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为期_桃千岁/离尘乱【CP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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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计划成功,十个月后孩子出生,国内的某会也已经结束。不出意外的话,柯司令和陈部长都能在彼此的助力下顺利升到自己满意的位置。所有的事qíng既成定局,他会跟陈菲“离婚”,带着孩子和边以秋回国。他相信那个时候,柯司令看在孙子的份上也不至于再跟他们过不去,而陈菲也会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

  因为怕太多人知道露出破绽,就连何叙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的电话,然后就他妈一晚上都兴奋过度没有睡成,天还没亮就把左诚拽起来让他赶紧收拾东西。

  柯明轩也起了个大早,因为按照流程,他得带着伴郎团前去酒店接亲。

  虽然之前说这个婚礼兄弟们可以不用参加,但真到了这天,却没有一个人缺席——如果几个关系匪浅的家族都不来人,那不是太奇怪了么?就连陆霄也在楚奕的劝说下,跟他一起来了。不过见到柯明轩,实在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柯明轩也不跟他计较,一门心思都在边以秋身上,直到柯司令明确地告诉他,法院的文件已经送到看守所,他才在母亲再三的催促下出了门。

  而此刻正在家里吃着早餐,还没上班的余所长,突然接到所里的电话,刚喝进嘴的粥喷了一桌子。

  他急急忙忙放下碗筷,抓起警服边往身上套边快步向外走去。

  早上八点,正是无数劳动人民扎推出行的高峰期,不管从哪条路出发,都能堵得人心浮气躁怨天怼地。长长的车龙因为有人变道抢道,排得歪歪扭扭,原本就水泄不通的jiāo通更是雪上加霜,喇叭声怒骂声响成一片。

  左诚开着酷炫的迈巴赫,被一辆小奥拓和一辆破面包车夹在中间,bào躁得差点儿把方向盘拧下来。何叙倒是还算淡定,看了看时间说还早,以他经常去看守所领当事人的经验,这会儿还没开始往外放人。

  余所长的车也堵在路上,他在心里把法院那帮王八蛋骂了个狗血淋头,探出脑袋看了看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眼皮子直跳,总觉得今天要发生点什么事儿。

  柯明轩接亲的路线因为刻意避开了几条车多的路段,倒还算顺畅,却在排队过某个红绿灯口时,差点儿跟前面的车追尾。好在司机技术过硬,及时刹车,没有造成安全事故,但柯明轩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浮上一层不安。

  他将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过滤了一遍,再三确定没有任何疏漏,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婚礼将在两个小时后举行,而边以秋也会在两个小时后无罪释放。

  只要何叙左诚能顺利接到人,只要边以秋听他的安排乖乖上飞机……他们很快就能在美国见面,而柯司令的手无论如何也伸不了那么远。

  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无缺,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规避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但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会百分百成功。而意外之所以称作意外,就是因为他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第七十章

  余所长好不容易从guī爬的车速中解脱出来,紧赶慢赶到达看守所,还是迟到了十几分钟,而法院派来送卷宗的人已经等了他近一个小时。

  他顾不上说话,接过那份文件直接翻开,然后惊讶地看了那人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余所长忍了又忍才没有开口骂娘:“你们这是玩儿我呢?电话里说要立即释放,文件上说具体释放时间另行通知?”

  那人扶了扶眼镜,不紧不慢地说:“我就是个传话的,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但既然让我一大早把文件送过来,应该会在今天释放。不过上面特别jiāo代了,在放人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余所长当然知道所谓的“上面”是哪个上面,当下没了脾气,拿着文件转身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的几个小狱警正在吃早餐,里头一股子葱油饼小笼包的味儿,见他过来,还热qíng地问他吃不吃。

  余所长哪里有心qíng吃饭,随意扫了眼各区域的监控,问了句:“都还正常吗?”

  “正常。”吃着小笼包的狱警答道。

  余所长走到监控墙前,特意看了眼七号监室,赫然发现边以秋背对着摄像头,还在睡觉。

  “怎么回事?这会儿不是应该学习监规法规吗?”

  吃葱油饼的狱警说:“昨儿晚上不是打群架了吗,腿给伤着了,卢哥特别批了假,说他今天不用出cao不用学习。”

  卢哥就是A区管教。

  余所长撇撇嘴:“姓卢的臭小子倒是会做好人。”说完嘱咐了两句让他们好好盯监控,回办公室去了。

  何叙左诚走的是临海大道,车塞得更严重一些,到看守所时已经超过九点。由于那辆迈巴赫实在是太过招摇,左诚将车停在了稍微不那么显眼的路边,两个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二看大门,耳朵里塞着耳机,跟婚礼现场的柯大少爷保持着联系。

  十点整,二看监控室切割成无数画面的监控屏上,学习了一个多小时的犯人陆续从教化区走出来,三三两两到cao场上抽烟聊天晒太阳。

  负责看监控的小狱警认真地将各个监区和cao场都扫了一遍,对着边老大熟睡的背影稍微停顿了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很快将视线放在了A区监室的走廊上。

  “小胡,上周余所让写的报告jiāo了吗?”门口突然传来同事的问话。

  “诶卧槽,给忘了。你等等。”小狱警弯腰拉开抽屉,起身将打印好的报告递给门口的同事,“你帮我jiāo一下,谢了啊。”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个人影迅速从走廊上闪过。

  “客气什么。”那位同事拿着他的报告走了,小狱警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看着一目了然,空空如也的走廊。

  谁也不会想到,在七号监室仿佛定格的监控画面下,合金材质的推拉门悄无声息地被人打开了。

  一道光从沉重而庄严的教堂门外投she进来,两扇门徐徐打开,穿着婚纱的陈菲笼在这道光里,朦胧而美好。

  现场乐队奏响婚礼进行曲,逶迤的红毯从她的脚下一直延伸至柯明轩所站的中庭位置,两人隔空相望,陈菲轻轻弯起唇角,用眼神示意:柯总,放轻松。

  柯明轩面色严肃,仿佛参加的不是婚礼而是葬礼。他耳朵里塞了个蓝牙耳机,五分钟前何叙才刚刚挂断电话,告诉他目前还没有边以秋的消息。

  教堂门口,陈菲挽着父亲的手已经缓缓走来,柯大少爷不得不qiáng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将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下来,对她提了提唇角。虽然笑得很僵硬,不过看在宾客眼里,这个表qíng显然是出于激动和紧张。

  柯震山和冯淑娴坐在主宾位,冯淑娴发自内心的欢喜,目光温柔热切地注视着高大英俊的儿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的柯司令面沉如水,父子俩是如出一辙的扑克脸。

  小花童扬手撒起白玫瑰花瓣,纷纷扬扬的花雨中,陈菲和父亲走到了中庭的拱门下。雪片似的花瓣仿佛迷了柯明轩的眼睛,陈部长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他只是垂眼看着陈部长向他递出来的那只雪白手腕,有几秒钟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边以秋睡得并不沉,大概是知道柯明轩今天结婚,所以他本能地想当一只鸵鸟,不愿意醒过来。浑身的疼痛让他迷迷糊糊又陷入了混乱的梦境,他像是一个孤独的旅人,长途跋涉了千山万水,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疲惫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古老房子前。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但他太累了,他渴望停下来稍作休息,所以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经年沉寂的沉重门扉发出暗哑的闷响,阳光透过碎裂的玻璃窗洒落进来,将地面切割成奇形怪状的诡异图案。飞舞的灰尘迎面扑来,他反shexing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响,一道凛冽的寒光挟裹着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从侧面迅疾而来——

  边以秋猛地睁开眼睛,以让人始料不及的反应速度握住了即将刺进身体的锋锐利器,抬眼对上了一双凶狠的眼。

  陈菲伸出手,在柯明轩短暂的愣神还没有引发怀疑之前,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将陈部长一个略微不满的眼神抛在身后,牵着柯明轩向前走去。

  柯明轩的额角轻微跳动了几下,再次深呼吸,板着脸从观礼的宾客们身前走过。

  红毯尽头,手握圣经的神父在等着他们。神父背后是圣洁的十字架,圣子在上,慈悲俯视众生,柯明轩仰头看了一眼,却只觉得圣子的表qíng说不出的痛苦。

  空手握白刃的结局是非常惨烈的,薄而锐利的刀锋深深陷进边以秋的掌心,几乎将整个手掌和四根指头切断的力度让边以秋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鲜血很快顺着刀尖滴落,啪地一声打在他胸口。

  常年在边境线上出生入死的毒贩臂力惊人,边以秋双手都有伤,竟一时无法将人掀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匕首一寸寸朝自己的胸口接近。

  “为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毒贩唇角扯开一抹势在必得的狞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边以秋目光一凛,在刃尖儿几乎要刺穿皮ròu的前一秒,膝盖上顶,狠狠撞向那人的腹部。

  “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于此,并且在所有亲人的面前,来见证柯明轩先生和陈菲小姐的神圣婚礼,这是个光荣的时刻……”

  除了那帮知道内qíng的兄弟,在场所有宾客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愉悦的笑容,冯淑娴更是激动不已,忍不住握紧了身侧柯司令的手。

  柯司令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目光仍然一眨不眨的盯着柯明轩僵硬的背影。

  柯明轩和陈菲背对着众人并肩站在神父面前,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耳机里传来何叙的声音,告诉他仍然没有接到人。

  他看了眼站在台上长篇大论得十分投入的神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了句:“怎么回事?”

  何叙说:“可能得婚礼结束他们才会放人,我再等等。”

  “婚姻不是鲁莽而又欠缺考虑的,是虔诚而又严肃的。 现在,这两位新人即将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结合到一起。如果有任何人能够有正当的理由反对他们的结合,请现在提出来或请永远保持沉默。”

  慈蔼而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响彻穹顶,但柯明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不安的qíng绪在心底逐渐放大,迅速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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