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_沈夜焰【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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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太会演戏,跟真的似的,要不周杨你移qíng别恋吧,我们不说你。”

  周杨趁着间奏喊道:“没办法啊,一看到小白哥的眼神我就入戏。完了,我不是暗恋上你了吧。”

  白既明笑道:“你可别,留着祸害别人吧,我还不想舍己为人舍生取义。”周扬咬牙踹过去。

  杜子成在一旁说:“你们不知道,白既明当年在我们大学,整个一白马王子,连我都靠边站。最拿手就是qíng歌,那眼神、那表qíng,无论给哪个女孩子唱都能感动到哭,立马拉着手去登记,半点含糊没有。”

  “滚你的,那是你,到了民政局门口又后悔,借着买饮料跑了,弄得我哄了她一个下午,你还有脸说。”

  “是啊,然后那女孩子不就喜欢上你了吗?还天天给你做寿司,哈哈,qíng意绵绵啊。”

  两个人互揭老底,女孩子一起起哄:“白既明,来一个。白既明,来一个。”

  白既明无奈地笑,拿起麦。杜子成说:“听白马王子的qíng歌,得关灯。”上前把壁灯she灯都关了,诺大的包厢里,只剩下屏幕的MV,闪来闪去。

  众人安静下来,悠扬舒缓的旋律慢慢响起,是熊天平的《雪候鸟》。

  “ 随候鸟南飞,风一刀一刀地chuī。 你刺痛我心扉,我为你滴血。 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白既明gān净的声线泉水一样流彻耳畔,清澈得空灵而飘渺。他很随意地坐在屏幕一边的高脚椅上,正对着沙发一角的廖维信。

  白既明身边很亮,愈发觉得眼前的黑暗,淹没了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身影。他直视着那个角落,看不到,却更安心。他像是给自己唱,又像是给他唱,嗓音里透着深深的绝望和哀伤:“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我又回头去飞去追,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不会知道的,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黑暗是最qiáng而有力的保护色,掩盖了自己一切的qíng绪外泄。而歌曲是最好的媒介,表达了所有心事,却不会让人怀疑。

  这算是放纵么?那就放纵一次吧,重逢后的震惊和悸动,已沉重得让白既明无法再掩饰。

  “天都为我伤悲,冷的爱快枯萎,任漫天风雪覆盖我的心碎。”

  完美的声线,完美的感qíng,这首《雪候鸟》让白既明演绎得不能再jīng彩,直到最后一个尾音轻轻化在黑暗中,大家才恍然若醒,叫好声鼓掌声响成一片。杜子成打开灯,白既明在光线she入的一刹那,别开脸,笑着将麦放在桌子上。

  廖维信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白既明看不到他,但他却可以看到白既明。看到他眼底的落寞和孤寂,不过是转头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和杜子成谈笑玩闹。廖维信端起酒杯,将里面冰冷的啤酒,慢慢喝了下去。

  一直闹到半夜,这群人才算尽兴,嘻嘻哈哈地走出KTV。夜风一chuī,酒意纷纷涌上,个个头晕目眩。一连喝了两顿,就是白既明,也有点受不了,昏昏沉沉地想睡觉,脑子里混混沌沌。杜子成将几个酒店员工扶到车里,伸手来拉白既明,却被廖维信拦下,说:“我送他。”杜子成看他一眼,又看看白既明,没有坚持,转身上了车。

  应该说,这时的白既明还是有些清醒的。他把三个女孩子安排在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一边提醒自己少说话,一边侧头看窗外的风景。

  但是,那几个女孩子住得太远,就是半夜开车,也足足绕着S城晃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平安送达。廖维信还要下车,一个一个送她们上楼,开门进屋,这才离开。等他送回最后一个,再返回车里,白既明已经睡着了。

  廖维信将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关上车里的音乐。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叫醒他,开车回到当初他们一起住的小区。

  直到地下停车场,白既明仍没有醒,偏着头靠在座椅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温和而柔顺,恬静得像个孩子,脸上因为酒意而泛着酡红。廖维信清楚的记得,他们认识的第二天早上,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白既明就是这样。

  廖维信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拨开额前垂下的发丝。白既明只觉得脸上很痒,微微闪躲了一下,半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廖维信。恍惚中,仿佛又是那些回想过无数次的清晨,不由笑着求肯:“维信,饶了我吧,我好累。”

  话一出口,白既明立刻警醒过来,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慌忙睁开眼睛,抬头正对上廖维信。

  第9章 爱要怎么说出口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够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错

  ——赵传《爱要怎么说出口》

  白既明顾不上去看廖维信眼底的欣喜若狂,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转身就向外走。

  廖维信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既明……”白既明停下脚步,一颗心跳得厉害,这已超出他的想象,有点措手不及。他闭上眼睛,当了三年教师,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心绪。越是慌乱越是要镇静,至少表面要镇静。

  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已传来廖维信的声音:“既明,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白既明回身,脸上一片平静疏离:“廖总,我有点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您休息吧,我走了。”

  “既明。”廖维信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考虑考虑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我?”白既明语气讥诮,“廖总以为在拍连续剧吗?一夜风流chuáng伴消失,然后是麻雀变凤凰?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廖总也缺少玻璃鞋。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就不好看了。”

  “不是玩,我很认真。”

  “那是你的事,你爱上的不过是那一个月里的白既明。刚才敬酒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在骗你,没说过一句实话。那个白既明其实不是我,只是一时假装而已。演戏演一个月已经很累了,我可没想继续下去。”

  廖维信看到他眼中的嘲弄,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不是小孩子,爱上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个想象中的幻影,分得很清。你别这样好不好?咱们上楼心平气和谈一谈。”

  白既明摇头,正色道:“廖总,你有钱有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何必呢。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只想好好地过最普通的日子。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大家好聚好散,奥运会一过再也不会见面,留段美好回忆不是很好么?”

  廖维信不再出声,目光灼热而又锐利,盯住白既明的眼睛。白既明刚开始还能对视,渐渐受不住,偏过了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回忆,然后循规蹈矩?”廖维信不愧是廖维信,前后一联想便立刻明白了一切,“白既明,只要你说一句,从来没有爱上过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再纠缠,怎么样?”

  白既明紧紧握住肩包的带子,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他垂下眼睑,倔qiáng地抿着唇,整个人却脆弱得让人心疼。廖维信看不下去,放柔了声音,轻轻地说:“既明,诚实一点行吗?承认爱我很难吗?”

  白既明“霍”地抬起头,冷冷地道:“不难!是,我爱上你了,那又怎样?爱也分很多种的,让我为了爱你,就要面对别人的偏见和厌恶,或者家人的失望和苦恼,那我宁可不爱。廖维信,咱们不是独自生活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孤岛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这个社会。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经受住无穷无尽的现实压力,还要保持爱的璀璨如初。与其眼看着它逐渐变质,彼此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下决心断开。”

  他看着廖维信,坚定不容置疑:“怎么都是活一辈子,我只想挑一条最容易的路走。至于遗憾,谁又没有呢?有些东西,要比爱qíng重要得多。”

  白既明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不让眼中流露出半点伤痛:“那一个月,很谢谢你。可是,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看廖维信,转过身走出地下停车场。

  廖维信靠在车上,听着白既明脚步声在空dàngdàng的停车场里回响,直到周围又恢复寂静一片。

  原来他廖维信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廖维信自失地一笑,一摸口袋里没有烟,只好摇摇晃晃踱进电梯。

  自从白既明走后,廖维信没有回过这里。什么都是老样子,门口随意扔着两双拖鞋,蓝色是白既明的,黑色是他的。但是两个人很少老老实实穿对过,拖着一脚黑一脚蓝直到上chuáng,是常有的事。

  白既明做家务很勤快,却讨厌擦鞋。下雨天自己出去买完菜,弄得皮鞋上全是泥,一定要等到廖维信回家来擦,要不然下次出门还是一脚泥。晚上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扫一眼蹲在玄关乖乖擦鞋的廖维信,得意地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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