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呢?”肖季琪靠在chuáng头,男人的所作所为让他很头疼。蒋正东找上门的那一刻,肖季琪就料到男人想要说什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肖季琪并不想接受任何东西了,至少对於感qíng,肖季琪已经心如死灰。
“什麽何必不何必的?”男人恢复了常态,一脸淡笑地坐在肖季琪对面,此时,才认认真真地看清楚这个男人。
瘦了,苍白了,憔悴了,也没有了希望。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呆著。”
“所以我给你单人病房啊。”似乎料到肖季琪的反应,蒋正东说道。
“你……”肖季琪一口噎著,习惯地咬了咬嘴唇,低头,不再说什麽。
“……”看著男人,蒋正东更加确定之前的感觉,渐渐靠近,伸手,就碰到男人的脸颊,微微的凉意,让肖季琪本能地躲开。“你就安心治病吧,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我还不起。”
“那就用你一辈子来还。”执著地追逐著肖季琪躲避的脸,直到最後肖季琪妥协,而自己如愿地安心抚摸这张脸。
“……”肖季琪微微地一愣,低头,苦涩地笑,“你到底看上我什麽?”如果是以前,蒋正东说对他有好感什麽,也许他会高兴,高兴自己被认可。可是如今,当曾经的认可变成讽刺,肖季琪只能无动於衷。
“感觉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可是我知道,当什麽都不存在了,那麽所谓的感觉也会没有。”肖季琪微微皱眉,眼睛看不见了,可是他不是傻子,“蒋先生您是商人,我也是,我们都知道不做亏本生意,不是吗?”你要我,就是注定亏本,一个谁都不要的东西。
“呵呵。”浅笑,摸著肖季琪的脸,有淡淡的胡渣,但就如同本人一样,不硬,带著柔软,“谁又知道这笔生意是不是亏本呢?相信我的眼光。”
“……”男人自信,肖季琪也不再言语,只是闭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联系你之前的医生了,明天会给你安排体检,如果没问题的话,会先做眼角膜手术,然後是你骨头的事qíng。”蒋正东看著男人憔悴的脸,沈著的开口,“等你好了我跟你算不告诉我的帐。”
“如果好了的话。”肖季琪开口。
“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麽?”
“从之前到现在,你真的真的很喜欢呛我。”蒋正东笑著捏捏男人的脸,可以看见男人不慡的表qíng。蒋正东很喜欢这样的肖季琪,不是故作绅士,也不是故作隐忍,而是真正定义上的人。
接下去的几天里,肖季琪没什麽反抗的意见,听从著医院的安排,做著各项指标的检测。他瞎了,看不见医生变化多端的表qíng,只是知道,他的病qíng并不是那麽乐观。
而蒋正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中午12点拿著炖好的汤慢慢地进病房,没有紧张得寸步不离的样子,可是那个准时准点的出现,却让肖季琪不自觉地期待那一刻听见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蒋正东给肖季琪准备的锺又在12点的时候发出特定的音乐声,随之反应的,肖季琪慢慢地侧耳倾听,不出意外的,那个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然後门打开,一阵属於冬天的冷。
“我听医生说了,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下午眼角膜手术。”还是熟悉的声音,带著男人成熟的魅力。
“……”点头,其实从一开始,肖季琪就不是很喜欢说话的人,而对於蒋正东,肖季琪在有意无意之间,都会流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不想说话就不说,不想做什麽就不做。“要截肢吧?”开口,肖季琪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这句话让蒋正东微微一愣,因为医生从没有当面跟肖季琪说过什麽。只是既然他问了,那必然他知道些什麽。淡淡地一笑,拉开chuáng边的椅子,坐好,慢条斯理地倒著保暖壶里的热汤,“那群王八蛋说美国什麽什麽教授研究出不用截肢的方法,就是把你腿上的哪个骨头拆了,填进你的手里。”
“我知道,就跟用脚趾当手指一样。”
“恩,有那麽点意思。”蒋正东伸手,拉住肖季琪的手,慢慢把杯子里的汤给男人,让他自己喝。对於蒋正东如此,肖季琪是感谢的,毕竟,这个男人并没有如同电视里拍的,非要喂。
“你觉得怎麽样?”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的鲫鱼汤。
“我觉得不靠谱,而且还要飞到美国那种地方去。”蒋正东从小出身军政大院,对於美国日本那些国家,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是因为愤青,而是因为知根知底。
後来又因为做贸易生意,更加知道那些被国内推崇的什麽什麽原装进口的东西,可能都是什麽国内小作坊里捣鼓出来的垃圾东西,真正技术好的,可靠的,都在少数人手里捏著。
“那就截吧。”肖季琪喝了鱼汤,开口。
“……”淡淡地看了一眼肖季琪,蒋正东有一些说不上的感觉,虽然庆幸男人不会自怜自哎,可这股子的洒脱让他觉得不舒服。
“有些东西不是都只有国外好,你不是还给我请了什麽教授嘛?”察觉到蒋正东的不舒服,肖季琪回头,对著男人的方向说著。
“嗯,好吧。”
接著,又是习惯的沈默。蒋正东拿出资料看著,而肖季琪则静静地坐著,坐累了自己躺下去睡一觉,然後是晚饭。
其实很多时候,肖季琪不依赖蒋正东什麽,而蒋正东也不限制肖季琪什麽,两个人的相处很平静,但是却有著淡淡的牵挂。彼此尊重著,也彼此敬爱著,这当然也是後话了。
“明年有一块地皮上面要招标,你觉得怎麽样?”这几天来,只要肖季琪不睡觉,蒋正东有时会拿一些东西跟肖季琪探讨,不是蓄意的没话找话,而是同为上位者的讨论。
“这个问你爸就好了,gān嘛还担忧这个。”淡淡开口。
“树大招风。”
“怎麽?有人查你了?”
“嗯,虽然不敢明著查,不过暗地里总有人盯著。”蒋正东就靠在病房的沙发上,翘著二郎腿,手里拿了根烟,可就是闻著不抽,“要换任了,总要留点名声嘛。”
“……”点头,是呀,就算前几年没什麽政绩,那是怕得罪人,现在都要换了,那就大刀阔斧地走呗。“这几天听说房产有新政策,这地我觉得不那麽好办。”
“我也这麽觉得。”蒋正东说著,就陷入沈思,而肖季琪也不再开口,没有拉的窗帘she进了午後的阳光,暖暖的,带著属於他的温暖。
很久以後,肖季琪问过蒋正东,为什麽当初会如此信任他?那个时候蒋正东淡淡地一笑,带著自信,也带著属於他的骄傲。没说什麽,只是抱了抱肖季琪,而肖季琪,也静静地笑了。
很多东西不用多说,很多东西也不用多琢磨,你说成,那就成吧。
阳光照得整个病房都暖暖的,肖季琪也昏昏yù睡,只是,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紧接著,就是病房被粗bào地打开。
“季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以前代表著感qíng,而现在,却让肖季琪差点从chuáng上跳起来。
“谁让你进来的?”蒋正东没让江砚骆靠近病chuáng,侧身一栏,就把男人挡在外面。
“你……”江砚骆愤怒地看著蒋正东,“gān嘛不让我看季琪,你谁啊?”
“不好意思,这个病房是我出的钱,肖季琪的医药费也是我出的,你说我有没有理由?”蒋正东不怕所谓伤害不伤害,只是他要在场所有人明白,肖季琪这个男人以前是谁的他不在意,可是现在和以後都是他一个人的。
“你……”江砚骆吃惊地看著男人,“你们什麽关系?”
“就您跟陈运灵先生一样的关系。”不容任何人质疑,蒋正东知道江砚骆脸色一下子很难看的原因,只是这一切只能加深蒋正东对著个男人的轻视。男人嘛,就那麽些不要脸的毛病,自己可以脚踏N条船,只要腿够多,而自己的另一半最好为他守身如玉,没有他不行。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没进来的陈先生,陈运灵。
“……”本想兴师问罪的江砚骆被蒋正东堵得什麽也说不出,可鬼都知道此时此刻江砚骆的心qíng。
“哥……”陈运灵终於开口了。
“您就甭哭了,肖季琪他看不见。”蒋正东没睁眼看陈运灵,在他眼里,这个男人还称不上男人,倒是那些卑鄙的手段还蛮像美国那种地方教出来的人,轻蔑地一笑,手cha进裤子口袋里,一副小流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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