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_扑满/落花满架【完结+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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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弦看着周子奇挑眉的动作,突然间脸有些白,在听的过程中,他一直板着脸,结果脸色看来更是死白死白:「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还用我提示么?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你家老头子对你的出生因为某些原因而产生了疑问。」周子奇因为苏青弦的脸色而同样变得十分严肃。

  「放屁!」苏青弦额头上有青筋冒了出来。

  他极少失态,但这一刻,突然间忍不住了。

  「你少放屁!」苏青弦破口大骂,「只不过是两件巧合而已,何况你自己都说抓不到huáng宜然到底在找什么。靠这两件事qíng就勉qiáng把蛛丝马迹串在一起,这就是你对于赚钱的态度么?」

  周子奇冷笑:「是,我不但会放屁,我还超级会多管闲事。事实上我一时好奇,拿到了你和你家老头的DNA做化验。」

  苏青弦的脸顿时青白了,一把握住了周子奇的臂膀:「你查我?」

  「废话!」周子奇冷冷拨掉了他的手,「你有这么脆弱么?只不过是简单两条消息就把你激得跟见了红布的野牛一样,理智点行么?真不知道我倒了哪八辈子的血楣,要为你来cao心这档子事qíng!你到底要不要听结果?」

  苏青弦放下了手,牙关因为太用力的关系,颊间的肌ròu一时紧绷到狰狞:「说!」

  周子奇揉了揉肩膀:「你应该知道DNA化验结果不可能百分之百可靠,不过按照实验室的报告,你们俩的血缘关系基本可以确定,你是他的种。」

  苏青弦颊间的肌ròu松了又紧,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qíng面对这个晴天而来的霹雳。

  「在办这件事的时候我又多管闲事了一下,我查了一下你父亲能够接触到的比较可靠的医学教育机构,特别是能做这类化验的。事实上,二十天前,你父亲透过美国华盛顿大学的某个研究生做了相同的DNA测试,相信他也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苏青弦的整张脸都冰住了。

  周子奇看着他,渐渐的,眼中微有担心:「你……还好吧?」

  他们两人都明白,较之之前的那一番响雷,刚才说的才真真是晴天霹雳。

  这个结果只能说明,苏衡远至少曾经有一刻,对自己的儿子起了怀疑、存了最坏的想法,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

  而这样的举动,对于父子之qíng,无疑是最大的背叛。

  之前种种都只是伤身伤神,这一件事,才真正会伤苏青弦的心。

  「嗯。」苏青弦抬手,抹了抹脸,然后终于能平静地伸出手,「把资料给我,我要好好看看。」

  周子奇无言把厚厚的文件夹jiāo给他,然后忍不住说道:「喂,我说你一向都是铁打的神经,别露出这样的脸,我看着会怕。」

  苏青弦抬头瞟了他一眼,没理他,快速地看着相关的材料以及复印的文件。

  「我说……虽然这个事qíng听上去是郁闷了一点……不过还有些好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周子奇试图转移话题。

  「想说就说吧。」苏青弦没有抬头,「不然我怕你憋死。」继续毒舌。

  周子奇提起的心稍微定了点,「算了,我犯贱行了吧,上辈子一定欠你不少钱,才会搞到现在没见一个好脸色还要拼命讨好你。」

  「你废话说完了没?不想说的话我自己长眼睛会看。」

  「喂……算了,你看最后几页吧。你家老头子在半个月前开始着手渗透进你的女qiáng人阿姨的几个投资案,目前虽然风平làng静鸟语花香,不过看起来苏家老大果然厉害,应该是如愿了。总之,你可以放心了,你家老头子要下手的人不是你,是你继母,只是拿你当了下幌子,遮一遮无关人士的眼睛而已。」

  苏青弦默默无言地看完了资料,然后把东西递还给周子奇:「记得销毁。」

  周子奇不无担心地看了看他:「你脸色还很糟糕。」

  「你觉得被老子怀疑老娘出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qíng么?」苏青弦并不想这么尖刻,只是胸中一口锐气即将喷涌而出,如果不发泄一下,他怕会体爆而亡。

  在来之前,他以为自己足够坚qiáng,可以接受一切负面消息。

  然而,直到面对真实,他才知道,原来人类的想像力比之真实还是远远不及。

  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原来、居然、竟然,还是有个极限的。

  现在所接受到的这些消息,就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外。

  他再度用力抹了抹脸,然后无言地扣好衬衫,系上领带,几秒钟后,抬起头来时,脸色终于正常了:「我走了,你继续查,我猜想这段时间老头子会忙着调兵遣将,动作是不会少的。」

  「当然。不过……你……还好么?」

  苏青弦转头看向周子奇,突然嗤的一笑:「你可不可以不要露出这种表qíng,好像下一刻天就会塌下来一样,我还没死,你放心。」

  「呸!」周子奇摘掉眼镜,狠狠唾了一口,然后站起来拍拍苏青弦的肩膀,「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苏青弦抬手成拳,轻轻碰了碰周子奇的,微微一笑:「我先走了。有qíng况再约吧。」

  等到坐回自己的车上,苏青弦瞪着前方良久,才发动引擎。

  一路前行,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qíng一定吓人。

  然而,每一块肌ròu都不像是他自己的,兀自僵硬着。

  这样的状态保持到回到公司,在把车停到地下车库时,苏青弦拔出了车钥匙,却突然觉得无力离开驾驶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苏青弦推开了车门。

  每个人都有面具,有的时候面具亦像是盔甲,把所有伤口全部掩饰成一片chūn和景明波澜不兴。

  电梯内一片光明,苏青弦无意识地看着电梯金属墙面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心里一阵冰凉。

  这种状态,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从来不是脆弱的人,他一向对自己的坚qiáng深具信心,然而却不知道,会在这种qíng境之下受了如此沉重的一击。

  现实远比想像残酷。

  苏青弦不是笨蛋,事实上对于父亲的一番行为他也是猜想良多。而对早先苏衡远的一番解释,更是早存了戒心,他却不知道,原来所谓的真相会这样伤人。

  即使苏家父子之间的关系较之寻常人多了一份平静或者说冷漠,苏青弦亦从来不曾想过目前的qíng境。因为两人同样理智,所以类似于台湾乡土剧中的狗血剧qíng从来不在苏家发生,即使苏衡远当年领进huáng宜然时,父子俩依旧可以平静相对,不曾出现横眉相向的场景。

  结果,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绝对」这种事qíng。

  血缘相疑这种连编剧都不太肯用的剧qíng,居然出现了。

  苏青弦站在光亮的电梯中面无表qíng地看着头顶上不断上升的数字,突然很想笑。

  这一刻,他才确定,原来对于苏衡远,他比想像中还要看重。

  所以,才会悲哀。

  悲哀在于——这个叫了近三十年父亲的男人,居然会怀疑儿子不是他的种。

  这种怀疑,才真正的把苏青弦的坚qiáng打碎得一败涂地。

  他用力地按了按额头,只觉得左边太阳xué到耳际一侧一阵阵抽痛,像是被人抽了一闷棍一般的生疼。

  明明胸中满是戾气,却只能qiáng硬地压制下来,让呼吸都变得生硬,好像呼出的空气都带着炙烧般的热度,和刀锋般的冷冽。

  然而,自己不应该露出异样。

  他本该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有再多的qíng绪也只能这样,冰冷地压下去。

  沈言接到苏青弦的电话时愣了一愣,电话来得比他想像中的要早很多。

  时间正好是六点,对于苏沈两人而言,乃是下午办公或者jiāo际时间的开始。

  然而彼时的苏青弦却在手机里低低的说:「下来好么?我想见你。」

  沈言愣住了:「你在楼下?」

  「嗯。」

  「等等,我马上来。」沈言挂了电话,突然间有些慌乱。

  即使隔着空气也能听出苏青弦的反常来,语气中的yīn郁和冷冽似乎可以具现化,即使已经经了主人的压制,却还是掩不住锋芒。

  只短短一天,苏青弦的状态似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言一边糙糙收拾着正在看着的文件,一边皱起了眉头开始猜测。

  把文件放好,他又打电话给助理jiāo代了几句,却总觉得一阵阵的心慌意乱。

  苏青弦用短短的几个字就让他变成现在这般境地,沈言的理智冲着他自己冷笑,告知他现在的心境有多危险。

  这是之前任何一段关系都不曾体味到的在意。

  沈言所经历的历次qíng感之中,还没有一次会面对这样的qíng况,像是苏青弦身上感受到的痛楚会传染,此刻已经传染到了他的身上一般。

  走出办公室时,他特地去了洗手间一趟,那里有面明亮的镜子。沈言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良久,终于承认自己对苏青弦的用心太深太重,使得那个男人似乎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因此才会只听到对方的声音,就会被传染到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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