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不是自己开口,凤殇根本不会答应刘喜的要求。
凤殇没有说话,好一会,才猛地抬头,直直地看著毓臻:“你要不要抱我?”
“啊?”毓臻失声叫了出来,他,他,他……
凤殇一边褪下身上的衣服,径直走到毓臻面前,微仰起头,又重复了一遍:“你要不要抱我?这里,现在。”
“瑾……我,现在,现在还是……”
凤殇眼中闪过一抹轻嘲:“如果今天这麽说的人是哥哥,你也会这样回答吗?”
毓臻不说话了。
“抱我,或者让我抱。”凤殇不再管毓臻的答案,褪尽身上的衣服,赤luǒ著走到毓臻跟前,缓慢地贴上去,小心翼翼地吻住了毓臻的唇。
一吻间极尽挑逗,却小心得让人心疼,毓臻终於败下阵来,感觉到身上逐渐升起的炽热,一把将凤殇抱了起来,大步走到chuáng边。
随手摸来自己用的伤药,抱歉地笑了笑,毓臻用指尖挑了一点,轻柔地往凤殇身下探去。
异物进入体内的不适让凤殇不禁皱了眉,毓臻只是专注地开拓著他的身体,直到放入第三根指头时,不经意地抬头,才看到凤殇眉头紧锁,双唇已经咬得有点发白了。
低头吻住那唇瓣,片刻纠缠,松了开来,毓臻一边缓慢地用指头试探著,一边低声问:“很痛?”
凤殇喉咙里一声轻哼,似是难耐之极,半晌才哑著嗓子道:“没关系,我不怕痛……你、快,快点……”绝色的容颜上,是抹不去的媚。
毓臻心中躁动,身上的反应也越渐激烈,终於按耐不住了,抽出指头,将凤殇双脚高高抬起,半跪在他大腿之间,挺身而入。
“啊唔……”凤殇哼了一声,随即咬住了唇,半晌才松了开来,不住地低喘著。
“痛?”见他那模样,毓臻咬牙按耐著一冲到底的yù望,控制著速度缓慢地推进,一边细碎地吻著身下的人,想要安抚他。
凤殇只是摇头,慢慢扭动著身体迎上去,那样的主动,让毓臻不禁加快了速度,凤殇似是极难受,却始终没有哼出声来。
像是死死地抑著,疼痛,还有比疼痛更深的东西。
没顶的快感逐渐将两人的理智吞灭,凤殇才慢慢地低声呻吟出来,那一声一声宛如叹息,更让毓臻无法自控地沈溺下去。
“怜……”
凤殇全身一僵,身下的疼痛因为身体紧绷而加剧,他咬了唇又慢慢放松下来,死死地搂住毓臻的脖子,将头埋在毓臻肩窝,感受著身下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合眼而笑。
已经在这个人怀里了,他愿意抱著自己,愿意接受自己,还有什麽不满足呢?
哪怕他会毫不留qíng地问“你把小柳怎麽样了”,哪怕他依旧会小心地顾忌著两人的身份,哪怕他是那个bī他立後的人,哪怕在两人身体jiāo缠时他依旧会下意识地叫出哥哥的名字,那又怎麽样?在这个人怀里的,是自己。
可是,心里的失落,又该何以命名?
激qíng过後,两人慢慢瘫软在chuáng上,低促的喘息声相互jiāo织,好一阵,毓臻才慢慢撑起身来,凑到凤殇面前,看著凤殇脸上失神的双目,迟疑了一下,终於轻轻在凤殇额上印下一吻:“对不起。”
凤殇眼中慢慢凝住了一缕光,半晌又散去,低笑一声:“什麽?”
“刚才……”虽然只是一个字便收住,他还是能感觉到凤殇在那一瞬间的变化。
凤殇笑著合上眼,微一翻身靠入毓臻怀里,听著规律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敲击著双耳,半晌才轻声道:“没关系,你忘不了哥哥也没关系,把我当成哥哥的替身也没关系。只要你记著,在你面前的人只能是我,在你怀里的人也只能是我,永远都不会是哥哥。”顿了一顿,宛如起誓,“我可以等。”
那麽轻的几句话,却让毓臻心中钝钝地发痛,下意识便脱口道:“值得麽?”
凤殇抬眼看著他,浅淡地笑开了:“你值得。”
那笑容让毓臻一阵眩目,半晌才收敛住心神,笑了笑,伸手搂住了凤殇的腰。心里却莫名地掠过一抹不适。
像是欣喜,又像是嫌恶,还有更多的说不出的qíng绪,或欢喜,或失落,意外的陌生。
又是一月过去,天气正是盛夏最热,宫里宫外都是满眼轻纱,人人恨不得身上少穿一点,再少穿一点。
要说朝中有什麽比盛夏更火热的,那必定是新科状元了。
风风火火的新朝恩科,在原有的乡试、会试、殿试之外,还加上了专门针对凤临而设的预试,到最後皇帝有意点为新科状元的,却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凤临人。
新科状元即便是照例受封为翰林院修撰,也只是从六品的官位,连早朝的资格都没有,偏偏这准状元还没受封,就连著三天内被皇帝四次召见,红了众人的眼,也让朝中渐渐出现了反对的声音。
“皇上,臣等以为,新朝恩科,凤临的流火在预试中成绩仅仅符合要求,这次选其为状元,恐有後患。”
凤殇看著殿下并排而立的三人,当朝太保,东阁大学士,都察院右都御史,都是一品官员,其中太保与东阁大学士更是一路辅助他夺回帝位的人,可谓功高位重,如此出班,分明是要bī他收回决定。
两个月前他才当殿杖罚了毓臻和刘喜,这三人还敢如此,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凤殇自然明白朝中那些人眼红,尤其是最初辅助自己的那一gān人,一边是把自己推上帝位,一边是压制著不让自己建立亲信,想要将皇帝控於掌中的意图如此明显,他又怎麽能就此轻易就如了他们的愿?
“三位爱卿是认为,流火才华不及其他人,还是说,只因为他是凤临人,便不能够成为状元?”凤殇似笑非笑地扫过殿下三人,“凤临预试是朝议通过的考试,哪怕流火的成绩仅仅达到要求,也已经表示他也有资格与其他人一争高下。预试只是为了防范凤临还有不服的人在,不是为了选拔人才,流火既然通过了,那麽他的预试成绩不应该成为最後考虑的项目。”
“皇上,臣也认为,流火不适合。”又一人出班,却是当初反对预试的颜左丞相。“预试既是为了安全而设,难保有人侥幸,在应答时恰好过了要求。何况在恩科掌事处,流火的身世报备不详,实在可疑,请皇上明断。”
“这事朕已经私下问过流火,他有他的苦衷。”
凤殇仅仅一句话,就把左丞相的理由推翻了,偏帮流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左丞相迟疑了一阵,终於低头退了回去。
凤殇满意一笑,见殿下那三人似乎还要纠缠,便提声道:“朕想听听其他各位卿家的意见。”
殿下三人相顾不动,其他众人也自然不敢随便出班,一时间,大殿之下安静了下来,不一会,就有人往一旁的毓臻看去了。
平日这种时候,要麽无人出班,要麽静王表一下态,事qíng便可有个了解了。
凤殇看著那些人的小动作,也忍不住暗自偷笑,一边有意无意地向毓臻看去。
毓臻没有回应凤殇的目光,只是沈默半晌,终於走了出来:“臣有一言。”
凤殇看著毓臻,目如璃火:“说。”
“几位大人认为流火不宜选为状元,那麽如果今日,这选为状元的人不是流火,而是一个预试成绩极好的凤临学子,几位大人又如何认为呢?”
“那当以学识定论。”
凤殇微微一笑看著毓臻,等著他说下去。
“皇上,既然众位大人并不是因为流火是凤临人士而见弃,那必定是经过多番考虑才提出,天下广大,并非只有流火一个人才,相比起选一个让人见疑的人才,换一个既让人信任,又有能力的不是更好麽?只是皇上私下与流火的jiāo谈,臣等却不知晓,所以臣以为,若流火有让皇上信服的理由,皇上自可选他,若是没有,不妨另选贤能。”
凤殇本以为毓臻会帮自己,哪知道三句下来,毓臻分明是既不打算偏帮殿下那三人,也不打算帮自己,只是两面整理了一番,便敷衍过去了。
凤殇自小便受君王教育,所思所想有时难免将人揣度得功利,加上这一个多月来跟毓臻虽然是亲密了许多,毓臻却还是处处顾忌,这时毓臻两边讨好,在他看来,却已经是毓臻偏向了反对一方,只是有所顾忌,不愿殿上拂逆自己而已。
如此想著,他心中难免一阵气闷,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只是淡淡一笑:“既然如此,这事不妨再耽搁一天,朕自去再问问流火,众位卿家要反对,也不妨再搜集理据,好让朕信服。”
听到凤殇似乎有点松口的意思,殿下的人自然欣喜,再没多说什麽,凤殇脸上笑容不变,又道:“那麽这事明日再议,众卿家还有什麽要上奏吗?”
殿下众人相顾一阵,礼部尚书刘喜便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跪奏道:“臣有事启奏。”
凤殇微皱了眉:“说吧。”
“一个月前,礼部已经将皇後候选人的名单送入宫中,不知皇上是否……”
刘喜话还没说完,凤殇已经一挥手,站了起来:“这事朕尚在考虑。看来众卿再无要事,就此退朝吧。还有,传流火到御书房来见朕。”说罢,连看都不看殿下众人,快步走入了内殿。
准状元流火一身白衣,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光景,温文儒雅到了极致,凤殇第一次见到他时,只觉得这人从头到脚都是书生的酸气。
流火一入御书房,还没来得及行礼,凤殇就先把宫人都挥下了,一张脸上多了几分怒气,等流火行礼罢了,敷衍地挥挥手,便让他站起来。
“皇上似乎,很生气?”流火试探著问。
“你以为呢?”凤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猜到朕在气什麽。”
流火并不抬头,依旧恭恭敬敬地站著:“是因为流火的事?”
凤殇一拍桌子,忍不住便指著流火骂了出来:“流火啊流火,以你的能力,预试根本难不了你,多做功夫,还怕成绩不高麽?为什麽,偏偏就只得个及格?你这是存心不当这状元吗?”
“皇上息怒。”流火沈著地道,“流火有意效忠皇上,是不是状元,又有什麽关系呢?”
凤殇侧眼看著他:“那你以为朕为什麽非要把你定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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