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以秋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左诚原本不放心,非要跟着来,被何叙勒着脖子生拉活拽地制止了。叶蓁一脸欣赏脑残的表qíng看他:“上赶着去吃狗粮的,你还是第一人。”
左诚说我是为了老大的安全着想,然而老大并不领qíng,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兜里掏出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临出门前还丢了一句:“柯明轩比你身手好。”
左保镖泪流满面地问何叙:“我是被老大嫌弃了吗?”
何叙跟安抚自己家那只金毛犬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感qíng特别真挚地说:“是的。”
叶蓁笑得花枝乱颤,左诚哇地一声哭出来。
边以秋开着车先去了趟花店,选好玫瑰写好卡片,吩咐花店的人把花送去和晟传媒前台,然后就老老实实在门口找了个停车位耐心等候。
柯明轩这个老板跟他这个甩手掌柜不一样,很多事qíng都需要亲自定夺决策,比他忙是肯定的。边以秋对传媒公司的运作不是很懂,上网去搜了下和晟的消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十分具有冲击力的公司市值,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之后果断退出,转而欣赏起面前这栋高耸入云的和晟大楼来。
据说这个麻花形的扭曲设计来自于比利时一个非常牛bī的建筑设计公司,但边以秋愣是没看出来这条巨型麻花的美感在哪里。倒是那块巨大的LED屏幕上,在镁光灯下笑得自信又张扬的和晟总裁再次让他觉得,这人实在长得太好看了,那眉眼,那嘴鼻,那五官,那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喜欢。他怎么就喜欢上柯明轩了呢?
边以秋觉得这事有点玄幻。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会喜欢上这个叫柯明轩的男人,边以秋一定会送给他两个字:“呵呵。”
真他娘的世事无常啊。他不仅喜欢上了,而且似乎比喜欢还要更深那么一点。再深的是什么?边以秋自己都不敢往下想。姑且就这么先喜欢着吧,反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还不错。比如他就这样仰着脖子盯着那块大屏幕,看着上面滚动播出的和晟新闻,等了一个多小时,居然没有觉得无聊。
而柯大少爷从大楼里走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他这副盯着自己的影像几乎要流哈喇子的蠢样子,然后再次觉得自己的品味真是……越来越一言难尽。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把边老大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的魂儿叫回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刚刚还在屏幕上面对着一帮媒体游刃有余的柯总裁转眼就坐到了自己身边,简直就跟做梦似的不真实。边以秋盯着他的侧脸恍惚了片刻,傻不愣登地说:“我这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酒还没醒呢。”
柯明轩叹了口气,克制住自己要骂出来的“蠢货”两个字,抬手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准确无误印上他的嘴唇,毫无预兆地给了一个极其霸道的法式深吻,然后问他:“醒了没?”
边以秋舔了舔嘴唇,一脸的意犹未尽:“好像晕得更厉害了。”
“那可能是饿得低血糖了。”柯明轩放开他,转身拉好安全带,“边总,咱们吃什么去?”
边以秋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吃好吃的。”
半小时后,柯明轩看着人满为患气氛喧腾的某个砂锅粥店,不太确定地问:“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真的好吃,你相信我。”边以秋把车直接停在路边,进门直接让老板给他cha了个队,安排到二楼的包房里。
柯明轩看着前面那桌吃完刚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冷炙,嘴角抽了抽:“我以为会是顿làng漫的烛光晚餐。”
“想要烛光晚餐还不简单,我一会儿让老板拿两根蜡烛上来,咱们把灯一关就行了。”边以秋拿起餐牌站在他身边,等服务员端着个大盆把桌子上的杯盘碗碟都收走,擦得gāngān净净才坐下,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柯明轩说我特别想吃的恐怕这儿没有,边以秋说你别小看这个店,龙虾花胶海参鲍鱼应有尽有,连阿拉斯加大螃蟹都有。然后柯明轩说:“那就来个阿拉斯加大螃蟹吧。”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让他直叹这小店卧虎藏龙,真人不露相。
边以秋点了份蟹粥,又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烧烤,才把服务员放走。
砂锅粥是典型的粤式风味,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木制茶盘,上好的茶具和茶叶摆在盘上,客人自取自泡。
边以秋喜欢喝砂锅粥,但对南方的茶文化并不热衷,觉得太麻烦,倒是柯明轩取了茶具用开水清洗gān净泡好茶,斟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嗯?”边以秋抬头看他,目光难得有点闪躲,“吃饭么,还要讲个为什么。”
柯明轩慢条斯理喝着茶:“不许骗我,否则小心你的腿。”
边以秋实在理解不了这人的癖好:“不是,你怎么总跟我的腿过不去呢?”
柯明轩往下瞥了一眼:“你的腿好看。”
“好看你还一天到晚想打断?”边老大搞不懂这逻辑了。
柯大少爷闻言慢悠悠地把杯子放下,对他露出个极其变态的笑容:“打断了扛回家,收藏。”
边以秋看着他这笑,莫名的觉得自己两条腿突然一疼:“……你还是把我扛回家吧,整个儿的比较好用。”
柯明轩想了想,点点头:“也对。尤其cao你的时候,你这两条腿往我腰上……”
“好了,我告诉你。”边以秋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位柯大少爷的节cao估计早就已经掉到埃塞俄比亚去放羊了。“陆霄很喜欢吃砂锅粥,我以前带他来过这里。”
“哟,这是余qíng未了啊。”柯明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边以秋没搭理他,继续说道:“那天我在这里遇到他,他看到我跟看到洪水猛shòu似的,拉着楚奕就跑——就是咱们刚刚进来的那个门,我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那辆白色SUV。”
“然后你记下车牌号,让人去查车主姓名,顺便绑架。”柯明轩接下他的话。
“等等,这个事我要解释一下。我只是让人去查车主,没让人去绑架。”
柯明轩摊了摊手:“起因经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绑错人了。”
边以秋表示很无辜:“谁知道那辆车登记的是你的名字?”
是啊,谁知道那辆车是登记的他的名字?谁知道那帮手下会自作主张绑架?谁知道会绑错人?谁知道会牵扯出后面一连串不受控制的事件?谁知道他们会莫名其妙搞在一起?谁知道……他们会喜欢上彼此?
仿佛老天爷安排他在多年前遇到陆霄,就只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让陆霄带领他找到柯明轩。这样看起来,自己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着陆小帅哥,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
柯明轩放下手中的茶杯:“所以,这里是我们jiāo集的起点。你带我来,是想纪念一下还是怎么地?”
边以秋扬起眉毛:“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柯明轩异常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想说,还好那辆车登记的是我的名字。”
他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是那种让人听了能苏到心尖儿上的温柔语调。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在他眼睫之上打落一片yīn影,衬得他本就chūn水泛滥的眸子几乎有些妖异起来。边以秋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面前这个妖孽给勾走了。
端着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桌面上,茶水溅了满身。他手忙脚乱扯纸巾擦拭,却没想到这粥店的纸巾质量太差,遇水就烂,越擦越脏,白色的纸屑在深色的衣服上怎么看怎么突兀。
一声压抑不住的低笑传入耳膜,边以秋额头上蹦起两根郁闷的小青筋。然后那笑声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嚣张,很快就变成了十分愉悦地哈哈大笑。于是,额头上的小青筋变成了大青筋,边老大几乎恼羞成怒地瞪着对面笑得根本停不下来的柯明轩:“你够了。”
柯大少爷很明显没有笑够,满脸藏不住的嘚瑟:“宝贝儿,你是不是爱死我了?”
边以秋被他这个称呼雷得浑身一抖:“你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柯明轩目光灼灼:“我觉得你光看着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嗯,你说得没错。”边以秋磨了磨牙,他是真的把持不住想揍人了。不过还没等他把想法付诸行动,服务员就敲开了包房的门。
两个人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中午那顿奇葩的青菜牛ròu粥不算,看到烤得huáng澄澄香喷喷的jī腿生蚝羊ròu串,话都顾不上再说,直接撸袖子开动。
正吃得欢,柯大少爷放在桌面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瞟了眼来电,略有点意外地把吃到一半的羊ròu串放下,用湿巾擦了擦手才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
边以秋没注意到是谁来的电话,gān完了手里的烤生蚝,又开始跟jī脆骨作斗争,却在下一秒听到柯明轩说了句“我跟他在一起”。
他抬起头,柯明轩也不避讳,直接告诉他:“是方睿——你继续说。”
边以秋没什么反应,因为他跟方睿不熟。倒是方睿听到这句自然而然的介绍稍微沉默了会儿,然后问道:“你跟他……是我想的这个意思?”
柯明轩说:“是。”
方睿说:“那我刚刚说的事你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柯明轩淡淡吐了几个字:“噢,为什么?”
方睿说:“因为我觉得你还没做好现在让边以秋面对柯冯两家的准备。”
敲门声再次响起,热气腾腾的砂锅粥终于送了上来。
边以秋将烧烤盘子挪到一边,拿起碗装粥,随口问了句:“螃蟹腿要吗?”
柯明轩说:“你帮我拆。”
碍于电话那头的方睿很有可能听得到他们的对话,边以秋并没有说什么,装好粥之后开始老老实实拆螃蟹腿,不过拆出来的蟹ròu都进了自己的嘴,边吃还边挑衅般看了柯明轩一眼,意思是:边大爷凭什么伺候你?
柯明轩心想,真他妈是个白眼láng。然后,他跟方睿说:“如果阮成杰愿意,我当然没问题。”
——嘚瑟的边老大成功的因为他这句话被蟹腿ròu噎了个半死。
柯大少爷挂断电话,好整以暇看着对面咳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的男人,特温柔体贴地递了杯水过去:“这么大的人了,吃饭怎么不小心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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