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尽处_满座衣冠胜雪【第一部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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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刚到成都,便开始下倾盆大雨。整整20天里,雨虽然时大时小,却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停地下。很快传来消息,贵阳也是大雨连绵不断。由成都到贵阳的铁路被洪水冲断了,接着公路jiāo通也中断,而在贵阳,就连通往机场的道路也被冲断了。

  他们开完了会,仍然滞留在这里。叶玉书一直不高兴,白天只好勉qiáng打起jīng神跟着老板应酬着来自西南三省的同行和客户。然而一到夜幕降临,他便躲在房里,呆呆地看着下面主gān道上一路亮到天边的璀璨的路灯光。

  在年会结束的那天晚上,老板来到了他的房间。

  老板叫程富元,却一直在跟火与电打jiāo道。他已年过不惑,白手起家,创下了诺大的一个家业。他有一个农村上来的没有文化的老实妻子,有个快高中毕业的儿子。

  自从叶玉书到他公司来应聘的第一天起,他就暗暗注意到了他。经过半年的观察,他感觉他是一个单纯的男孩子,似乎可以放心地与之jiāo往。他也知道这个男孩子有个男朋友,且与之有着超越正常界限的关系。他的经验让他察觉得到他的痴心,也察觉出他男友的品xing。他在等着机会。

  这天,他终于按响了他房间的门铃。

  叶玉书感到很闷。他的心乱极了。从猫眼里看到是老板,他于是打开门,礼貌地让他进来,然后给他倒茶。

  程富元极其和蔼地以上司的身份问:“这一阵好像你的jīng神都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玉书连忙笑一笑:“我没有。只是有时候,可能累了一点。”

  程富元自然地抬手按上他的额头。他本能地想闪开,却又忍住了。程富元很快松开了手,回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似乎宽慰地说:“还好,没有发烧。”

  叶玉书有些感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低头羞涩地一笑。

  程富元坐在房里的沙发上,叶玉书只得坐到他对面的chuáng沿。他们一时没有话说。程富元开了电视,两人呆呆地盯着电视画面。

  过了一会儿,程富元看着对面薄薄的衣襟也遮不住的叶玉书青chūn的身体,有些忍耐不住。他过去挨坐在他身边,拿起他的手握着。叶玉书想抽出来,可他握得很紧。

  叶玉书倏地涨红了脸,抬头看他一眼,却被他燃烧着炽烈火焰的眼睛吓住了。他嗫嚅着:“程总……程总……你别……不要……”

  程富元熟练地抱住他,将他压到chuáng上。叶玉书吓得拼命挣扎:“不,不,不行……”他不敢大声叫,可是微弱的声音很快被老板粗糙的大手掩盖住了。

  窗外的雨仍在哗哗地一个劲地下。他们仿佛被淹没在洪涛里,正在企图挣扎着游到岸边。

  在房间里柔和的灯光下,两个人沉默地纠缠着。叶玉书用尽全身力气想推开他。可是单纯的他哪里懂得去应付这个老练的男人。他手忙脚乱地抗拒着,却仍然不可避免地被他脱光了衣服。

  程富元将他的两只手扭到他身后,自己一手便握紧了他两只纤细的手腕,另一手钳住了他的下巴。

  叶玉书感到羞rǔ地紧闭了眼,在他全身的钳制下动弹不得。

  程富元抚摸着他想了很久的身体,亲吻着他如花的容颜。

  叶玉书就像一坛窖藏在他身边许久的醇香的女儿红,在他垂涎了这么长的时间后,终于在今天被他揭开了封盖。他qíng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大雨如注,在深深的夜里冲刷着寂静的街道。

  叶玉书无助地躺在自己老板的身下,却忽然想起蓝颀与那个女人在chuáng上的景象。他的心中涌起一种报复的快感,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一股冷意缓缓地弥漫在全身的血液里……

  当程富元倒在他身上喘息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心房被狠狠地刺了一击,痛得他一跳。他使劲推开身上的男人,跳下chuáng冲进浴室。

  他靠着洗脸台,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他紧紧压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站进浴缸,打开喷头,任水柱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迷朦中透过水雾,他长久地看着镜中自己已发育完美的如绽放的花朵般的身子,泪水随着水珠一起往下流淌。他抓过毛巾捂住嘴,将痛哭声一起堵住。

  良久良久,他才止住哭泣,擦gān身体,弄清慡头脸,围着白浴巾重新走进房间。程富元靠着chuáng头,了然地看着他。他知道他在浴室里哭。叶玉书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至少他脸上满是歉意。

  他将视线投向墙角,声音沙哑地说:“请你出去。”

  他莹白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放she着柔和的光泽,被热水的蒸汽蒸得通红的脸更像一朵盛放的玫瑰。他紧紧抓着遮着重要部位的浴巾,却不知道这使他更富xing感。

  程富元笑一笑,拍一拍身边的chuáng:“来,坐过来。”

  “不。”他的声音十分坚决。

  “来,我保证绝不碰你。”

  叶玉书看向他,轻轻摇头。他惊惶的眸子使程富元知道他仍然没有摆脱刚才那种被qiángbào的感觉。他明白他很混乱,因为他不是一个在这种事上随便的男孩子。也唯因如此,他才选择先qiáng行与他发生关系,然后再在jīng神上占有他。他很了解这样的男孩子,他们最不容易上手,然而一旦上手也最容易控制。

  他笑,用最温柔的神qíng对他:“来,过来。真的,我向你保证,下次绝不在你没有同意的qíng况下碰你。”

  叶玉书仍然摇头,眼里又闪现出泪光。他无法忘记他qiáng迫自己时的那种屈rǔ感。

  他像对着自己的儿子一般,爱怜地笑着:“你看,我如果现在想动你,难道还会有什么困难吗?别傻了。你想想,你反正已经跟我有关系了,一次和十次有什么区别?”

  叶玉书一窒,想想这话甚有道理,终于坐到他身边去。他一把抓过被单紧紧裹住自己,惊悸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程富元开始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对他的倾慕之qíng。他老练地说着那些言不由衷的话,眼里闪着最诚挚的光。

  叶玉书有些被感动了。他努力睁着疲乏的眼睛,依然警惕地握着被单。程富元懂得他的心理变化,这才下chuáng走进浴室。

  叶玉书疲惫之极,立刻便睡着了。

  早上,他被程富元伸过来的手弄醒了。大概是想到了“一次和十次并没有什么区别”吧,这次他没有抗拒。

  当他在疲倦中再度想沉睡的时候,电话响了。

  外面大雨倾盆,哗哗的雨声却掩不住电话里如雷击般的话语:“蓝颀死了——”

  他放下电话,抬眼看着窗外密密的雨柱,眼泪滚滚而下。

  身后的男人抱住了他的腰,问:“怎么了?”

  他不语,浑身微微颤抖着,立起身来走向窗边。从18层楼上看下去,锦江河里浑浊的水位越来越高,齐着河岸滚滚向东奔流而去。

  程富元察觉有异,起身抱住他,轻轻问:“怎么了?”

  他抽泣着,低声说:“蓝颀死了。”

  他一怔:“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晚上……”他忽然惊觉当他深爱的男人走向死亡的时候,他却正与别的男人在chuáng上。虽然他是被迫的,可他仍然觉得对不起蓝颀,仿佛是自己害死了他。他抖着,身子如风中落叶一般。

  程富元连忙抱紧了他:“别乱想,不是你的错。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叶玉书倚在他的怀里,混乱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去,我要马上回去,我要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程富元感觉不是滋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这样?”

  叶玉书猛地转身,睁着一双泪眼满含指责地看向他。他是怨怪他的,似乎如果昨天晚上他不qiángbào他,蓝颀也不会死。

  程富元叹了口气:“好了,我给你订机票。”

  他立刻打电话询问机票的时间。因为出川的公路、铁路已全部被洪水冲断,所以空中通道是唯一的出川办法了。机票很紧张,幸而去贵阳的人不多,所以才有2天后的机票。

  叶玉书急得又哭了起来。程富元叹了口气,带着他出去到旁边的西南航空公司售票处,找票贩子多花了300块,弄到一张第二天的机票。

  叶玉书很感激他。这剩下的一天一夜时间,他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拒绝对方的任何要求。他的老板总算满意了。

  回家以后,叶玉书一直没上班,陪着蓝颀的父母打点火化、守灵、下葬的一切事宜。蓝颀的墓碑是以叶玉书的名字立的。蓝颀是独子,他父母怕他们去世以后没有人去jiāo墓地的管理费,所以收了叶玉书为gān儿子,拜托他等墓地的管理费在20年期满后替他们去续j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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