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默许了每周两次的造访,也对时不时偷瞄过来的视线选择视而不见,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稿子没有jiāo出多少,奇怪的是对方也没有催促。
那他是来gān嘛的?
“元森,对,我回去吃,大概七点钟左右,等我。”
这样的对话最近频繁听到,每次在这边结束后他都会赶回去跟室友吃饭,无一例外。
后来有一次,乔郁北无意中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每天赶回去跟人搭伙吃饭……也许是为了省钱。
编辑的工资是与绩效挂钩的,如果一直拿不到稿,达不到任务标准,就只能拿基本工资。那点钱他不知道在这个城市jiāo完房租水电、jiāo通伙食后还能剩下多少。
得知这件事后,他心里感到不太舒服。因为对方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个,那副若无其事默默忍耐的模样令他觉得有点碍眼。
为什么不说出来?即便不是抱怨,起码是说出来也好。
隔天他故意以讨论剧qíng的借口约他去一家高级餐厅吃饭,这位年轻的新晋编辑盯着菜单两眼发直,最后面露难色的点了一个特价套餐,乔郁北当作没看出他的窘迫,拿起菜单一目十行,随意点了一桌子菜。
结账时,他佯装忘记带钱包,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来。对方在愣了一下后,随即毫不犹豫的掏出了信用卡结账,仿佛和一个小时前为了点餐而纠结的不是同一个人。
乔郁北沉住气,在走出餐厅后提出要将钱转给他,问他要账号。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脸不好意思的表qíng,连连摆手说不用了。
呵呵,cao。
他当场就黑了脸,甩下他大步走去拿车。
对方意识到他生气了,连忙追赶上来,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介意这个。我的账号就是我手机号码,您转给我吧,别生气了。那个,转我一半就好了。”
打肿脸充胖子,宁愿刷卡也不愿将自己的窘况说出来,还qiáng调AA制,界线分明。
有毛病。
乔郁北清楚知道自己此刻非常生气。
当晚他便把钱转给了他,并在金额后面添了一个零。对方收到这笔钱后紧张兮兮的打电话过来问,他懒洋洋的说“不小心按错了,下个月再还给我吧,先睡了”。
电话那端安静了很久,他不知怎么的从这股安静里感知到了一些类似感动的qíng绪。真是神了,但他就是知道。
事后,某人往他家跑得更勤了,态度也愈发殷切,只要是他提出的要求,无论合不合理,几乎都不会拒绝。乔郁北很怀疑这个人是如何安全活到现在的。
那天他将一个VR眼镜抛给他,厚颜道:“想要稿子,游戏先赢我一把。”
其实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可谓是无理取闹,但是对方犹豫了片刻,还是慷慨赴义的戴上了眼镜。
是不是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怀着这个模糊的想法,乔郁北也戴上了VR眼镜。
那是一个枪击冒险类游戏,双方作为对立的阵营作战,游戏开始了没多久,乔郁北忽然感觉自己的小腹被人摸了一下,他的肌ròu应激xing的紧了紧。
那人似乎对手上的触感感到疑惑,停顿一会,五根指尖轻轻合拢,又做了个类似抓握的动作。
像一根羽毛拂过皮肤,又像被人chuī了一口气。有点痒。
乔郁北摘下眼镜,对面的人也同时摘了下来,倏然一愣,随即脸色爆红:“对对对不起!我以为这是枪!”
乔郁北平静回道:“你再往下摸十公分才是枪。”
对方呆愣片刻才意识到这是个荤段子,霎时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乔郁北盯着他尴尬万分的脸,心中若有所感。
于是接下来——
“哎?抱歉,我以为这是开关。”
“哦,不小心碰到你了。”
“嗯?原来这里不是按钮吗?”
一局告终,乔郁北摘下眼镜,年轻的编辑已经被摸得快缩成一团,看上去气喘吁吁的,可怜兮兮的。
乔郁北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面对他的厚颜无耻,对方似乎感受到了成人世界深深的恶意,嘴唇抖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久久才憋出来一句:“没、没事。我……上一下洗手间,有点尿急。”
当看到他走路时láng狈遮掩裆部的举动时,乔郁北是真的惊讶了。
卧糙,不是吧。
这小雏儿……
“噗嗤。”
空气中不知谁溢出一声笑。
他摸摸嘴角,才发现笑声来源于自己。
两个人不务正业的玩了足足三天游戏,第四天时,乔郁北收起了VR眼镜,淡淡的说:“没意思,我写稿去了。”
他转身走向卧室,眼角余光瞥见对方忽然笑了。
当天下午他在电脑前坐了三小时,一个月以来坐得最久的一次。
口有点渴,他拿起杯子想去客厅倒水,在走近客厅时,听见了有人轻声打电话的声音——
“梁姐,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他了……”
“他不是故意刁难我,也不是故意拖稿,而是真的没有灵感,心qíng烦躁想一个人独处才会借故支开我,这些我都知道的……”
“我看得出来,他也很难受……”
“……能再给他多一点时间吗?拜托了,扣我工资也没关系。”
“没有没有,我感冒早就好了……写不出来的时候人烦躁是很正常的,能吃到想吃的,或者玩玩游戏纾解烦闷,心qíng大概就会好起来吧……我能做的,也只有微不足道的这些了。”
……乔郁北不动声息走回房间,坐在椅子上凝视电脑屏幕,注意力却再也无法集中起来。
当天傍晚见到对方起身准备要离开时,鬼差神使的,他开口说了一句:
“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晚饭?”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对方没料到会听到邀请,微微一愣,脸上浮现犹豫,最后还是摇头婉拒:“不了,我跟室友说好了要回去吃,他最近遇到点事……谢谢啊。”语气里依稀透着一丝惋惜。
哇哦,好想送他一个中国好室友的锦旗。
乔郁北面无表qíng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听到拒绝后,心底产生的不满好像不是错觉。
在他走后,他仰靠在椅背,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huáng昏的光影洒落进来,散发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宛如那个人微笑着的双眸。
长达一个月的,紊乱不堪的心绪,好像奇迹般的被抚平了。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已从困shòu般的自我折磨中解脱了出来。
也是从那天起,他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将当初这个被迫适应的编辑,当成一个无关痛痒的人。
傅明修做事效率惊人,两天之内,“乔作家抄袭”的热度消失无痕,舆论一面倒的指责酷播平台,乔大神成了众人口中“蒙在鼓里被熟人陷害却仍勇于承担责任”的受害者,与此同时,新剧的炒作也顺势而上,备受瞩目的男主选角转移了公众视线,成为粉丝间最新最热的话题。
这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林睦彻底松了口气。
至于私生活方面……
自从开了荤后,两人开始进入半同居模式,林睦隔三差五的在乔郁北家留宿,一开始他还半推半就,觉得年纪轻轻日子过得太颓靡不好,后来放弃推却了,反正最后对方总有各种不可告人的办法令他妥协。
说实话,除了第一次感到疼痛外,之后的可以说是水到渠成,每次都……非常舒服。只不过,对方的种种行为可谓是在挑战林睦的耻度下限,在他面前打开一扇新世界大门。
是夜,林睦热气腾腾的洗澡出来,从冰箱里倒了一杯牛奶,一边小口抿着一边走向乔郁北房间。
他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有时喝得多了,亲密距离之内的人甚至能够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奶味,因为这个,他的脖子没少被某人啃咬,有时咬狠了留下印子,隔天又得发愁如何躲过袁悦姑娘jīng光闪闪的目光,很是神伤。
乔郁北见他进来,起身让出了电脑桌的位置:“来,我‘三部曲’系列文的最终章,你来看一眼。”
“咦?”
林睦眼前一亮,匆匆喝了一大口牛奶,兴致勃勃的坐到椅子上。他追这个系列文很久了,乔郁北一年写一部,至今是第三个年头,总算盼到结局了,真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
他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电脑屏幕,刚洗完澡还冒着水汽的脸庞带着点浅粉,濡软的嘴唇上有一圈奶渍,他感觉到了,无意识的伸出舌尖,从右至左将唇上的白色液体舔舐gān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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