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脸贴在我的肩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对方的动作产生自然的颤抖,与程瀚青,一起颤抖……
我用手掌大力搓滑自己软下去的老二,之后快感便来得很快。程瀚青的动作突然加重了,我呛他:「他妈再来点劲──」他的手绕到我身前,拨开了我自力更生的手,替我服务起来。
一样是手,可是别人帮忙的感觉跟自己动手就是天差地别。我当然乐于享受。
将双手都撑到墙壁上,剎那间已有点分不清楚前面与后面的感觉,它们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像海水与火焰,化成一滩说不出的滋味,有身体上的,似也有心理上的,说不出……出来玩了几年,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程瀚青一手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我也难耐地反手摸他,从他的背摸到他的臀、腿……
出了汗,指尖滑腻腻的,他有些狂野的在我背后撞击,我發狠掐住他的ròu,不停在既想把他推开,又想把他拉得更近的矛盾之间徘徊。
程瀚青非常难得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下流话:「重机才比不上你……」
这句话莫名使我亢奋起来。我勾过他的脖子,迫切地与他亲吻。
「用力骑,他妈的──让你骑。」男人在chuáng上的话十有八九不能当真,我心血来cháo说了一句,耳膜便dàng着程瀚青压抑的笑声,他没再说话,指埋头苦gān,然後,she米青。
男人在chuáng上说的话都不能信。后来的日子程瀚青几乎很少在对我开口要求。不是完全没有,却很少。偶尔有的那几次,还是我故意引导。
若是在更早以前,我当然会庆幸,但现在却逐渐不愿委屈他。他好手好脚,传统男人一个,不似女人,他不需要我为他做这做那,我能给他的其实很少。好像除了xing以外,我不曾给过他什么实质的好东西。
我越来越希望我们彼此都能痛快且尽兴。我想让他慡。
......那天事后,我们疲倦躺在chuáng上,我问他:「学修车难吗?」
他像是回忆了一下,才点头:「难。」
我说:「但你还是学会了。」
他嗯了一声。
我说:「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至少有一技在身,走哪都不怕饿死。」
不像我,从年轻混到现在,还真就是一路混。熟悉的全是旁门左道。从代经理做到了正职经理,讲起来好听,学到的正经事其实没几样。程瀚青到现在都还在骑机车,而我就算买了车,也从不觉得自己比他有出息。
凭心而论,程瀚青是个好男人了。工作稳定,xingqíng安稳,将来大概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的家庭会普通而美满。这才是适合他的人生。我跟他从来就不相像。他不像买子,不像阿磊。本质来说就跟我们这种人彻底不同。就算他是个女人,我们也不见得就能相守白头。我是个靠不住的男人,下半身管不住不说,跟着我,没什么前途可言。......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常去假设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经常在想:如果程瀚青是女人,也许我们就会怎样怎样、怎样怎样……..
如果程瀚青是女人,也许我们能走得更久一点。
如果他是女人,也许现在早就帮我生下一、两个孩子了。
如果程瀚青真是女人,也许,我真的会娶他。
即使结了再离,可至少我们曾经有过对彼此坚定不移宣誓的那一刻。起码日后回想起来,还能笃定地说:看,我们当初确实相爱过。如果他是女人,那最起码我能娶他。我想我真的愿意把他娶来管束我自己。……
可现实就是如此。很多我能对女人做的,能说的,通通不能对他说,对他做。
我们一起做过许多事。一起看过电影、钓过虾、飙过车、出过国、睡过无数次的觉……我们时而像对好兄弟。像对qíng人。也像对平凡夫妻。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同xing恋,因为女人于我仍有吸引力,对她们我亦有xing/渴求;而程瀚青,我就是觉得他好──觉得他好,那种感觉多过于觉得自己爱他。
我拒绝认真去思考我对程瀚青的感觉。
世界上总有些事qíng,一旦你太过认真反而就无法继续下去。
于是拖过一天是一天,直到做了错事。
我不觉得自己跟女人上chuáng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可那天程瀚青的反应忽然让我明白,我是真把他给伤了──
我一句辩解都没有,任他砸了我的房间。
每道声响都像子弹一样抨击我的神经……后来我们打起来。我出奇的愤怒。其实只是因为后悔。我后悔了──可我不想承认。承认就完了。
……地板上凌乱不堪,到处是尖锐的碎片,一如这段其实一直如履薄冰的关系,我们下意识在小心翼翼避及的那些东西,终于用这样惨烈的方式见了天日,大门就在那儿,原来想走出去,就免不了一顿皮开ròu绽。
似曾相识的场景,我跟他终于还是这样结束。
那日程瀚青竟然哭了。捶着自己的胸膛,说他要是再回头,就不得好死。......
──我觉得他傻到家了。他何必咒自己,应该咒我才对。
第30章二十七
程瀚青在我家留下的东西不多,没有非带走的必要xing,就是些零散的日用品。
枕头,几条四角裤......不像小丽,衣服鞋子是一箱一箱的。我想程瀚青不会特地再回来把它们拿走。
当初与小丽分手,我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家里恢复原状,可现在面对程瀚青制造出的一地惨淡,光是看着,就觉得无处下手,我忽然感到一阵厌烦,像长跑了三天三夜那样的累……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懒。
后来我打给买子,问他有没有空过来一趟,傍晚时分,他果真来了。
买子走到房门口,被一室的『凄惨』给震慑住,吓得连连追问:「靠,你被闯空门啦?你没事吧?」
我用鞋尖拨开地上的碎片,走回chuáng边,脱鞋,倒回chuáng上。
买子的声音沉下来,靠在门框边,也不进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我点了根烟,连吸好几口之后,才对买子说:「帮我个忙吧。」
买子依然站在房门口,点头:「你说啊。」
我有些烦躁地说:「我晚上还要上班,先睡一觉。你看着帮我收一下,该丢就丢了。」
被我一通电话叫来做台佣的买子也没脾气,只皱着眉:「……cao,丢错东西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什么要留,什么要啊!」
我将烟拧熄,有些不耐:「坏了就不要了。你看着办吧,垃圾袋我全放那了,要不你全丢了都可以,我没意见。」
买子站在门口不为所动,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我直视他的目光,过了会儿,放缓口气:「当帮我个忙吧。谢了。」
说完,我消极地倒回chuáng上,不想再用ròu眼多看这个地方一眼。
……我一直闭着眼睛,但没有真正地睡着。
很快就听见买子动起来的声音。先是扫把刷刷的扫过地上的碎片,不时撩起一片锵当锵当的动静;他将拉起倒地的落地灯,已经扭松的灯泡忽然掉下来,啪地砸到地上,把买子吓得飙了声脏话………
买子开始无穷无尽的碎念。
「这大象什么东西?摆着好看的?存钱的?它头裂了。」
「妈的,这些CD怎么办啊?糟蹋东西──」
「这钟我丢了啊?全破了!」
「怎么还有件奶罩!你不是被仙人跳吧…….」
「你这双卡机还要不要?只有天线断了……」……..
我以前没发现买子原来这么啰嗦。闭着眼睛随便应着,虽然叫他看着办,但很多东西他还是坚持问过我才敢动手。我疲惫地问他:「坏了吗?」接着就听见一阵波动按钮的声音,嘎搭嘎搭的,几秒后,买子说,「啊,不行了,刚还能转,现在完全不动了,这台要两三千吧……」
买子的语气听出可惜,我竟点麻木,只说:「不要了。」
买子亏我,你好野人是吧。全都不要,你gān脆连房子都换了。
就这样,我躺在chuáng上假寐,买子整个过程都在喃喃自语地替我收拾房间,一下感叹这个,一下可惜那个,不停地规劝我这个好像还能用,你确定不要?…….
他说了很多东西。
Gameboy、风扇、钢弹、遥控器、还有我在泰国水上市集买的木雕跟椰子碗……..
买子的声音是催眠的,听他说着说着,我睡意也浓了,后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茫茫地说丢吧。我不要了。买子也不再问了。
他开了我的音响,把我每张CD从塑料裂壳里拯救出来,糙蜢、麦可杰克森、郭富城、齐秦、huáng大伟......也许是嫌气氛太死沉,他一一将它们放进音响里听一遍。有几张表面刮损得太严重,开头才唱了几句,后面的音质就直接歪到天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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