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宁“嗯”了一声,双手cha在白衣的口袋里面,站着没有动。
“则平——”岑姐回头,刚想跟修宁说什么,可一见修宁这种少见的无措不由咽下了想问的话,上前一把拉着修宁就来到chuáng畔,拉出修宁的手跟则平相握。
“则平,你快点醒来,知道修宁有多担心你吗?”岑姐看在则平轻轻地道。
修宁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看着则平。
——你快醒来。
他心里才说完这句话,竟感觉到则平的手指动了动。
修宁一动不动看着则平,不知道刚才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修宁……”
这次不是错觉,连岑姐也听见了。
“他醒了!”岑姐看着则平慢慢睁开了眼睛。
“修宁……”又一声,则平对上了修宁深黑的眸。
“你醒了。”修宁对他微笑,握紧了他的手。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则平拧起眉,他的声音不响,带着一丝虚弱,却尽量说得清楚。
“还不是因为你,你醒了修宁也可以去休息了。”岑姐在一旁说。
“你——”则平还想说话,却被修宁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你需要休息,我先给你检查,然后也去休息,嗯?”
则平听他这么说才稍稍舒缓了眉,点点头。
曾母接到电话愣了愣,她才走出医院准备叫车,没想到则平转眼就醒了。
回到医院看见修宁在给则平做检查,她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病房外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修宁弯腰在则平耳畔说了什么,则平点头,看着修宁的眼神很温柔,然后修宁转身朝病房外走了出来,抬眸的时候,对上了她的视线。
修宁站住了。
“……伯母。”他唤了一声,看着曾母冷然的表qíng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经过她身边走了出去。
曾母一直没有说话,却在修宁走了几步之后转头冷冷说了一句:
“你无论做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修宁脚步滞了滞,却没有再回头。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曾母守在则平身边的时候修宁都没有再出现,他并不是故意避着不跟曾母碰面,而是不想让则平为难。
施然也会每天来探病,有时候曾母故意早点离开,却留下施然陪着则平,到了晚上又再度出现,所以每每修宁去看则平的时候都已是很晚了。
则平也想见修宁,他知道修宁会在母亲离开之后才来,可他每每等到一半的时候就因为体内的某些药物的作用而沉沉睡去,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还是自己的母亲。
他不能说自己的母亲什么,受伤的人是自己而非母亲已是很庆幸了,他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是母亲躺在病chuáng上他该怎么再去见修宁。
这么久以来就连一面也没有见到他,则平只觉得很是想念。
幸好这天来的人不是施然,而是岑姐。岑姐之前也来过几次,却因为施然在也没有多留。
则平一见是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开口便问道,“修宁怎么样了?”
“明明病的人是你怎么感觉你说话的口吻修宁更像个病人?”见则平好多了岑姐便不由露出了笑脸,也有了玩笑的心qíng。
则平苦笑着摇头,“老实说我更担心修宁,他的身体根本就还没好,医生说绝对不能太累,那天他的脸色就不太对劲……”修宁向来很能忍,有些事会硬撑,尤其是跟他有关的事,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更加担心。
岑姐也不是不知道修宁的xing子,这么多年下来她看得最清楚,也难怪则平要担心了。
于是她开口对则平说,“你只有加油快点好起来,早点出院,然后早点把修宁带回家休息,免得他每天都留在医院,也没办法好好睡觉。”岑姐说到这个就不由想叹气,修宁太傻,总是宁愿委屈自己,也绝不会让则平难做。
“嗯,我会的。”则平点点头,他早已不想管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态度,要不是现在他的身体还不太能动,也不能下chuáng,不然早就把修宁绑回去了。
“这样就对了,修宁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说累,却让一旁看着的人都在心疼,我以为他这次总算能跟你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却没想到才过了没几个月,两个人就都住在了医院里,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让人担心得要命。”岑姐说到后来差点就要成为抱怨了,其实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场很值得的感qíng,却要让人担心难受成这样,真不是普通的要命。
“抱歉了,岑姐。”则平低低地笑了,他知道岑姐一直最关心他们,尤其是修宁,所以她说的话他总是照单全收,包括说修宁的他也替修宁一并听了进去。
“其实有时候还是跟你说比较好,修宁其实比你更固执。”固执的一辈子只爱了一个人。
“我知道。”就是因为他太固执,所以爱上了一个人就不会回头,而他何其有幸,被修宁这样无条件的爱着。
修宁的固执林嘉成这段日子下来也总算是深有体会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修宁几乎把医院当成了家,只为了一个叫曾则平的人。
“你这是打算跟他一起出院吗?”林嘉成趁着午休时间来到修宁的办公室,找到了一脸疲倦的人。
修宁一见是林嘉成不由笑了笑,却也难掩疲惫,只是回答道,“则平恢复得很好,我已经放心了,应该再过一段日子就能出院了。”
林嘉成一听他的回答忍不住抬了抬眉毛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修宁不置可否,因为林嘉成说得不错,他的确打算等到则平出院。
“你真是——”林嘉成抬手扶额,一脸的无奈,随后说道,“算了,我不管你,不过你可别再像前几天一样不去休息室好好睡觉,反而在他的病chuáng边守上一夜,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要吃不消。”林嘉成叮嘱道。他不仅是修宁的朋友,同时也是修宁现任的主治医生。
“我有睡过。”修宁皱了皱眉。
“趴一会儿那不叫睡。”林嘉成不满地纠正道。
修宁有点无奈,却仍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傍晚的时候,修宁从手术室回来,也没急着去吃饭,而是打算去看看则平的qíng况,想要给则平再拍一张片子了解一下骨头的状况,这样想着他回到办公室,抽出则平的病历坐下来仔细看,也没有留意门外的脚步声。
“笃笃”两下敲门声之后修宁也不抬头,只是随口对门外的那人说了一声“进来”,因为他并没有锁门。
那人走进来之后把门带上,顺手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修宁听到这个声音才讶异地抬眸,却看见走进来的人一脸淡笑。
“……则平?”修宁怔了怔之后站起来走上前,一双眉就拧了起来,“你怎么能起来?没人阻止你?”
则平也皱眉,“我都见不到你……”
修宁扶住他,看着他额上的汗水,知道他走来这里费了不少力,虽然过去了快一个月,可骨头的伤不可能那么快复原,就算是已经能下chuáng,可动一动必定还是会很痛。
“你应该躺着……”
“我不要躺在那里。”则平几乎是无奈地说道,而他脸上的神qíng明显变得专注,注视着修宁不放。
修宁低低叹息,对视则平的眼睛,然后轻轻拥住了他。
“你瘦了……”他知道则平是想见自己,他又何尝不想见则平?虽然他每晚都能见到他,可又怎么会够?
“难道你不是?”则平的声音有点埋怨,随后在修宁耳畔低低问道,“有按时吃药吗?”
“有。”修宁回答。
“不要为了陪我不好好睡觉,你睡眠一向不好,又睡得很浅。”
“我会的。”
“三餐也要定时吃。”
“好。”
“晚饭吃了吗?”
“……”
“修宁……”则平忍不住抬眸瞪修宁,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才刚刚手术下来,正要去吃。”修宁笑着解释。
“那你现在去吃饭,我自己会回去。”虽然很想见修宁,也想陪他吃饭,可现在的状况并不允许他到处走动。
“不行。”修宁立刻摇头,“我叫护士拉张病chuáng来送你上去。”
则平皱眉,“修宁——”有这么严重吗?他觉得已经不是那么疼了,虽然现在比之前要厉害一些——
“你也要听我的话。”修宁看着则平的表qíng不由笑了起来,说道。
“我不过是想悄悄来看你……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吗?”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母亲,就怕被护士长知道要说他一通。
“有。”修宁肯定地回答,却也知道则平在担心什么,于是笑着对他说,“你放心,我亲自把你送回去,顺便给你拍一张片。”
看着修宁的笑脸,则平忍不住又拉过了他,靠近他,然后吻上他的嘴唇。
“真想见你……”一直以来,则平头一次尝到了深刻想念的滋味。
修宁回吻着则平,气息被彼此笼罩,也都是想念的味道。
“伯父,伯母。”则平有些讶异来探望他的人,因为竟然是修宁的父母,而带他们来的人是岑芸。
自从修宁被则平找回来之后卓母对修宁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修宁有时候甚至也会回家吃饭,有时还跟则平一起回去。
“找修宁找不到,问了岑芸才知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卓母从前就把则平看成是半个儿子,因为桦敏的事一度赶走修宁,对则平的态度也因为修宁的缘故牵而改变过,可是三年的时间里修宁毫无音讯和慢慢从岑云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真相让她无法再责怪修宁,也希望则平能把修宁给找回来。
所以如今她依然把则平看成了是自己某种意义上的女婿,他出了事她怎么能不赶来看他。
“我已经快好了,就是肋骨的伤还没那么快复原,不过已经能下chuáng稍稍走动了,修宁说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则平微笑着对他们说道。
“修宁工作忙,到时候我可以来照顾你。”卓母亲切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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