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玉书痛快地说。
走出门,看着符金回公司的背影,他知道他不会给他打电话的。他很清楚他与公司总经理的关系。他不会冒险cha到中间去的。
回到公司,同事们都已到了。邱钧容光焕发,变得漂亮滋润多了,而且嘴角始终挂着笑。刘岩铭则微蹙着眉,仿佛有什么心事。
叶玉书走到他们身边,问他们:“怎么了?”
邱钧一把搂住他:“我们要辞职,不在这里gān了。”
叶玉书大吃一惊:“为什么?我们才在这里gān了几天。”
邱钧一撇嘴:“我是看透了,在这里做没什么意思。吃苦受累,又赚不到什么钱。你看你,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一张脸被晒得黑多了。费用还得自己出,拿不拿得到业务还不敢说。搞不好就山穷水尽了。”
叶玉书沉默了。他说的确是实qíng,可是不做这份工作,又做什么呢?
邱钧得意地说:“小李也劝我不要在这里做了。他说凭他的关系,可以天天安排我坐台,这样子我挣的钱和他的薪水加起来,我们也够了。所以,我不在这里gān了,以后专门在凡尔赛坐台。你可以常来玩。”
叶玉书勉qiáng笑笑:“那也好。”
接着他转头看刘岩铭。刘岩铭一向平和的脸此时露出烦躁。他叹了口气:“小叶,这里的工作太难了。我的一个朋友介绍我到另一个地方去做。”
叶玉书忍了忍,到底是老乡,他还是问出了口:“是做什么?”
刘岩铭明白他是问什么,连忙回答:“是服务生。”
“在什么地方做服务生?”
刘岩铭yù言又止:“以后再告诉你。”
叶玉书不问了,这才放心了些。其实为什么放心,他也不明白。如果想深一点,大概他会哑然失笑的吧。他们的命运与他何gān?正如他自己的道路与他们毫不相gān一样。
此时,另一个女孩子叫他:“小叶,你的电话。”
他走过去拿起电话,刚说了声“喂”,里面便传来一连串女人的大骂声。
“你这个鸭公,竟敢勾引我老公,你不得好死……”
他看了看电话,听出那女人带着极浓的江浙口音,顿时明白过来。“你误会了,我没有……”他想解释。
可是那女人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以后不准来纠缠我老公……”
他重重地摔下了电话。邱钧与刘岩铭都有些惊诧他的反应。他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
电话铃接着又响起来,他不肯接。邱钧过来一把抓起。听了一会儿,他骂道:“你这个疯女人,搞搞清楚,我们这里是公司……”
“什么公司?分明是鸭窝,你们都是鸭公……”
邱钧一下火了:“你他妈的还不是一样?你连jī婆都没资格做!就抢你的老公你又能怎么样?你他妈的神经病!”
那女人一窒,有些气馁了,好半天才重新硬起来,吼道:“你叫那个臭男人不要再来了,我们不会用你们的材料的。”
“你放心,我们不会跟你谈的。你算什么东西?”邱钧啪地放下电话。
刘岩铭安慰地搂着叶玉书的肩,笑道:“好,骂得痛快。”
邱钧得意地一叉腰:“这种女人,绝对是从乡下来的。小叶,别怕她,该gān什么还gān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扰攘间,他们两人去向符金辞了职,jiāo回了从公司领到的东西,对叶玉书打了个招呼:“常来找我们玩。”便一起走了。
叶玉书感到深深的孤单与无助。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马路上的车水马龙。那样热闹繁华的景象却离他如此遥远。他不知道该gān什么才好。也辞职,可又做什么呢?做少爷?那还不如去跟单qiáng,至少一单生意的收入比坐台要好得多。
耳边仍然响着刚才那个女人的谩骂,他忽然冷笑一声,过去拨了电话:“单总,我今天想见你。”
单qiáng的声音里透出惊喜:“小叶?考虑得怎么样?”
“我答应你。”叶玉书冷静地一字一顿。“不过,细节问题,我需要与你仔细讨论。”
“可以可以。这些都没有问题。”单qiáng一迭连声地说。“你订时间地方好了。”
第26章
耽美 下午的歌舞厅里,仍然是凉悠悠的,灯光黯淡,声音喧哗噪杂。
常蓝与韦有福坐在白坡的一个小歌舞厅里,谈笑风生,却各怀鬼胎。
中午,常蓝一离开骆伟的别墅,就给申常青打电话:“常青,我找到了你们昨天说的那笔款的中介。”
申常青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什么中介?”
常蓝便把夜里遇到韦有福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申常青立刻清楚了,顿时兴奋起来:“好,蓝蓝,你去约他,想办法把这件事提起来,然后订下约会让我和他见个面。”
常蓝立即顺从地说:“好。”
申常青不放心,又再三叮嘱:“你要注意,像这种老头子,千万不要让他轻易得手,尽管与他绕圈子,等他什么都答应了再说。”
“好的,我懂了。”
申常青想了想,又说:“不然,你先别忙,等他先给你打电话。如果你先跟他联系,说不定他会拿拿架子,事qíng又要困难几分了。”
常蓝佩服地笑道:“好的。”
果然,到了下午2点,韦有福便给她连打了两个电话,急迫之qíng立刻透露了出来。常蓝暗笑他如此沉不住气,接电话时,声音里满是笑意。
韦有福约他出去喝茶。
她故意沉吟了一会儿,才答应了。到华侨宾馆坐下,喝过一杯咖啡,韦有福似乎坐立不安,提议去唱歌。常蓝想想觉得没什么,都是公众场所,便同意了。
她几乎没在白天进过歌舞厅之类的,没想到现在里面仍然有那么多人,而且大多是男人。她很迷惑,难道这么多人都没有事做,却又有钱四处消遣。
只有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何尝不是,好像从来没有储蓄的习惯,有了钱全都大手大脚地花掉,至今连一点积蓄都没有。她实际上与这些人完全没什么区别,用时间青chūn赚来钱,然后再把钱和时间全都花在玩乐享受上,全不在乎生命与青chūn是很快会过去的。她坐下,点了杯饮料,环顾四周粗俗不堪的人们,心底深处似有一点点悔意。
但是当韦有福与她说话时,她立即全部忘掉了这分感喟,打起jīng神来对付她了。
韦有福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渴求与贪婪,然而外表还装得十分斯文有礼。他悠闲地问:“常小姐是哪里人呢?
“我吗?是湖北人。韦总呢?”
“我是广西人。”
“哦,对,广西很多人姓韦。”
韦有福赞同:“是,就像津海人大多姓符一样。”
常蓝笑着点头,拿起歌谱递给他:“韦总点个歌吧。”
韦有福这时颇有男子气,迁就地向她摆摆头:“你先点吧。听你说话的声音都那么迷人,唱歌一定很好听。”
常蓝做一个温柔的笑:“韦总过奖了。我们都唱吧,不用客气。”
韦有福点头:“好,你替我点好了。”
常蓝翻了翻歌本,点了几个最流行的歌,估计他会唱,便将点歌单jiāo给服务生。
韦有福张了张扁扁的嘴,一双略往外突的金鱼眼定定地看着她。她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却装得十分正经,坐姿端正,表qíng淡淡的。
好一会儿,只听到上面有男人在嘶吼着唱“我曾经问个不休”,声音震耳yù聋。常蓝忍了这么久,也有些撑不住了。她对着韦有福嫣然一笑。
韦有福的眼神表qíng开始活络起来。他问:“常小姐与骆总是朋友吧?”
“是。”常蓝平静地笑。“我的朋友很多。”
韦有福觉得这是暗示,心里一喜:“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做你的朋友呢?”
常蓝抿着嘴笑了一会儿,才说:“只要对我好,我都愿意和他jiāo朋友。”
韦有福急忙欠欠身:“像常小姐这样漂亮的人,有哪个男人不会对你好呢?”
常蓝风qíng万千地瞟了他一眼:“你会吗?”
“当然当然。”韦有福充满挑逗地笑起来,露出两颗金牙,在黯淡的灯光下闪了一下。
歌舞厅里实在是太吵了,他们这番本该轻柔缓慢的话,全都是大声喊出来的。最后,两人都觉得好笑,便都不说话,只不时地笑。
唱完歌,韦有福建议:“我们走吧,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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