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祸_11点要睡觉觉【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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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玥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红润的脸色苍白。

  连孟芃芃都被吓住了,好一会才知道叫人一起,架着明玥去医务室。

  穿着球服的男生过来道歉,“我……孟芃芃……总之,对不起啊。”他是孟芃芃的熟人,想来这颗飞来的足球,是用来吓唬吓唬孟芃芃的。

  他说了许多道歉的话。

  明玥已经是痛极,艰难地摆手,点头表示知晓,她并不生气,但眼泪不断落下来。

  进到医务室,是位女校医,只让孟芃芃留下,让其余人散开。

  “把外套解开吧。”校医嘱咐,又瞧了瞧明玥,道,“这么热的天上体育课,怎么都不脱外套?”她只是笑着,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但明玥心里虚,涉及到外套的语句,都会让她想起周自恒。

  她解开外套的手都在颤抖,孟芃芃帮她解开,替她拿着外套,开始和校医叙述cao场上的一场无妄之灾。

  孟芃芃条理清晰,校医听后询问明玥:“只是疼吗?”明玥点头,校医做了一些检查,又说:“那不严重,热敷,或者拿药膏揉一下就好了。也可以等它自己慢慢好。”言罢,出去拿药。

  太阳光斜斜地入she进医务室,明玥坐在椅子上,眼睛被光照she得有些刺痛。

  她正想偏头,门口的光却被一道身影挡住。

  周自恒立在门口。在同年龄的少年中,他有极高的身量,也许是奔跑太快,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手搭在门框上,深色的木板衬出他的指节如同洁白的牙雕。

  顿了一会,他抬手,准备进来。

  【如果你疼的话,我来给你揉揉。】

  他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连语调都没有变化。

  被压抑了一整天,明玥忍不住脱口而出:“不要你揉!”

  话一落地,明玥就知道是自己糙木皆兵了,一张脸慢慢腾腾地低下去。

  周自恒先是一怔,手背抵着唇,见她愈发害羞,道:“我也没说要揉啊。”

  他走进来,极自然地从孟芃芃手里拿过明玥的外套,坐在她身旁,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轻声问:“是左边吗?”他对明玥很熟悉,她感冒发烧,周自恒比她自己更早知道,现在什么地方疼,周自恒一看便知。

  他这样的姿势像是半拥着她,又低头在她耳边说话,明玥浑身都不自在,垂着头,闷闷地应答:“嗯。”

  周自恒身上温度比炎阳更灼热,贴近了能嗅到浅淡的酒香气,明玥躁动了一天的心,在他身边,悄然安静下来,连带着胸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好似进了一个安全的港湾,她下意识地依赖周自恒。

  校医进来把药递给明玥,嘱咐她:“揉一揉,能让药效更好地发挥。”

  明玥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周自恒却一本正经地问:“揉多久?用什么力道?”

  校医皱起眉头,孟芃芃适时cha话:“这是她的哥哥。”

  “三到五分钟吧,力气不要太大,最好热敷过再揉。”校医舒展眉头。

  明玥头埋得低低的,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

  她的领口已经松开,为了方便和透气,她解开了上面的两粒扣子,头发扎成一个把,脖颈柔弱纤细,些许散落的黑发勾勾缠缠,愈发衬得她的皮肤玉一样的莹白。

  周自恒视线滑下,看清了他一早惦念着的她的小衣。

  rǔ白色,细细带子,五瓣花纹路。

  同酒吧里妖娆舞蹈的女郎不同,她的身姿还很青涩,侧面起伏的弧度很小,但周自恒莫名觉得格外好看,形容不出的曼妙美好,让他在这一瞬间,神魂颠倒。

  好似在酒吧喝的不是牛奶,是白杨那杯七种口味的彩虹酒,他已是醉意醺醺。

  校医让他们离开前,明玥yù言又止。

  周自恒思量一下,便道:“这会影响她一个星期后的舞蹈比赛吗?”

  “不影响,明天就好了。”校医笑了笑。

  明玥望着周自恒,眼睛瞪得溜圆。舞蹈比赛这事,她还未曾对任何人说起。

  周自恒刮了刮她的鼻尖,扬起头,骄矜地露出一点得意的表qíng:“只要关于你,我全都知道。”

  对于他而言,世上只有三件事,与明玥有关,与他自己有关,和都不相gān。

  周自恒的眉眼是绮丽的,眼尾轻挑,会显出风流来,但此时此刻,琉璃一样的黑色眼眸里,只有金石般不可摧的认真。

  明玥心间,有一朵玫瑰,轻飘飘打上了一个花骨朵。

  第29章十四为君妇(五)

  明玥的爸爸明岱川是个严肃正经的端方君子,他最爱看书,各类书籍都有涉猎,最爱看金庸古龙武侠小说,年近四十,却依旧向往“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的江湖。他其次爱看张爱玲的小说,其中有一句,他对江双鲤念过——

  “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gān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他念这句话时,目光深qíng,岁月替他增添的只有韵致,他含蓄地用他人文章中的长句同江双鲤倾诉。

  而此时此刻,周自恒同她讲:“只要关于你,我全都知道。”

  他远没有张爱玲有才气,但这样直白的话语,却让明玥心跳如擂鼓。

  她连耳朵尖都写着害羞,孟芃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明玥,好像是chūn藤开花,chūn水染绿,她又看一眼周自恒,虽然并不了解qíng况,但理智让她自行离去。

  周自恒从明玥的手上拿过药膏,揣进兜里,又让她在原地等了一会,就单手拎着两个书包过来,明玥的书包款式秀美,他拿着没有半点不自在,还招摇极了。

  停在她跟前,周自恒打量她一番,见她眉心舒展开,道:“是好点了吗?”又拿了纸巾出来,替她擦脸:“都哭成花猫了,丑死了都。”他又移到她的额尖,“还有这,都不漂亮了。”

  他说着嫌弃的话,擦脸的动作也似乎是粗糙,但他细心到只用很小力气,生怕弄红她的脸蛋,然而——

  明玥看他脸上汗珠滑落,耳际黑色的短发都被打湿。

  周自恒替明玥擦完脸,她乖巧地仰头望着他。

  有一颗汗珠嵌在锁骨边沿,她有一对一字锁骨,jīng巧宛如雕刻,一粒汗珠如同珍珠玉坠。

  要擦吗?

  还是别了……吧……要是他不小心往下揉了,该怎么办?

  周自恒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半点信心,他烦恼到“啧”一声叹气,想把一包纸巾都丢掉。

  明玥见他没有半分为自己擦汗的意思,遂握住他的手,有一瞬间瑟缩,再小心翼翼从他手里拿了纸巾出来:“低头啦。”她叫醒发愣的周自恒。

  周自恒木木地看着她,乖乖低头弯腰。

  好乖啊……

  明玥踮着脚替他擦脸上的汗,同他一般认真仔细,他一直睁着眼,都不眨一下,直到她擦到他的耳际,顺着往下,碰到他脖颈上微微的凸起。

  周自恒敏感地抓住了她的手,眼睛一下变得深邃,望进去,像是旋窝。

  他只抓了一下,便放开,退后一步,一只手无处安放,先是摸一下上衣衣摆,再藏到身后,最后放进了裤袋里。

  “我们回去吧。”他慌张地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背着明玥,周自恒才qíng不自禁地摸了摸喉结,他自己摸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明玥只是手指碰到,他就觉得心痒。

  真他妈痒啊……

  不过,又好像很舒服啊……

  明玥跟上去,在手腕处揉了揉。他抓住她手腕的一瞬间,明玥才真正意识到,男女生之间的力量悬殊。

  握着手里的纸巾,上面沾了周自恒脸上的汗水。恍然间,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清晰明了。

  他的侧面有了分明的棱角,下巴的弧线从jīng致变得刚硬起来;

  他的唇上有了稀疏的淡青色的绒毛,眉毛也更加锋利;

  他甚至有凸起的喉结,还只一点点,比旁边的皮肤更硬一些;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手掌比她的大许多,腿也一样,他的背部和胸膛都是平坦却有力的,他常打篮球,皮肤比往常深了一分……

  这些征兆和标志印证着江双鲤同她讲的青chūn期启蒙课,把明玥心中的一层膜捅破,她开始真真正正知晓,同她一起长大的周自恒,同她一起度过近十三个年华的周自恒,已经彻彻底底,长成了一个高大的男孩了。

  一个刚硬的、骄傲的、散漫的男孩。

  一个对她温柔、对她上心的男孩。

  一个在她面前乖巧低头的男孩。

  明玥被最后的念头吓了一跳,急匆匆回神,跟在他身后走,斜阳把他的身影拉长,明玥不敢走快,生怕踩到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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