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若成欢_尘色【完结+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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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若成欢》作者:尘色【完结+番外】

  文案

  少年时惊鸿一瞥,那温存与关怀让凤殇心萦不已,

  皇子毓臻成了凤殇唯一的执著渴望,

  只要想著他,和哥哥,一切痛苦似乎也不再那麽难忍。

  多年后凤殇成功夺回帝位,却是以兄长之命换天下。

  即使他力排众议,重用伪帝之子毓臻;

  即使他甘愿放下身段,委屈自身、承欢於人,

  只为乞求一分爱惜,一眼qíng深,

  毓臻心心念念的却仍是已死的兄长。

  他苦苦相恋、悔意难释;他,仅存著冷淡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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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房间里烟丝缭绕,窗边一张松木支的chuáng,被褥乱了一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半抱著膝盖蹲坐在chuáng上,只穿著一条水蓝色绸裤,赤luǒ著上身,细致得如同陶瓷娃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qíng,只是半眯著眼看著眼前人忙里忙外。

  半晌,那个一直弯著腰看著丹炉的人终於站直身来,一手抄起旁边桌子上搁著的绸带,走到chuáng边。

  少年温顺地低下头,让他把自己一头散落的头发束起,露出背上骇人的鞭伤。

  “照炉下的手,还是国舅爷下的手?”

  少年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当然是舅舅亲自动手,照炉敢麽?”

  “为什麽要打?”

  少年眉毛动了一下:“昨天练武被师傅打晕过去了三个时辰,舅舅说哥哥在京里受苦,我还敢偷懒,不能不罚。”

  “哦。”

  少年似乎也不在乎对方的应答,看著他又回身去翻柜子里的东西,便微摇著身子,看著打在chuáng上的影子变化,好一阵,见那人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青瓷药瓶,才忍不住道:“秦泊,你不能换一个药麽?这个用的时候没什麽,第二天起来要痛死人的。”

  被唤作秦泊的青年回头白了他一眼,轻抛一下药瓶,走回chuáng边:“反正你也忍得住。国舅爷的鞭子上有倒钩,钩上还有药粉,不用这个药,你今晚就知道什麽叫死去活来了。”他一边说著,一边将少年的身子扳过来,看著那细致的背上密布的伤痕,挑了眉,拧过一块湿布,洗过了伤口再慢慢沾上药。

  那少年脸上早就血色全无,只是握紧了拳藏在脚弯之间,脸上却波澜不兴。

  “痛你就叫出来。”秦泊看著少年犹带著稚气的脸上始终褪不去的倔qiáng,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痛了!”少年飞快地回了一句。

  秦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加重了力度,看著少年额上慢慢渗出冷汗来,表qíng却还是丝毫不变。

  半盏茶的时间长如度日,上好了药,秦泊松了口气,把药瓶往少年怀里一丢,又转回身去做他的药。

  少年看著秦泊忙碌的背影,突然忍不住低低地问:“呐,秦泊,你想你的小松鼠麽?”

  秦泊连头都没回,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应道:“想,当然想,老子他妈地想,那又怎麽样?等哪天你把皇帝的位儿抢回来了,我就能把小松鼠接回家了。”

  少年抿了唇不说话了。

  他没见过秦泊的“小松鼠”,只是常常听秦泊念叨,回去问过了人,人家说,是个长得很结实的少年,总之怎麽都跟“小松鼠”这三个字拉不上边。小松鼠当然不叫小松鼠,叫雁琉云,是秦泊捡回来的,後来没几年,又被秦泊送出去了。

  送去盛京,在某位皇子身边做事,等到需要的时候,成为犀利的一著。

  “怎麽?”听不到身後有回应,秦泊回过头,“你想谁了麽?”

  “嗯……”少年含糊地应了,“我想哥哥。”

  秦泊停了手,转过身,看著chuáng上少年略带苍白的脸,半晌道:“你恨我把他放弃了麽?”

  少年迟疑了一下,摇头:“哥哥有心疾,那时候日子艰难,就算留下他,也救不了。送去盛京,遇上了适合的人,才能真正救了哥哥的命。何况,多一个人在那儿,以後的事总是能更顺利一点。”

  秦泊揉了揉他的头,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子,却什麽话都没有说。

  如果不是伪帝杀太子夺位,现在坐在沧澜皇位上的,该是这个孩子的父亲。而这孩子也该是个受尽宠爱的皇子,而不是现在坐在自己的chuáng上满身伤痕的倔qiáng小鬼。

  少年嫌恶地拍开秦泊的手,跳下chuáng,走到柜子边翻了起来,半晌翻出几个瓶子,揣在手里:“秦泊,你多准备点伤药,还有止痛的,等我回来好派上用场。”

  秦泊一惊:“你想gān什麽?”

  “我想去盛京。”少年低了眼。“舅舅总说哥哥是为了我在受苦,我想去看看。”

  “不是因为想他麽?”秦泊恬著脸戳穿他。

  少年一扬手扔过去一个药瓶,被秦泊接在手里,才怏怏地道:“谁想他了。”

  “拿著吧,上好的止痛药。免得你明天晕在马背上。”秦泊把药抛回去,随即转过身不再看他,“快去快回,别闯出大祸来。鞭伤还能给你治一下,国舅爷要是一气之下把你剁了,老子可不是神仙。”

  少年接过药,犹豫了一阵,终於问:“哥哥真的是在三皇子那里麽?真的……过得很不好麽?”

  秦泊本想笑话他两句,一回头看到少年脸上的惊惶,终究有点不忍心,道:“是在三王府里,那个三皇子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只是你知道,他身体不好,偏偏现在既要应付著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又一边算计著联络京中的人,专挑费神的事做,自然不会活得畅快了。前些天京里来了信,好象说他要不行了,不知那位三皇子用的什麽办法,才勉qiáng救了回来。你要是见著了,说他两句,让他别太cao心,他总不至於不听的。”

  “我只是去偷偷看一下。”少年的脸色更难看了,说话时连声音都有点抖了。

  秦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走到少年身边,替他穿上,淡淡地道:“世子记著,终究有一天,沧澜是你的,不只沧澜,这天下也会是你的。到时候,就不能够因为别人的一句话,露出害怕来,不能因为一个人,乱了自己的心神。”

  少年缓慢地呼吸著,慢慢定下心来:“我记著。”

  “世子一路小心。”

  少年走到门边,听到这句话又停了下来,道:“秦泊,你就不能叫叫我的名字麽?”

  “凤殇?”

  少年眼中一黯,哼笑一声,转头就走:“罢了。”

  天下三分,五国并立,东北有沧澜,西有凤临,南有碧瑕、红莲、白夜三色国联盟,要说qiáng盛,莫过於凤临,而能跟凤临一争高下的,也就只有沧澜了。

  作为沧澜的皇都,盛京自然也有它的气度,三月chūn尽,京中繁花依旧,路上行人chūn衣而过,便胜了别处节庆时三分。

  盛京北郊,沧澜第三皇子的府邸中,自然更是极尽奢华。

  夜色初降,凤殇隐匿在树上,看著三王府中四处灯火通明,悬了十多天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点,却忍不住一股恨意直透入心。

  如此奢华,如此景致,本该是他的。

  成王败寇,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谁都可以夺那皇位,而如今坐在龙椅之上的,却是他父母最信任的胞弟。

  凤殇背紧贴著树gān,借著摩挲背上未愈合的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总有一天,他会夺回来的。

  树下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凤殇敏锐地闻到一丝药香,心神顿时收敛起来,往树下看去,便看到两个丫头模样的少女,一人手上捧著梳洗的器具,一人手上捧著一个装有清粥和药的托盘,细声说著什麽往一边去了。

  看著两个丫头走远,等了一阵,凤殇才一提气,悄无声息地跟著两人走的方向走去。

  穿过重重院落,栖身在池中假山的石dòng里,凤殇一探头,便看到刚才那两个丫头进了一座小院,不一会又两手空空地退了出来。

  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凤殇闭著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站了半晌,等到一队巡逻的护院走过,才一闪身,往那小院疾飞而去。

  轻巧地落在房间窗外的树上,凤殇无声地舒出口气,转眼向屋里看去。

  说来幸运,小院主屋里只开了半扇纸窗,便是向著凤殇所在的那一扇。

  就著烛光看去,屋内陈设华贵,却算不上豪奢,只是每一处都恰倒好处,足以显示主人花了多少心思下去。

  靠墙的一张chuáng上,罗帐半垂,软褥间躺著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眉目jīng致到了极处,只是半合著眼躺在那儿,便足以夺人心魂。

  只是少年脸上苍白如霜,是掩不住的憔悴,唇上只有一抹粉色,更显得他的脆弱。半陷在软褥上,身上覆著羽被,便如一个毁坏的人偶,美丽而孱弱。

  凤殇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才没有哼出声来,眼中慢慢染上一抹心痛,指甲几乎嵌到了皮肤里去。

  明明是一样的面容,那眉那眼,鼻尖唇上,跟自己没有任何不同,一墙之隔,屋里的那个人脸上却没有半分生气。

  小时候在一起时,也还有分不清哥哥弟弟的人,到如今,谁还会把屋里屋外的两人看作双生兄弟?

  凤殇蜷在树上,指甲抠出一阵阵疼痛,背上的伤也像是被蹭出了血,这些疼痛却还是比不上心里的痛。

  “好了。”

  房间里蓦然响起一个温厚的男声,低回婉转,凤殇一敛心神,下意识往树枝深处缩了一下,便看到有人影在纸窗上慢慢移近chuáng边,最後那一扇窗间,多了一个锦衣男子,捧著药站在chuáng前。

  凤殇警惕地打量著那个男子,上庭饱满,剑眉星目,一笑间就已经带著不可忽视的清贵,想来,大概便是这三王府的主人,当今皇帝最疼爱的三皇子素和毓臻了。

  “臻……”像是印证了凤殇的猜测一般,chuáng上的少年低低地唤了一声。

  毓臻把药搁在chuáng头的矮架上,宠溺一笑,软声道:“吃过了粥,该吃药了。”

  少年像是极不愿意,只是闭上了眼微微转过一边去。

  毓臻无奈地笑骂一声:“听话!”

  少年微微抿了唇,半睁开眼瞅了毓臻一下。

  “你啊!”毓臻连连摇头,伸过手去,轻柔地将人扶了起来,半搂在怀里,一边拉过被子依旧严严实实地盖在少年身上,一边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又顺手抚了一下少年的头,才取过搁在一旁的药,舀起一汤勺送到少年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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