地让他暂时在这里稍微等下,就进了里面一间。这时候有护士匆忙进出,没有关门,田凤宇感到奇怪,于是朝里看过去,就见封悦chuáng边围了好几个人,正吐得凶。里面的阿宽看见他,不好意思直接过来关门,只好随手把chuáng边儿的帘子拉上。足有半个钟头过去,田凤宇都有些坐不住,阿宽走出来,跟他说:“不好意思,田先生,让您就等了。”跟着阿宽进了病房,帘子拉开了,封悦极度虚弱无力地靠chuáng坐着,脸色难看得让田凤宇的心如被电击,吓了好大一跳。“对不起,让你来,还吓唬你。”

  封悦费劲地笑笑,让阿宽把椅子搬回来,“等了好久?”“怎么病成这样?”田凤宇说话的时候,声音听得出颤抖。封悦只好避重就轻,说:“打的药刺激胃,今天好多了,你要不要喝茶?”“你就别管我啦,没必要客气,你坐着不累吗?躺下吧。”田凤宇和封悦一点也不见外,起身就要帮他把chuáng摇低。“不碍事,坐一会儿好,躺着头昏,又得睡过去。”田凤宇感到有些不对劲,封悦病成这样,康庆却不在周围,而且阿宽改成震动的手机一会儿就传来“嗡嗡”的声音,他不停地收发短信,到最后,封悦竟然发了火,冲他喊:“把你的手机给我关了!”

  这是田凤宇第一次看见封悦发脾气,也许生病的人对自己qíng绪的控制稍微差些,也许他和康庆之间真发生了什么大事,封悦看起来不光是身体不好那么简单,好像心qíng也糟糕到极点,这么一声训斥之后,眼睛就红了,若不是因为田凤宇在场,恐怕就要能哭出来似的,这会儿却qiáng行地忍耐了。阿宽怕惹他,连忙走出病房躲避,封悦托着额头,好似也为自己的失控而懊恼。“其实,有什么委屈,就都说出来吧,憋在心里多难受?”田凤宇挪挪凳子,坐得离封悦更近了,“人的承受力都是有限的,如果你习惯xing地积压这些压力,肯定不堪重负,难免要生病的。”

  “没有什么委屈,”封悦抬头,身体若没有靠枕的支撑,是肯定坐不住的,“都是自找的,活该。”他这份孤单憔悴,让田凤宇说不出多难受,好像受苦的是他自己,忘乎所以地问他:“你相信我,把我当朋友吗?”封悦歪头陷在枕头里,刘海低垂下来,遮住眼睛,沉默半晌,好像已经忘了他的存在。“封悦?”田凤宇低低叫了他一声。睫毛阻挡不住堆积的眼泪,“刷”地顺着脸颊淌下来,封悦瞬间崩溃:“我不信,我现在谁都不相信,谁都不信!”探视无法进行,护士走进来,对于他刺激封悦的qíng绪非常不满意,请他回避的语气,都不怎么客气了。

  她们借着点滴,注she了镇静剂,封悦含泪的眼,无声地看着他,直到昏睡去。这边儿眼睛几乎刚合上,康庆高大的身影就走进病房,见到田凤宇,也没说什么,直接到chuáng边观察封悦的脸色,开始和护士说话。阿宽走到他跟前,礼貌又尴尬地说送他出门。田凤宇本来就和康庆不熟,也不好再呆下去,不管多么不放心,也只好离开。回家的路上,他就在琢磨,封悦那句“我谁都不相信”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重病在身,封悦不是那种qíng绪化,乱发泄的人,肯定是发生才会刺激到他。果然没两天,金如川送来珍贵的最新消息,张文卓最近在私自活动,而他接触最多的就是康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张文卓要和康庆合作吧?”“现在说合作还太早,”金如川斯文缜密,分析给田凤宇听,“但是张文卓动心思,恐怕不光我们和康庆知道,封悦肯定也有所察觉。蔡经年一直希望张文卓把手里那些huáng金的关系都jiāo出来,又在给他股份的条件上迟疑,以张文卓的个xing,不会甘心给人无偿利用。而他和康庆接触,肯定是背着封悦,结果被封悦发觉,一气之下就病了。这人脑袋聪明得很,就是身体不整齐,我保证他现在肯定和康庆冷战,老板你去看他的时候,康庆在吗?”田凤宇绕开他的问题,说:“你不是说康庆和张文卓不待见彼此吗?”“以前是的,他俩都有波兰街的黑背景,王不见王,谁知道具体什么黑幕,而且五年前,封悦和康庆遭到暗杀,俩人差点都丢了命,是不是张文卓找人gān的都不好说呢!说什么的都有。”“但你还是相信,他们会为了这笔大生意,摒弃前嫌?”

  “几百亿的买卖啊,老板,就是要命的恩仇也不值这个价钱吧?”金如川意味深长地说,“老板,他俩要是合并了,我们不好办啊!”田凤宇脑海里飞快地旋转,蔡经年那个人,手里的权财是都不会外泄,没有合作的可能xing,如果康庆和张文卓联手,他的胜算就会小到几乎可以忽略,那样的话,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倒不如先分一杯羹,以后怎么办,再边走边看呢!“约得到张文卓吗?”他问金如川。

  第十六章

  尽管田凤宇尽量保持着生活得节奏不做改变,迟艾还是最先体会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晚上他们会一起上chuáng,可有时候睡到午夜醒来,身边却是空的。这样几个夜晚之后,他几乎习惯会醒,会摸摸身边……他伸手摸到chuáng头的闹钟,按响报时钮,凌晨两点二十分,田凤宇那边的chuáng,已经冰凉。迟艾坐起身,chuáng边小夏向来会放件外套,留给他起夜时穿。他摸过来披上,悄悄地出房间下了楼。这时间整间大屋都静悄悄地,落地钟滴答的秒声,都听得异常清晰。田凤宇的书房在楼梯的左手边,在起居室外面的走廊尽头,迟艾细瘦不堪的手指和墙壁间隔着短短的距离,朝前小心翼翼地行走。家里从来不会乱放东西,尤其他常走的路,是什么都不会搁,可他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总是习惯试探xing迈步,除非田凤宇领着他,才会走得格外大胆和自然。他仔细倾听,书房的门是虚掩的,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迟艾站在门口,轻轻敲门:“凤宇哥?你在吗?”“你怎么……”田凤宇见到他,顺手把窗口关掉,接着才意识到迟艾看不见,“这才几点,你起chuánggān什么?”“那你gān嘛起来?”迟艾感到自己整个被田凤宇的身型笼罩,“你天天都这么熬吗?”“最近比较忙,”他几乎算是把迟艾放在沙发上,“不好好睡觉,你身体受得了?就是任xing。”“凤宇哥,”迟艾乖乖地说,“你要是事qíng多,白天不用回来那么早陪我,我有小夏跟着没事儿的。在公司把生意都处理再回来,别熬夜做啦,小夏说,你最近都瘦了。”“不是因为你,要和美国那里联系,就得这个时间,否则他们也不上班。”“哦,不能让别人做吗?”

  田凤宇被他建议的神态逗笑:“你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资本家哈,雇佣观念挺qiáng的么!”迟艾给他说的不好意思,脸红着,嘴巴揪了揪:“我不想你太辛苦,对了,凤宇哥,你说封悦要办派对,乔伊也会去的,什么时候呀?”“哦,恐怕要取消,封悦生病了,康庆应该没什么心qíng办,也许只是推迟,在圣诞节补办也是可能。”田凤宇从医院回来那天直接回家,迟艾就闻出他身上残留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对那种气味太熟悉,估计就是去看封悦了吧。他不敢询问,最近田凤宇这么忙碌,也跟封悦的生病有关吗?经过上次,迟艾不怎么太敢乱说话,他怕田凤宇再生气,那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康庆站在病房外面,看见护工将早饭原封不动地端出去,心里顿时说不出的烦躁,封悦因为药物过敏,吃什么吐什么,到后来索xing不吃,别人怎么劝也没用。这都快三天,只能靠营养针维持,整个人日渐憔悴,让身边人焦急不堪,有时候趁他昏睡时进去瞅两眼,摸着他的两手,瘦骨嶙峋,康庆就淹没在濒临疯狂的错乱中。“还是不肯吃?”跟他站在外面的阿宽问护工,“一口都没动?”

  护工摇头:“瞅都不瞅一眼。”“午饭照常送进去,”阿宽刚说完就见康庆沉不住气,就要往里闯,连忙一把抓住:“你gān嘛呀?进去了还不是刺激他,他qíng绪激动,根本不会跟你谈。”“难道就这么看他把自己饿死吗?”“医生不是说了,靠营养针维护得住吗?等过两天药量减轻,他吃着不吐,自然会恢复。”“你真这么想?”康庆烦躁质问,“当我不知道他十几年前在夏威夷那些“光荣事迹”,他对我的气不消,就不会善待自己。”阿宽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得暂时稳住他:“好歹等他身体恢复恢复,至少有体力面对你,当年大少也是花了好几年的功夫,才让他答应好好活下去,你总得给他时间。”康庆靠墙站着,看得出在极力忍耐着抽烟的瘾,阿宽说:“我进去看看他,你累了就回家休息,我随时给你电话。”封悦在chuáng上躺着,身体上疲惫不堪,jīng神上又反常地清醒,看来他们终于停止给自己注she镇静剂。护工刚出去一会,房门又响,估计就是阿宽,这几天敢来见他的人并不多,几乎都要通过阿宽的筛选,而他总是很善意地帮忙都挡掉。十几年前的封悦他几经见识过,这种事处理起来有时算得上驾轻就熟。阿宽搬了凳子,在chuáng边坐着,看着封悦日渐消瘦的背影,随意地说道:“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吃饭?”“暂时没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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