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_筱禾【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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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没说话,也没放下电话。我又接著说:

  「我现在住在『临时村』,就我一个人。」这是谎话。

  我告诉他今晚我六点钟就回家。他仍没有表态,说有同学等著打电话,就挂断了。我不能肯定他今晚会来找我,但还是早早地去了「临时村」。

  不到七点钟,他果然来了,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严肃,忧郁。他进了屋,坐在沙发上。我们都有些尴尬。我心里盘算著如何让他放松下来,于是也坐在沙发上,想找点什么话题。

  「我还真怕你不会来呢。」我笑着说。

  「」他只是看我。

  「其实那天你gān吗走那么急呀」我想着如果蓝宇责问我,该如何应对。

  他低着头,突然将手伸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接着搂住我,在我的脸上亲吻。他没有看我,开始聚jīng会神地给我脱衣服,他做的太突然,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他脱下我的衣服,无声地吻遍我全身,然后抬起头,充满期待的目光,像在问我什么。我再也不能克制那种冲动,我猛地抱住他,疯狂地吻他。没有任何一次接吻让我如此激动,我眼前几乎一片黑。吻了好久,直到两个人快要窒息。我也开始舔他的每寸肌肤,他的身体散发著淡淡的肥皂味道,和年轻男xing特有的体味。我想用手抚摸他,可我的手抖得厉害,我只能紧紧的近乎粗鲁地抓住他的臂膀。我吸吮他的身体,他闭着眼睛,一声不响的陶醉著。我停顿片刻,伸手轻捏他的下颚,他睁开眼睛,有点不安却痴迷地看着我。我周身热血沸腾,再一次狂热地亲吻他「捍东!」他突然用发抖的,短促的低沉声音喊著我的名字与张建和蓝宇做爱都很疯狂,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疯狂。前者是感官上的,而后者是我的整个意识。

  那次做完爱,蓝宇说他太困了,先睡一会儿。我靠在chuáng头坐着端详他,这才注意到他满脸倦容。那不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男孩应有的。我用一只手抚弄着他的头发:「你的头发丝硬。」

  「好还是不好?」他闭着眼睛问。

  「不容易驯。」

  他笑了,仍闭着眼睛:「我又不是你养的马。」

  看他快要睡着了,我没再搭腔,却听到他又喃喃自语地说,现在他既不是人,也做不成鬼。我的心不禁沉了一下,我不明白他此话所指什么,但我知道他的心事很重。

  那天上午,我没去公司,他也逃课了。我们第一次争吵。

  「我不是没和你讲过,玩这个没有那么认真的!」我大声向他吼著。

  「你玩什么认真?」他声音不大,可一针见血。

  「我还是那句话,想在一起就高高兴兴的,否则就算了!」我转移话题。这话是威胁,我已经抓住他的弱点。

  他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他大概在想个合适的用词。

  「我把你当成朋友,当成我弟弟。我再说一遍,别像个女人似的,疑神疑鬼!」

  那一整天我心qíng都不好,蓝宇回学校了。我在想他凭什么要求我,他算个什么,一个小孩子!他现在的生活还要我供著呢。我不想去公司,gān脆约了朋友去卡拉OK,喝酒,还找了两个小妞,然后又赌了几手牌,赢了四千多。一直玩到半夜三点钟才散。我很开心,白天的不愉快全忘了。

  我和蓝宇仍然约会,有时还挺频繁的,我们只在「临时村」的房子里。他没有再问过我那天的事。我们尽qíng的做爱,有时我要求肛jiāo,但他从未拒绝。

  我觉得男人和女人的最大不同就在这里,女人与你做爱是因为你有才华,或有钱,或可以终身依托,xing生活好像是她们送给男人的赏赐。可男人却只是为做爱而做爱,出于最原始的需要。

  第七章

  炎热的夏季又来了,生意进入淡季,可是服装生意赚得好极了。我原本有个很好的计划,想带蓝宇去东南亚和香港走一趟,公私兼顾。我甚至和出入境管理处的人打好招呼,他们答应三天就可以帮蓝宇办好护照,而且不用通过他的学校。让我气愤的是他告诉我这个暑期他找到一份工作,在一个施工工地做工。

  天就像下火一样酷热难当。我根本足不出户,每天躲在房间里。电台天天报告是三十八度,实际上四十度也有了。蓝宇每天去工地,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说是赶工期,两班倒,他做白班。他本来就不白,几天下来,晒得与黑人无异了。我再也忍无可忍,我们又一次争吵:「你这份工作有什么意义?你以为你将来是做建筑工人吗?」

  「到施工现场多知道些也好。」

  「能有几个钱?」我问。

  「两个月一千块呢。」

  「哼!一千块!」我冷笑着,「饭店里的『jī』张口还要两千呢!」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再说那是人gān的活儿吗?每天十二个小时,这么热的天在室外!」我见他没出声又问:「我不是给了你两万块吗?不够?」

  「那钱我准备还给你。你是不是认为两万块也可以和我玩几个月?」他非常敏感。

  我真想揍他,他怎么如此不懂事!我真的动气了:「你丫找打呢!你也太拿自己不值钱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看着我:「你在『乡哥』还有许多『jī』,是吧?」

  天!他居然还耿耿于怀呢。「你管不着!」我狠狠地看着他。其实我和张建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

  「那你也管不着我的事!」他还挺凶的。

  就这样不了了之。他说想住在工地,我说那你就永远别来了。所以他仍每天回「临时村」。他到家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他看起来疲惫之极,我倒有种说不出的快感。洗过澡,我开始摸他,挑逗他,虽然很累,但他毕竟年轻,很快就激动起来,可没有一会儿,他就想糙糙了事。每次做完,用不了几秒钟他就酣然入睡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怨恨。

  那天回家,我看蓝宇的一堆书里夹著一张存折,是我给他的那两万块,一次提款的记录也没有。

  「好,蓝宇,你以为不拿我的钱我就看得起你,就不是玩你,照样玩!白玩!我可不是正人君子。」我恨恨地想,我还从来没有为一个傍家这么生气过。

  当天晚上他十点多就回来了,脸色很不好,一个指头上还乱七八糟地裹著纱布,他说是玻璃划伤的。我没理他,等到他从浴室出来躺到chuáng上,我搂住他亲昵起来。

  「捍东,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玩吧!」他央求著。

  「我想了你一天了!」我根本没理会他的请求,继续我的亲吻。

  他闭着眼睛平躺著,任凭我抚摸。我看他快睡著了,重重地推他:「醒醒,嘿!醒醒,你也太没劲了吧?」

  他睁开眼睛,我又吻他的嘴,他无奈地和我吻著。我跨在他脸上,跪在他面前,bī他为我服务,他做的还算认真。他看我迟迟不来:「你从后面吧。」他说话的声音里都透着疲倦。

  「不,我今天看你有没有本事给我弄出来。」我仍笑着逗他。

  他一下跳起来,很jīng神,也笑着开始吻我,做出可爱的媚态。几分钟以后,我们又一次高cháo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看表,两点多。我洗了脸,回到chuáng上,将熟睡的蓝宇翻过来,整个身体趴在他身上。他被我吵醒了:「你gān什么?」声音含糊不清,有些不耐烦。

  「我睡不着,陪我玩一会!」

  「快睡觉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快七点了,也睡不了多久了。」我骗他。

  「天还黑著呢!」说着他把枕头拿起来,盖住自己的头,将我推下去,又趴著睡了。

  我起来,将卧室里的小电视打开,放著「毛片」,声音开得很大,然后点只烟。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反常。

  他翻了几个身,终于被吵得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电视。没理我。

  「你这么年轻,还不如我这个『老同志』!太衰了吧!你是不是想让我阳痿呀?」我又开始逗他。

  他打了个哈气,无奈地带著困倦的表qíng轻笑了一下,他出奇的柔顺,随和。我本来只是恶作剧似的折腾,可我真的又激动了。我让他靠在我的身上看电视,我可以方便抚摸他,他再一次被我挑逗起来,这比弄个疲倦的女人容易得多我们都再也睡不着,他看看窗外:

  「天这么黑!」

  「才三点钟,快睡觉吧!到时间我叫你。」

  「你丫真是!」他无奈地笑,还学了句「京骂」。

  我们一直聊天儿,看电视,直到五点多才又入睡。早晨,我迷迷糊糊听见他在洗漱,声音很轻。卧室的门是关著的,可能怕吵醒我。我听到他轻轻关门出去的声音晚上蓝宇十一点半才回来。原本俊秀的脸变得黑瘦。他说在公共汽车上睡著了,一直坐到终点站。只好乘出租车回来。我真没想到他每天是乘公车上班,我恨他的固执。他连澡都没洗,就睡觉了,带著满身的泥土和汗。我觉得恶心:「起来!起来!洗澡去!别像个民工似的。」我说着伸手拉他。

  他嘴里不高兴地叨唠著,迷糊著走进浴室。才五分钟就出来了,又一头倒在chuáng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种qiáng烈的nüè待yù和报复心直冲心头,我终于开口了:「蓝宇,我觉得挺没意思的,分开算了。你也可以好好读书,正经做人。大学里再找个女朋友。别来纠缠我了。」

  他微微皱著眉头,抬起困倦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我,呆呆地坐在chuáng上。

  「你要钱就去找刘征,他会给你的。」我有意刺激他。

  他的眼睛里透著茫然,不知所措,仍没有一句话。

  「我玩这种事最多超不过一年,咱们在一起算够长的了,你让我觉得腻了。」我想:他要是像个女孩一样失声痛哭或者歇斯底里地争吵就更过瘾了。

  可他还是沉默。

  「我今天晚上出去,你明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今后别来了。」我怕自己会得意地笑出声来,我没敢再看他,推门向外走,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外面好热,可我挺开心的,这几天的怨气终于出了。我开著车漫无目的地沿著新修的「六环」走,然而越走心qíng越沉重。

  「他还在工地gān活呢。」刘征告诉我。我请他帮我打听蓝宇的qíng况。

  「cao!这种人太少见了。」

  「算了,捍东,要是个女孩还差不多,你这不是làng费感qíng吗!」我虽然没对刘征具体讲这些事,他也能猜出几分。

  「谁跟他感qíng呀!我是觉得没有摆平这小子。」我笑,故意用调侃的口气说。

  「摆平他还不容易,送他辆车,再到美国玩一圈。还不行就找帮人揍丫一顿,看他还平不平!」刘征被他自己的玩笑逗得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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