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蓝宇走后,我既没有住在「临时村」,也不想住在饭店里,反而回家住了几天。我不太开心的表qíng大概被我妈看出来了。那天晚上老爸去会战友,小妹约会去了,家里只剩我和我妈。我正津津有味地嚼著我妈做的油激huáng瓜。
「小东,这两天怎么想起回家住了?」
「想您和爸呀!」自从长大后,我和老妈说话从没正经的。就是哄著老太太高兴。
「是不是跟女朋友chuī了?」
「没有,赶都赶不走。」
我妈笑着,她知道自己英俊有钱的儿子不缺女人。
「我听小征说你有个姓郝的女朋友。」
「对呀!还死缠著我呢。」
「张海红昨天又来找你,那丫头不错,她爸今年又要升了,而且可能主管外经贸那方面。」
「您怎么总对那个丑丫头qíng有独钟呢?我可不想卖身求荣,外面的好女孩多的是。」
「你找谁都行,就是别再拖了,该收收心了。像小征那样,有个自己的家多好。」我妈说着,又转到厨房去指挥小保姆gān活了。我想著我妈的话:「找谁都行」?我要是找蓝宇,还不把她气死。
我越来越觉得和蓝宇的事太荒唐,太离谱了。我甚至想起个可笑的词:「恋爱」。我不会荒唐到爱个男孩吧。我有把握自己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只是玩得太花而已。还好,这样分开了,悬崖勒马,对他、对我都有好处。
然而我还是qíng不自禁地想到他。
第八章
蓝宇的事让我心烦,可生意的事更让我头痛:一批进口车砸手里了。因为政策的关系,我必须在明年chūn节前脱手,赔钱也要卖。星期六的中午,我正准备出去,刘征告诉我蓝宇有一个星期没去工地。
距离上次分手快有两个星期了。起初我很吃惊他仍然在工地打工,他还真可以处变不惊。可是现在却突然不做了,我不免有点疑惑。快到huáng昏的时候,我决定打电话到他的学校。可能是放假的原因,等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又等了十分钟,得到的结果是八一五(房间)没人住,都放假回家了。那天晚上原本说好见几个客户,是些想买车的家伙。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必须去一趟「华大」。
走进八号楼,一股臭味迎面而来,真是久违了的味道,我想起大学时期,那是男生宿舍的公共厕所里传来的特有的臊臭。光线有些暗,我顺著号码找到了「八一五」。我敲了几声门,没人回应。又敲了几下,仍没声音。我有些失望,随手拧一下门把手,正准备转身走,可发现门没有上锁。
屋子里漆黑一团,一片寂静。借著月光,看到房间里满满的上下八张chuáng和中间一排长条桌子。突然我注意到靠窗户一张下铺上似乎躺著个人。一股qiáng烈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几乎不敢往前走。
「蓝宇!蓝宇!」我试探著,急促地叫了两声,没有回音。
我更是惊恐万分。我不得不拼命地压制著自己的恐惧,走到chuáng前。那是他,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可我断定那是蓝宇。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我镇静一下,伸手摸他的脸,不是我想像中的冰凉,而是滚热。我又找到他的手,摸他的脉搏,微弱而急促。我听到了他的呼吸,这是个活著的人,我舒了口气。我想把他抱起来,可不行,我冲到楼道里,大声喊:「有人吗?有没有同学帮个忙?」
「怎么了?」从一间屋子里同时伸出两个脑袋。
「帮个忙,有个同学要赶紧送医院。」我说。
他们一边帮我将蓝宇架起来,一边相互议论:
「这是几字班的?」
「是『建七』的,叫蓝宇,他今年也没回家。」
「哦!就是穿得像个小日本的那个,他好像北京有亲戚?」
「好像有,这人不爱说话,没什么来往。」
「您是他家人?」其中一个男孩问我。
「我是他哥。」我没有心思听他们议论。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第三医院」的急诊室里仍然人很多。一个年轻,秀气,带着眼镜的女实习医生正在给蓝宇检查。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呀?」小医生细声的、不满地说。听起来好像没有希望了。
看着蓝宇紧闭的双眼和乾裂发白的嘴唇,我真的克制不住了,我抓住他的手,眼圈发红。
小医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得不掩饰著:
「这是我弟弟,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向我爸妈jiāo代!」
小医生很理解,并同qíng地告诉我他可能是因为扁桃体化脓引起的高烧昏迷,而且严重脱水。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在蓝宇虽然极端憔悴,但仍英俊的脸上扫来扫去。
那是个不眠之夜。我整晚守在蓝宇身旁,不停地用酒jīng为他擦身,进行物理降温。我观察著他的表qíng,听着他急促不匀的呼吸,看着输液的点滴。小医生非常负责,每半个小时就为蓝宇量一次体温。直到凌晨五点多,小医生才笑着说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没有危险了。我一下子松弛下来,感觉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真是年轻,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已经坐起来,饿得要吃饭了。下午我将他从医院观察室接到「临时村」。我将空调关小,先让他喝了一大杯水,然后让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他安静地看着我做这一切。
「你真够可以,快二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烧了一个星期也不知道去医院!」自从他醒来,我一直想「教育」他。
「我到校医院看过了,还给了我好多药。」他回答。
「我还以为你是想找死呢!」我恶狠狠地说。
他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想我小时候,只要一生病就有好事:不用上学,他们每天守着我,还有想吃什么就给买什么。」
「cao,和着你耍苦ròu计呀!」我笑骂。
他笑,看起来很高兴。
我告诉他要多休息,再睡一会。我摸摸他的额头,凉凉的。我攥著他的一只手,坐在chuáng上看冯意宽(我的一个副经理)给我的一份关于三十辆进口车的糙签协议,那是他们前天晚上的战果。
蓝宇平躺著,过了几分钟他转过身,面朝著我这边。我感觉他的手很不老实,还用他的脚蹭我的腿:「别闹!好好睡觉!」我笑着凶他。
我低头看他,他正冲我笑。
「你怎么耍流氓啊?」我也冲他笑。
他更得寸进尺。
我猛的捉住他的两只手,举起来,两边分开,紧紧地按在枕头上,并翻身骑在他的身上。这个姿势有点qiángbào的味道:「你找死哪?你这可是自己找的,别怪我不客气!」我笑着,眼睛紧盯住他。
他又是那种迷恋的眼神,但带著更多的欣喜:「你要怎么样?」声音中带著男人的挑衅。
「我要gān你!」我边恶狠狠地说,边俯下身吻他的嘴,动作十分粗鲁他做爱的时候很少出声,而且越激动越是没有话,只是急促地喘气。或 许因为他大病初愈的原故,这一次他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我吻他的脸,吻他的脖子,吻他的前胸,吻他的yīn毛,吻他的… …我两手抓住他的退,粗bào地分开,迅速埋头舔他…… 他的手伸到我的头发里,胡乱地抓着,我有一丝丝愉快的痛感。
我示意他翻过身,侧躺着,臀部弓起来,上腿略微抬起,我的手触摸他 的肛门,随着我的手的动作,他轻轻地扭动着身体,还用他的舌头添我的胳 膊。他转过头,痴迷的眼睛观察着我的表qíng……
我知道这次不应该对还很虚弱的他肛jiāo,但我的yù望早已淹没了思想。 …我沾了足够的唾液,缓缓地将yáng句送进……
我也同时侧躺下去,双手搂住他的肩膀,然后整个胳膊搂住他的上身,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他。我下身开始抽cha,他居然也迎合我的动作 微微动着下身。这是他唯一喜欢的肛jiāo姿势,可能这个姿势不会使他觉得难 堪。
我抓住他一只正在套弄yīnjīng的手,对他说:
“尽量不要shejīng,否则消耗太大。”
“不会的!”他丝毫也没有听我的劝告,他已经完全沉浸在xing爱的疯狂 中。
在我的抽cha和他自己的手yín下,我们都shejīng了……他看起来已 经是jīng疲力竭,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拼命地喘着气。可jīng神却好极了。
在浴室里,我让他躺在浴缸内,轻轻地帮他擦洗。我们聊起那个小女医生:「那女孩一直不停地看着你,很有点『意思』。」我调笑他。
他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她那么老!」他像想起了什么,接著说:「在医院里她告诉我说:『你昏迷的时候,你哥哥都快急哭了』。」他说话时带著点孩子似的得意,眼睛还有意地盯著我,像是在看我的反应。
我避开他的眼神,自我解嘲的微笑了一下。某种酸楚浮上心头:他真是容易满足!
他的确要的不多,可却是我最害怕给的。
我和蓝宇的关系进入了全新的状态,还有一个多星期他就要开学了,我虽然为生意的事心神不安,但还是拿出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他再也没提过还钱的事,而且开始欣然接受我的钱,我的礼物,可我的感觉是:他是在让我高兴。
他从来没有提起那次我赶他走的事,也没说过这件事给他的伤害有多大我终于找到了个「傻瓜」,也算是熟人,他将我那批棘手的车全部买下。「杀熟」这种事我不喜欢做,但有时却不得已而为之。我无意中将这件事讲与蓝宇听,他嘲讽地说:钱能使人变得疯狂。
新年的钟声在我和蓝宇chuáng上的狂欢中响起,激动之余,我发誓将一直和他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可我并没有守住这个誓言。
那是不平凡的一年,无论对于我,还是整个国家。
第九章
二月十六号,我接到我小妹的一个电话:
「哥!爸快不行了!你快来呀!」小妹抽泣著说。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我简直不能相信,两天前他还骂我不务正业呢。
「昨晚还好好的,可凌晨的时候妈就发现爸不行了!」小妹哭得更厉害了。
两天后,我父亲去世了,他死于脑溢血。我这个嫡子还没来得及为他哭几声,就开始忙他的后事。无论怎么说,老爸也曾是个有些影响的人物,追悼会、吊唁、慰问我已经疲惫不堪。我妈比我爸小二十岁,可几天之间竟苍老了很多,我不得不每天住在家里,也让她有个安慰。
那是个周末,蓝宇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临时村」,我的确想避开家里那悲伤的气氛,我告诉他晚上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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