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之徒_卡比丘【完结+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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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齐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但他看着阮争还是发怵,只好也看向罗聿:“是啊,要什么?”

  “别欺负人,”罗聿摸了摸阮争柔软的头发,又转头高速沈齐喑:“回平市之后你就把酒店股权转给我就行。”

  “债多不压身,以后再说吧,”沈齐喑冷静地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假装并不紧张地问阮争,“你刚才停着想gān什么?”

  阮争只对沈齐喑笑了笑:“调整了一下。”

  罗聿瞥了阮争一眼,没拆穿他。

  阮争喜欢攀岩,公司顶楼还做了一个攀岩室,但他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攀岩不喜欢穿安全锁。

  有一次,晚上两人约了去看歌剧,罗聿下午恰好路过震廷的大楼,就索xing进去接他。

  打阮争电话不接,只好找了姜棋,姜棋也没想到罗聿不知道阮争的坏习惯,就领着罗聿进去了,罗聿看见阮争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地往上攀,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捏断了。

  当晚阮争歌剧没看成,被罗聿关起门来教训了一整晚。

  沈齐喑没信,不过他也猜不到阮争想是嫌腰锁碍事,刚想喝点水,罗聿手机响了,他父母到酒店了。

  晚餐是罗沈两家一起吃,阮争原本还担心罗聿和沈齐喑父母觉得尴尬,没想到吃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个老父亲开始灌阮争酒。

  罗聿父亲素来严肃,就是他起的头,对阮争说:“小阮,余阿姨救你的命,你是不是得敬阿姨一杯?”

  罗聿知道阮争酒量很差,就伸手拦下了,说他替阮争敬,被他爸无qíng地嘲笑了:“我和小阮说话,有你什么事?”

  阮争按了按罗聿的手背,对着罗聿的父亲笑了笑,端了酒杯站起来,和气地敬余心心酒,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是沈齐喑的父亲,他带着老婆拿出两个红包,说头一回见面,也不qiáng求,让阮争看着喝。

  别家长辈罗聿不能翻脸,只好又由着阮争喝了一杯。

  千钧一发之际,罗聿来了个电话,他走出来接起来,是刑立成给他汇报公司里的事。

  罗聿心想着好像没什么由头再劝酒,就耐着xing子听了十来分钟,谁想到接完个电话回来,阮争的头已经要蹭到他脖子上来了,他看见罗聿就往他那里靠,嘴里嘟哝着:“喝不下了。”

  阮争头晕目眩,说话都说不完整,眼里都是粼粼水光,皱着眉头撇着嘴,一脸很不舒服的模样。

  罗聿心疼得差点拍桌子,他黑着脸问他爸:“您今天跟我犯冲是吧?”

  两个父亲见罗聿快气死了,这才消停下来。

  沈齐喑在一旁见战争落下帷幕,还要搅浑水:“什么宝贝,喝点儿酒都要生气。”

  罗聿理都没理沈齐喑,圈着阮争,低声问他喝了多少。

  “能有多少啊,就三杯白酒,”沈齐喑在一旁cha嘴,边说着边还敬了罗聿父亲一杯酒,“是吧叔叔?”

  罗聿抬起头看他一眼,沈齐喑被他的眼神刺地缩了缩。

  还是余心心给他们打了圆场,对罗聿说:“我给小阮叫了份粥。”

  阮争听到了,靠在罗聿身上小声说不想喝粥想睡觉,罗聿心里不是滋味,摸了摸阮争的脸,让他等一等。

  百合粥上的快,罗聿给阮争喂了小半碗粥,阮争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头支在他身上。

  罗聿没理会家长的眼光,把阮争打横抱了起来,面无表qíng地对他爸说:“先走了。”

  他爸看上去还是一脸无所谓:“原来小阮酒量真不怎么样。”

  阮争看着瘦小,毕竟也是成年男人,分量不轻,罗聿抱着他穿过餐厅,走到了房间,手臂肌ròu都有些僵硬了。

  阮争睡的很熟,温度比平时高一些,罗聿把阮争衣服脱了,塞进被子里,就先去洗澡了。

  3.

  这天晚上,罗聿梦见了阮争。

  他梦见在他十五岁那一年,余心心在边境线上捡回了一个少年。

  少年比他小一岁,长着一张温柔好看的脸,他姓阮,单名一个争字。阮争伤的很重,余心心把他带回家里,当作小儿子养。

  罗聿一开始是看不起这个被他妈捡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小子的,他觉得阮争娘里娘气的,没用透顶,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却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注意起阮争来。

  阮争总是班里女孩讨论的话题,初中部那个阮姓小学弟多么体贴可爱,想要跟他谈恋爱。

  甚至连罗聿的死党沈齐喑都问他,怎么都不见你带你家那个阮争一起玩儿。

  梦的色调是暗沉的,仿若一部默片,只偶有场景清晰,例如阮争在学校的开学大会上代表初中部致辞,每一个人都看阮争。

  阮争的眼神却穿过人海,注视罗聿。

  不久后,阮争上了高中,他比罗聿低一级,总在罗聿刚下家教课时,捧着牛奶从他房间门口经过,礼貌地看着门里的罗聿,问他:“罗聿,你喝不喝啊?”

  终于有一天,罗聿接受了阮争的示好,他招招手,让阮争进了他的门。

  阮争要把自己的牛奶给罗聿,说:“我再去煮。”

  罗聿推开了牛奶杯,问阮争:“今天你生日?”

  罗聿是听班里女孩子说的,说阮争书桌上礼物一大堆,不知道自己的能不能被阮争收下。阮争的眼神很软,他点了点头,说是。

  罗聿没祝他生日快乐,他说:“十六岁还喝奶,太娘了点吧。”

  “那怎么样是不娘呢?”阮争平静地反问罗聿。

  不知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还是真的,罗聿总觉得阮争对自己是特别的,他觉得阮争对他,和对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在这场梦中,总有一个十分笃定的想法,阮争可能喜欢他。

  罗聿和阮争对视了几秒,耸耸肩:“不喝奶呗。”

  阮争把牛奶放到了茶几上,说:“那我不喝了。”

  “你为什么这么听话?”罗聿问阮争,他喉咙有些发紧,心像被一只手牢牢攥着。

  因为他同阮争说话时,好像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紧张。

  而在等待的时间里,场景都变得旖旎起来,梦的速度被放缓了,罗聿清清楚楚地看见阮争露出了一个可爱的不得了的笑容,对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罗聿愣住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阮争就贴着他吻了上来。

  “罗聿,”阮争如同恶魔一般在他耳边低吟,“因为我爱你。”

  罗聿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却没摸到本该躺在他身边的阮争。他抬头看了看chuáng边的电子显示屏,是清晨五点,他昨晚看着阮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的梦忘了大半,却依然记得梦里阮争贴着他说话时,他骤然变快的心跳。

  罗聿站起来,听得泳池那边有水声,便走过去看。

  阮争正在游泳,他听见罗聿的声音,往回游,房间外面还是黑的,天边隐有红光,透着日出的迹象。

  阮争游到岸边,钻出水面,把头发往后捋了一把,趴在泳池的边缘笑盈盈地抬头看着罗聿:“罗先生起的好早啊。”

  罗聿看不清阮争的脸,只能看见他眼里专注的光。

  他半蹲下去,摸了摸阮争湿漉漉的头发,说:“梦到你了。”

  阮争手一撑泳池边,迈了上去,他穿着紧身的黑色泳裤,湿润的身体泛着莹润的光泽,他走过了罗聿,躺到沙滩椅上去,手肘支起了上半身,很感兴趣地问:“梦见什么啊?”

  “你十四岁的时候很可爱,”罗聿走过去,拿了一条浴巾盖在阮争身上,在他边上坐下来,用浴巾擦阮争身上的水,“真想看一看。”

  阮争顿了顿,说:“你见过的。”

  罗聿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把阮争擦gān了,触了触阮争的脸颊,问他:“什么时候?”

  阮争轻轻按住了罗聿的手,说:“你都忘记了,我怎么跟你说啊。”

  “说了可能就想起来了。”罗聿拉开了一些铺在阮争身上的浴巾,抚摸着阮争的肩膀。

  阮争想了想,才说:“就是在阿姨捡到我的酒店里,但你没看我。”

  罗聿突然福至心灵,心重重地一跳。

  他眼前好像突然有一个影像闪过,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的有这回事,在那个短暂的影像中,当他和沈齐喑走向余心心住的小木屋时,与一个少年擦身而过。

  那个少年穿着偏大的衣服,那衣服看上去还挺眼熟,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很圆。他没有留恋,就把目光移开了,好像和沈齐喑说着什么。

  少年却依然看着他,他没回头,但他知道那个少年在看他。

  罗聿低下头,少年的脸与眼前阮争的脸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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