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阮君烈送客人出门,忍不住陪他们走了几步。
水边的细碎人声不断传来。月色撒在清波上。
孙仲良说:“划船不错,我们也可以组织士兵划船玩玩。”
阮君烈遥望一下远处的渡口。
叶鸿生说:“长官,下次我们到水上看看山势地形。”
阮君烈回过头。
月光下,叶鸿生正望着他,目光中闪动着温柔的磷火。
阮君烈的表qíng柔和下来,说:“等检阅完。”
叶鸿生一行人沐着月色离去。
一天之后,阳光灿烂,蝉鸣阵阵。
阮君烈带着警卫队,开吉普车去镇外。车子绕过小镇,掀起些许沙尘,引起好奇的乡民张望。
新兵在军营外列队,排列成几个方块,当阮君烈的车子经过面前,有一名新兵负责起手势,喊:“敬礼!”
新兵们齐刷刷地敬礼,对阮君烈行注目礼。
阮君烈觉得jīng神为之一震。
等他下车来,对新兵们行了一礼。新兵发出了雷鸣般的问好声。
孙仲良摆好椅子,请他在树荫下落座。
阮君烈坐下,旁边摆了一杯水。
叶鸿生亲自指挥,让新兵们的方阵一个一个走过。阮君烈仔细观察,发现新兵的服色不统一,但是脚步声整齐。
检阅过队伍以后,新兵分为不同的兵种,开始演习给长官看。工兵、步兵、骑兵、pào兵等队伍先后上场。
阮君烈在旁边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
在阮君烈看来,这些新兵还是太嫩。一些士兵在演习中毛手毛脚,一不小心把同伴绊倒。有的士兵架梯子的时候没搭牢,几个人爬到半空中,梯子往后倒。余下的同伴急切地上去扶住。
阮君烈差点笑出来,硬是忍住,板着脸。
新兵们不时出些小错,叶鸿生耐心的指挥他们。队伍始终没有乱起来,没有互相rǔ骂,发生骚乱中断演习,体现出纪律xing和服从xing。
等步兵上场she击的时候,有个士兵忽然不会校准了,几发子弹都没有击中靶子,急得骂起娘来,让阮君烈忍俊不禁,笑出声音。
孙仲良的脸一下涨成猪肝色,趋前几步,呵斥这一队士兵的团长,让他赶快去帮忙。
团长丢脸了,过去痛骂士兵。
叶鸿生亲自下场,让团长到一边去。
叶鸿生检查过枪支,亲自she击了一发,击中靶心。叶鸿生确定枪支没有问题,又对新兵嘱咐一番,让他趴下,重新she击。
新兵卧下之后,终于打中靶子。
步兵演习结束。
pào兵们摆开阵势,小心翼翼的cao作,顺利地打出pào弹。
阮君烈瞄了一眼,发现命中率不够高,但是没有出现失误。pào弹大多落在远处划定的范围里。
在演习过程中,阮君烈发现叶鸿生跟士兵关系很好,比团长跟士兵亲密。士兵们也很听他的话。
阮君烈对孙仲良说:“是叶参谋亲自教导的吗?”
孙仲良说:“是!”
孙仲良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对他说:“我们团长懂的少,叶参谋亲自示范,带士兵cao练。平时他也住在军营里,住了一段时间,新兵稳定下来,抓来的壮丁也不跑了。”
阮君烈点点头。
叶鸿生站在场上,传令官在听他的命令。
阮君烈望一眼叶鸿生。
叶鸿生穿着夏日的军服,戴着金边的军帽,站姿挺拔,表qíng肃穆,正在观察新兵的qíng况。
在做指挥官的时候,叶鸿生表现得很有耐心,仪态庄重。
阮君烈在树荫下看着叶鸿生,觉得他同多年前一样,依然是自己心目中的标准军人形象,一举一动都是恰如其分的,比其他人顺眼。
不过现在……
阮君烈喝了一口水,看叶鸿生做个手势,传令兵让另一批pào兵准备。
阮君烈不由自主想到最近发生的事qíng。
多年以前的阮君烈是决计想不到,叶鸿生也有七qíng六yù。
阮君烈纠结地闭了一下眼。
阮君烈想不到,叶鸿生动qíng的时候是那种样子。叶鸿生在chuáng笫之间热qíng如火,和平时的温雅判若两人。叶鸿生的眼波好像发烧一样,火烫而迷蒙,不断地倾诉,乞求阮君烈,好像不跟他睡,他就要死了。
每次阮君烈穿上衣服,恢复理智的时候,想破头也想不出——叶鸿生哪里比自己倒霉?需要自己可怜!但是,当他们抱在一起的时候,叶鸿生哽咽着,唤他一声,阮君烈的心就莫名其妙地软下来。
叶鸿生的身体qiáng健而修长,怀抱有力。他会搂得很紧,一直厮磨着对方。他的怀抱又很温柔,好像一池柔波,将人整个包裹住,不停地爱抚。阮君烈好像要被淹死一样,拼命想挣扎出去。叶鸿生总是用一阵惊涛骇làng将他裹住,重新拖入漩涡。
阮君烈不小心想起叶鸿生发烫的眼神,不断索吻的嘴唇。在紧紧拥抱时,他肌肤的温度,发出的呻吟声……
阮君烈一阵心跳加速,迅速掐断回忆,注意场上的动静。
叶鸿生没有看他,依然全神贯注在场上,浑然未觉。
阮君烈叹一口气。
孙仲良紧张地看了阮君烈一眼。
阮君烈在心中感慨:宾卿有这等本钱,何不用在女人身上?天仙一样的女人也会手到擒来。用在男人身上,纯属làng费!
太阳已经西斜,落下火头。
叶鸿生发出最后的指令,新兵们重新列队,对长官敬礼。
演习全部结束。
阮君烈站起来,鼓掌说:“很好。”
第52章
演习全部结束。
阮君烈站起来,鼓掌说:“很好。”
新兵得到嘉奖,孙仲良大喜,在镇外设宴,留阮君烈吃饭。
镇外的房子简陋,选了一栋坐北朝南的三层楼当指挥部。孙仲良在前面引路,请阮君烈上楼,叶鸿生跟在后面。
想到阮君烈可能在此吃饭,叶鸿生事先吩咐过后勤。营中的厨子不会做jīng细菜,便依照吩咐,从地里摘了些青菜蒜苗,炒一炒,配卤牛ròu与牛杂给长官吃。阮君烈每一日都要吃ròu,尤其喜欢吃有咬劲的ròu,嗜食牛心。
孙仲良请阮君烈坐上主座,其他人按照官衔顺序坐下。桌上摆了些笋丝、豆苗,厨子端上来一大盆冒着热气的卤牛ròu,放到中央。
孙仲良帮阮君烈把酒杯满上。
阮君烈端起来,与众人饮一杯。
叶鸿生去卤牛ròu中翻拣,将牛心、牛舌找出来,放到阮君烈的盘子里,又把刀子递给他。
阮君烈没有吃,先站起来,用短刀把盘里的牛心与牛舌分了分,将肥美的部分均分给在座军人。众人骚动一番,挨次与长官说话道谢。
阮君烈分别问过他们姓名,家在哪里。
寒暄之后,众人大嚼起来。
孙仲良给阮君烈敬酒。
阮君烈喝下,笑道:“孙师长,练兵很辛苦,接下来剿匪,你可不要舍不得兵马。”
孙仲良拨làng鼓一样摇头,说:“不会不会!长官指到哪里,我们打到哪里。”
叶鸿生cha嘴道:“长官,准备动手剿匪吗?”
阮君烈恩了一声,放下酒杯,说:“要想个周全的法子。”
叶鸿生听了,也放下杯子,低头沉思。
阮君烈问孙仲良,说:“山上那帮匪人,是什么来历?”
孙仲良将ròu吞下去,擦擦嘴,说:“长官,听说山上的土匪原来也是一支杂牌军,不知是从皖北还是湘江跑来的,吃了败仗,路过此地。队伍溃散后,他们无心征战,躲进山里。其中有个团副,是个头目。他起了占山的心思,自命镇山太岁,与手下的人立下生死誓言,同享富贵,开始打劫往来行人、船只。他们打仗不成,做土匪倒是很凶,发了财。彭乡附近的泼皮无赖都去投奔,收了好些喽啰,也有好几千人。”
阮君烈面带讥诮,冷笑道:“镇山太岁?一群乌合之众!”
孙仲良附和着点头,心想:下贱的毛贼,如今犯到真太岁头上,合该当个短命鬼!
叶鸿生说:“长官,上次捉到几个喽啰。他们jiāo代说,山上还有几门野pào,长短枪也有好些。咱们要想个法子,不要炸黑了山,打污了水,轻巧地把他们剿灭。”
阮君烈颔首,笑道:“杀他们易如反掌。单单如此,怎能显出我们的手段。”
叶鸿生微笑着,看着他。
阮君烈充满信心,说:“我已经想好了,过几日就动手。”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半夜才散。
几天后,水面上又起风波。
货船过水,有一船过路的商人偏偏不肯jiāo钱。船硬是开到水里,走到半路,被山匪的船团团围住。船主大为惊恐,差水手,将这些不停当的客人捉住,连同货品一起,jiāo给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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