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黎明将至,世界末日传说纯属虚构。
走出地道口,雪已经积起了,踩在上面,留下一只只脚印。
“youcancountonmelike123.Iwillbethere.
AndIknowwhenIneeditIcancountonyoulike432.andyou’llbethere.”
她唱着刚才在地道口里点的那首歌,然后停下脚步。
卢承奕低头看她。
柏一手伸进自己衣服口袋里,握住一个小东西,然后张开手掌,递到他面前。
彼时大雪铺天盖地,落在她手心上,衬托着那枚银色的戒指。大地安静纯白,她的眼睛漆黑纯粹。
“youcancountonme.”她说。
那年年中,他所在的支队接到命令,试图歼灭由茅壁主导的军火走私组织,可是人没抓到,他大学里最好的兄弟却因公殉职。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法从那段yīn影里走出来,日子过得堕落无光。那时她刚找到工作,远在西南实习,听到消息立刻回来找他。
她其实不会照顾人,也不会安慰人。她每天来看他,给他做饭,然后给他讲一些有趣的事,回去之后又忙自己的工作。那些他都看在眼里。她做得越多,他愧疚越甚,沉溺了一段时间,他重新振作,按着线索,他瞒着所有人申请了去希巴姆的签证。
可在新旧年jiāo替之际,她向他求婚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有他一人。
大雪纷飞,寒气bī人。她说,你可以依靠我。
明知道事qíng没有结果,明明记得沈令音的警告,明明知道在还没有抓到茅壁之前不能留下任何承诺,他还是收下了那枚戒指。
那天,他告诉自己,等抓到了茅壁,一定要跟她结婚。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从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到二十六岁的男人,整整十四年的光yīn,茅壁依旧逍遥法外。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榜单的原因,字数太多不太好,又恰逢考试周,所以明后两天就没更新啦,周四晚老时间见了,吧唧~
第22章chapter22
进屋。
柏一睡得正香。
卢承奕在chuáng边坐下,侧头看她的脸。
他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有点凉,没他手心的温度高。
她的嘴唇惨白,指腹扫过,感觉一阵gān燥,柏一嘴唇无意识动了动。
卢承奕喉结一滚,手指一顿,他倾身过去,吻上那片凉唇。
只是轻轻地触碰,一秒就放开。
四周很静,病chuáng间用帘子隔着,隔壁的阿嬷轻声打鼾。他坐回椅子上,握住她的手,喃喃地说:“晚安,柏一。”
**
卢承奕很早就醒了,护士进来换水,让他吃了早饭再来。他道过谢,站起来伸把懒腰,趴了一宿,骨头酸痛。他低头看她一眼,柏一睡得太实在,一点醒来的动静都没有。
他走出病房,正好碰到给他带饭过来的卡娜。他去楼上看卡洛一眼,小家伙瞪着大大的眼睛跟他说:“阿承哥,我没事。”额头上裹着纱布,像个小智障。
卢承奕捋了把他的后脑勺,吃过饭,闲聊几句,出医院,去骑车。
他昨晚给莫寒打过电话,叫他和姐姐贝雅赶紧搬走。
上次在饭店实施抢劫的三个人都是巴木席东边一个村族的人,这里人村族观念浓重,尤其村族公共利益绝对不可侵犯,所以在伤了他们三个极其重要的青年劳动力之后,族长发话必须将肇事者关押起来以换赎金。
二袭(抓柏一的警察)是这个村族的人,自然只会帮自己人,不管是非对错。
卢承奕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村族状况,才来那会,他想去一个地方,就因为路过某一个村族却没有租他们的车而被全村人围住。所以这里除了炸弹以外,最可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村族。
而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把钥匙cha/进孔里,他给队长打了通电话。
之后,他将买好的铆钉丢进口袋,紧拧油门,在朝阳下向一条公路驶去。
二袭是吧。
等着。
**
二袭悠哉游哉地开着车,哼着小曲去上班,途径一条小路,轮胎扎到东西,动不了了。二袭关了电台,下车去瞧,发现地上全是铆钉。
他一愣,往地上啐口口水,骂着娘。
刚直起身,还没来得及转头,头就被一个麻布袋子套住,他一急,去摸腰后的枪。卢承奕一脚踹开他的手,把枪踢得远远的,一个回旋腿,二袭顺力倒在地上。
二袭反抗,想翻身起来。
卢承奕取下他的手铐,三两下锁住他的手,往他屁股上狠狠踢几脚,二袭打了两个滚,落在水渠边。
他看也看不见,动也动不了,痛得嚎嚎叫。
卢承奕跨坐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又踢又打。
二袭疼得乱动,一边叫一边喊:“别打脸!别打脸!”
结果被打得更惨。
远处朝阳散开,太阳冒出个头来。
汗珠从他额头上滑下来,卢承奕喘着气,从二袭身上下来。
二袭被打得直哆嗦,觉得全身上下疼得要死,却动也不敢动。
卢承奕上车,手机响起,他接起来,卡娜在那边说:“阿承哥,柏一醒了!”
**
卢承奕匆忙地跑进病房发现柏一根本没在,他拧着眉头去里面的洗手间看,还是没人。
第一chuáng的阿嬷看见他,刚喝下一口水,好心告诉他,“隔壁病chuáng的女孩好像是上楼了,听说是去看她弟弟。”
卢承奕对她说声谢谢,去楼上卡洛的病房。
柏一坐在chuáng边跟卡洛聊天,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过来,温柔地打在她脑后。
“小姐姐我想吃糖。”卡洛噘着嘴。
“等你出院了,姐姐给你买。”
“好啊。”
卢承奕顺好气,佯装平静地走进来。
余光里出现一个人影,柏一抬眼看去,两人眼神想撞,有那么一瞬,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彼此。
“阿承哥!”卡洛冲着他喊。
卢承奕走进来,“额头还痛不痛?”
卡洛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然后乖乖地放开。
“他什么时候出院?”卢承奕转头问站在一旁的卡娜。
“今天下午就可以。”
“好,我下午送他回去。”
卡娜点头,去洗手间把早上带的饭盒洗掉。
“卡洛你先休息,我和你柏……你小姐姐先下去。”卢承奕看着卡洛,自然地向柏一伸出手。
柏一:“……”
对方没动静,卢承奕转过头来看她,又伸了伸手,“牵啊。”
柏一微怔。
卢承奕轻叹口气,牵起她的手指,走在前面。
柏一一只手……手指被他牵着,另一只手去抓移动输液杆,行动有点慢。
卢承奕回头瞧她,换到右边站,帮她拿输液杆,让她下楼梯慢点。
“明明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到处跑什么跑。”
他小声嘀咕,却被柏一听了个遍,觉得有点小小的尴尬。
到了楼下,卢承奕扶她上chuáng,“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头还痛吗?”
柏一摇头,“不痛了,就是觉得有点儿丑。”她指了指膝盖和手掌的纱布,又说:“我不是断手断脚,也不是老太太,你不用这么扶我。”看着蛮奇怪的。
卢承奕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问:“饿不饿?”
“有点儿渴。”他把枕头放在她脑后,让她靠在上面,过去给她倒水。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坐在chuáng边,沉声问她,眼眸深邃,像浩瀚星辰。
柏一一愣,舔舔gān涩的嘴唇,“你……”
半天没拟出个后文。
卢承奕:“……”
柏一勾唇,“抱歉说溜了,我想吃烧烤。”
“现在不行。”
“那没有了。”
“柏一,”卢承奕喊她名字,“不要任xing。”
“白米粥就好。”她说。
“好,那你等我。”说完正要转身,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摸了把她的脑袋,“别乱跑啊。”
像在哄一个小孩。
柏一拉开帘子,单手枕在后脑勺看着天花板出神。病房里没有电视,角落的桌上摆着一个旧旧的收音机,放着新闻,一会英文一会阿语的。
过不久,护士进来给她取针,顺便量了一下/体温,烧退了不少,护士收好温度计,叮嘱她好好休息。
“等等,”柏一开口问:“昨天送来的小孩子,他们怎么样了?”
护士一怔,神色暗淡,摇摇头,一阵叹息,“活着的很少,很多都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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