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都很不好意思地面面相觑,最後,张大山才上前一步,脸色尴尬地说:“咱这的水碱xing大,就算我放足了糖林老师也喝不惯,都怪俺,还以为他客气,非让他喝,结果……结果就这样子了……”
“那咋办?”张大川急了,在农村,招呼客人招呼得不好,是很丢人的事,左邻右舍会戳脊梁骨的。忙伸手拍了拍林可锺的後背,替林可锺顺气,“林老师,你没事吧?!”
林可锺本来就吐得难受,又受张大川不知轻重的拍了几下,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忙拿手绢擦了擦嘴,抬起头来虚弱地笑:“没事,但……但……今天这餐饭恐怕是不行了,下次吧……我就先去小柳村学校了……”
小柳村学校?张大川还在奇怪这星期白校长没说有新老师要来呀,而且林可锺又没拿行李,怎麽就要先去学校呢?但不等他想明白,张大山就已经吩咐道:“看林老师你都难受成这样了,大川你反正顺路,就骑自行车带著林老师,再牵著林老师的自行车,把他送到你们学校去吧!”
张大川看了爹一眼,看到爹也点头了,就说:“哥,包在俺身上,俺一定把林老师好好带到学校去!”又把手里的东西jiāo给娘,顺便把老张头不收钱的事也对娘说了,又说自己下次会还上这钱的,这才把自己的自行车牵出来,而张大山也把林可锺停在院子後面的自行车给推出来。
虽然是一样的自行车,但两辆自行车明显就差著好几个档次。那辆永久的二八自行车本来应该是黑色的,却已经看不出本色,锈迹累累,轮子上裹满了泥水,链条还在推动时就哢嚓哢嚓响;另一辆却是农村里还没人见过的式样古怪的绿色山地自行车,虽说不太认得,但也可以看出簇新瓦亮的,连轮胎都显得尤其的宽厚与结实,想必价格不菲!
张大川倒是脸色如常,张大山却立刻觉得脸烧起来,把山地自行车赶紧让婆娘推著,自己进屋拿了抹布,三下两下把永久车擦gān净,又在後座上绑了一个布垫。这才把吐得七昏八素的林可锺扶到後座上。
林可锺软软地斜靠在张大川背上,右手圈著张大川的腰,而张大川左手掌车头,右手牵著山地车,两人双车就这样离开了张家。
张大川虽然长得壮,但像这样空著肚子还得又带人又带车的qíng况毕竟少,路况更差,不免就骑得摇摇摆摆、晃晃悠悠,很快出了一头汗,偏偏两手都占著,连擦把汗都不能。他不时地扭回头去看车後座的qíng况,见林可锺仍是软软地靠著,不开口也不说话,就有点担心,心想别是病了,得快点送他回学校休息才好!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出了张家庄的居民点,展现在眼前的,是已经收获过的一望无际的田野了。麦茬地被机器翻过,田埂上沿存的绿色将它们分隔成相等的板块,沐浴在正午的阳光里。远处还有村民们种植的甜菜已经开始收获。霜降来临前,田野上的一切都在努力呈显著自己最的的绿意,很快,它们就会进入冬天的休整状态。
後座上的林可锺,这时候身体总算恢复了。既然有过一次经验,他这次就是有备而来,事先喝过一大瓶牛奶,牛奶的作用能在胃上形成一层保护膜,而且他本身是酒吧的常客,醉後呕吐的事已经不止一次,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年青的身体,所以这次复原很快。
身体一恢复,他立刻就暗自不慡竟然让他林大公子坐这麽破的车,硌得他屁股疼,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就在他的右手臂弯下,那相对那壮实的身材来说显细的腰,像蛇般扭动著、晃dàng著,太阳的热度混和著人体的体温,正透过层层衣服的阻隔,一点点传过来,而偶一颠簸间,粗糙的衣服就勾勒出纯阳刚的背部肌ròu和曲线,不轻不重的,蹭在了林可锺的脸上、胸上、心上……
这是西部太阳的味道,与cháo湿黏腻的南部沿海城市大不相同,林可锺就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里满是太阳的味道,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呼吸到阳光的碎片。
第8章
驮著个人毕竟走不快,当张大川吭哧吭哧、气喘吁吁地骑到小柳村村口的时候,已经快入夜了。小柳村是不通电的,村民们都睡得早。天上的月亮藏在云彩的後面,月光暧昧不明,村头几只土狗闻到生人的味道,就围上来汪汪地吠。张大川怕吓著新来的老师,赶紧下车,偏林可锺还舒舒服服坐在後座上不挪窝,就连右臂也仍旧稳稳地环住了张大川的腰不动。
张大川想叫他放手,回头一看,就见从树荫的fèng隙处滤下一些幽静模糊的光斑,正撒在林可锺的脸上,虽然看不大清晰,但光与影的jiāo叠,却更加突出了他鼻梁的天生削挺和眼窝的幽深,散发著冰玉般的莹光,白得近乎透明。
张大川忽然就想起只在书上才见过的一个词:冰肌玉骨!毕竟,在西部的阳光下,就连年青的大姑娘的皮肤也比不得从小长在湿润海洋xing气候下的林大公子,加上林可锺一路上一直沈默著,张大川也拿不准他的身体是不是恢复了。在张大川的心里,还在为自家中午的招待不周感觉歉疚呢!所以即使赶了这麽远的路,他已经饿得前心贴後背,十分疲累,却也不说什麽,就吃力地单手推了车头,另一手则别扭地绕过车头,拖著旁边的山地自行车的车柄,用自己宽大的身子挡在了林可锺身前,“嘘”、“嘘”地轻声吓唬著,又用脚虚踢,赶开了那些围上来的狗。
这时候就有被狗吠吵醒的村民隔著窗,冲外面大喊:“谁啊?”
张大川就赶紧回答:“二大伯,是我呀,张大川!”
“哦,是大川老师呀!”里面的人显然知道张大川经常星期天回家,就有低低的笑声透过紧闭的窗传来,“回家去相亲了吗,这晚才回学校呀?!”
“二大伯,没这事!”张大川脸就一红,幸好黑灯瞎火,也没人看见。
他就这样弯著腰、别扭且吃力地推著林可锺一百几十斤的重量,穿过村中的小路,一直推进了学校,又穿过小cao场,最後推到了学校最後一排兼做办公室和宿舍的房子前:“林老师,到了!”又冲旁边的宿舍喊:“李老师,快出来呀,有新的来俺们这支教的大学生来了!快出来帮忙安顿一下呀!”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张大川心里纳闷,就算李老师今天也回家了,但都这麽晚了他也该回学校了呀!
“你没骗我!”林可锺总算下车了,借著绰约的月光四下里看著,忽然就蹦出一句,“你们这学校确实够破的!”
上午在张家庄,张大川没有为自己的自行车不如人而脸红,但到了这里,他就是一个教师,他为自己的学校太差实在感觉羞愧,头一时就低了下去,嗫嚅著:“其实……其实……”其实了半天也没其实出什麽来,最後只得转口道:“林老师你还是先进屋吧!喏,就是你正前面那间,就是俺的宿舍,宿舍门没锁,林老师你就先进去,俺放好车就来!林老师你还没吃晚饭吧,待会儿俺给你做面片,保证好吃!”絮絮地吃力地拉著两辆自行车,绕到土屋的後面停车去了。
林可锺也不管他,几步走过去一看那间宿舍,破烂且单薄的木门上果然只横著一小根树枝。他伸手把树枝抽出来,推开了门。
“林老师、林老师……”张大川放好了车,叫著林可锺的名字就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冷不防自己的胳膊被人一下子抓住,一股大力扯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边就是一侧,紧跟著,有什麽柔软且甜蜜的东西堵上来,一下子就封住了他正yùbào出的惊叫。顿时唇齿间,满是他一生从未尝过的、无法形容的极香甜的味道,但那并不是村里收的甜菜的味道,反而如上等的丝绸般滑腻,如陈年的美酒般香淳,如婴儿的小手般松软……可怜张大川贫瘠了一辈子,根本没吃过啥好东西,这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味觉,一时间竟让他完全迷醉了!
黑暗里,林可锺倚在门框上,迫不及待bào风骤雨yù望沸腾地将那充满西部阳光气息的壮硕身体终於拥吻入怀。他已经想这麽做想了大半天了,憋得酸痛的全身每一块肌ròu,都在驱使著他吻得更狂野,吻得更深入。
林可锺一手死力抱住张大川的腰,另一手伸到张大川脑後,用力固定住他不能动弹,然後,他的舌,就像一条大蛇般钻进了那充满著西部阳光气息的口腔,寻找到对方的舌,用尽全身力气般吮吸著、厮磨著、啃咬著,根本就不给对方闭上嘴的机会,口水,从两人大张的嘴畔滴落,最後,林可锺却像还嫌不够似的,一下子大力顶到了张大川的喉部,然後,在舌根部用力一按。
啊呀!张大川全身就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种全然陌生的快感从头顶直送到鼠蹊部,千分之一秒,竟连嘴里绝佳的味觉也忘记了,然後,他像才明白过来发生的事,惊喘一声,一把就推开了林可锺紧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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