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旁人如此形容而仅仅扯开嘴角一笑的huáng彬,觉得感qíng的事,还是一切都顺其自然罢。
相对于huáng彬的一贯沉稳,罗自新就没那么好运了。
回到商务宾馆的他,在chuáng头柜上发现了一张白纸。
上面写着:我们分手了。落款是……是秦真?!
罗自新的脑中一片空白,许久之后,他才发现秦真随行带来的行李箱不见了,那些衣物统统没了踪影。
罗自新急的团团转,忙拨打秦真的手机,回复的提示竟是,对方已关机。
至此,罗自新深觉事qíng不对劲。
他出来前,秦真还安安稳稳的躺在宾馆的chuáng上午睡的啊?不过是二三个钟头的工夫,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罗自新焦急疑惑之余,huáng彬点醒他。
“还等什么,赶紧回上海瞧瞧,问个清楚明白,我看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如果我走了,这里的事怎么办?”要找新的合伙人是件很重要的事,而现在只是刚刚有眉目而已。
“有我在这里啊,我想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你快去罢。”
罗自新自然十分信任huáng彬的能力,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匆匆买了机票就回上海了。
常说时光如梭,但也有度日如年的时候,犹其旁边还有一位从早上念叨到黑夜的妇女紧密的看护着……
方然再一次拉上薄被掩住耳朵,但是母亲的叨念简直堪比魔音,怎能不穿被入耳?!
“你说说,现在的年青人哪,没一个靠得住的,全是没心没肺的东西!”她咬牙切齿。
事实上,上次之后,huáng彬真的没有再来了。
方然只道huáng彬之所以不再来,第一是因为已经拿回了押金,再者换成任何人被自己这样直面无礼的驱赶,大概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来了,谁会这样厚脸皮啊。
太好了,再也不用感到尴尬或是突如其来的……惊慌失措。
没错,huáng彬就算什么也不做就坐在病chuáng之侧,可是他总能感受到那审视探究的目光。这目光就象一把火焰点燃他内心深处已经熄灭的灯绳……
这样的目光让方然如此难耐,就算紧闭着眼,连眼皮也会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方然对自己微微一笑,尽量小心不扯动伤口而拿起搁在枕边刘威特意拿来给他打发时间的玄幻小说。
他随手翻了几页,只是整个注意力却怎么也无法集中到书中内容之上。
虽然huáng彬不再来了,他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心中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失落缠绕着,而他并不知道失落感从何而来。
只是想着,总是这样简单,为什么都会这样简单?
让他自己感到羞愧脸红的是,他甚至还以为总得要说上好几次,才能让huáng彬知难而退。
谁想,这仅仅是他一厢qíng愿的想法,却原来竟是这般的简单。
因为……因为……他不值得罢,他那样的无足轻重……
其实反过来想想,这也是一件好事。设若两个人真的有了什么牵扯,到时出了什么事,大概对方也会这样轻易的缓缓后退,留他一人,那才叫无可奈何,痛不yù生了罢。
方母眼见儿子的神色一日比一日落寞而又隐忍,她除了责骂huáng彬几句,也别无他法。
上一次她曾主动打电话给huáng彬,而后者也给面子的来了。
这种事,可一不可二,这次她若再主动打电话过去,那才真叫让人给轻贱了。
谁想,才好了二三天,这会儿又不来了。
她不禁再次骂道:“没一个可靠的,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她本想安慰儿子几句的,huáng彬可能很忙才不能够来医院,但这种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又怎能让儿子信服?转念一想,gān脆让儿子不要再挂心那个huáng彬,就此忘了这个人,一了百了。但是万一明天后天指不定哪天,huáng彬又来了呢?
于是她道:“世上的事,靠的是缘份。不是你的,你就是躺在地上撒泼,呼天抢地也没用。是你的,你拦都拦不住。”
方然心头火起:“妈,你乱说些什么,huáng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些都是你在瞎想。”
“好好好,都是我在瞎想,我们不要提他了,趁热把骨头汤喝了。”
她说的言不由衷,方然也懒得再跟她分辩,只是接过小碗,闷闷的喝着。
很快的,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方然可以出院回家了。
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方然就算出院也根本不能去上班,还得在家休养二三个月之久。
他在医院吃不好,睡不着,又是痛苦难当,种种折磨让他整个人消瘦了十来斤。
原本他就身材纤瘦,而且瘦的恰到好处,这下子就有点寒碜了。
因为消瘦,双眼看起来大的出奇,更显楚楚可怜。
以他这样的年纪,闲在家里过二三个月,无所是事,还不如立刻拿刀把他杀了更痛快一点。
“这是谋杀……谋杀……”方然呻吟。
现在他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坐在小店面里,帮家里看杂货店。
还得时不时按摩腿脚,四处走动。
可是店面太小,再多一个人,转个身都困难,还能走动什么。
因为天气闷热之故,方然常常只穿了汗衫就坐在小店面里面看着小电视发呆。
店铺来往人多,有眼见方然相貌清丽,便起邪念的。
让方然怒火中烧的是,竟有人假借买烟之际,低声问他一个晚上要多少钱。
亏身边没有榔头,否则就让这下三赖脑袋开花,又怕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只得低声回敬道:“回家cao你自己罢。”
这种事竟不只一回二回,方然不堪搔扰,又不愿让父母知道,心里便想着要尽快去上班。
第23章
又过了一个月,方然腿脚也利索了,胸口也不痛了,走起路来也稳当了,他便提出要去上班。
做车chuáng工大多要站着做生活的,虽然医生是说要多走动,但也不能劳累过头。问题是大家怕他胸骨会移位,因此家里还是不让他去。
方然晚饭也没吃,堵气呆在自己房间不出来了。
到了晚上八九点钟,肚子早已咕咕的叫了。
早知道这样,中午就多吃一点了。
方然郁闷的想着,着实不甘心。他打算偷偷的溜下楼,到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填肚。
因为厨房跟前面店铺仅一墙之隔,所以方然小心翼翼外加蹑手蹑脚来到厨房。
此时却见前面小店面的灯光还亮着,传来电视中演员对话的声音。显然爸妈还坐在店铺里守着,一边看电视。
象他们家这种杂货店到了晚上十点,有时甚至到十一点多才关店门。
这夏夜经常有晚归之人,甚至还有三更半夜拍门来买成箱啤酒的。
若不是他……若非为了他,他们家又何需要这个境地,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方然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望着蛎灰墙上那由昏huáng灯光映着的两老的身影。
因为电视剧中搞笑的qíng节而拍手大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笑声竟让他只觉热泪盈眶。
良久,方然正待转身偷偷上楼,却听到父母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话。
他心中好奇,不由的站定了身体,凝耳细听。
“那一万块钱……我看还是还给人家罢……”那传来迟疑的吱吱唔唔的声音,显然是阿爸的。
“你怎么到现在还提这个茬?不就一万块钱么,我警告你,别在阿然面前露了口风。”
“若不是你贪心,阿然的事qíng怎么会chuī?”
“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看,那huáng彬你也是见到过的,开着那车子叫什么牌子来的,人家摆明了是有钱人,还会在乎这一万二万的……后来他没再来,我看八成是他知道阿然以前的事qíng了。”
方然听的莫名其妙,只是听他们竟然提到huáng彬,不由的心神慌乱。
“不见得罢……人家定是见你连这种便宜也要占,连带着以为我们阿然也会见钱眼开——”
就在这时,猛然一声巨响,‘啪——’。
方然见墙上母亲的身影拍案而起,而父亲瘦弱的身躯更加的躬蒌着。
“你的意思是我爱占小便宜,见钱眼开?”母亲的大嗓门几乎在咆哮了,在深夜显得格外响亮。
“你……你小声一点,阿然听到就麻烦了……”
“这话得说清楚了,我可是把钱递到huáng彬眼皮子底下,他自己不要的——”
方然再也听不下去,气急败坏的从墙后冲到店铺里。
吓得铺子里正在争吵的夫妻动作都定格了,望着方然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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