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进行到一半时,戴父提着菜回来,一听儿子有对象了鞋都没脱就加入了戴母满新宇的队伍。
戴复叫俩人念得头疼,好在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戴父戴母两人最后还是选择放过他。
因为岑子嵩的问题磨蹭了四十多分钟,几人都饿了,不管怎样饭还是要吃的。
戴母在走进厨房之前还不死心地让戴复有空把岑子嵩带回家看看。
戴复:“是朋友!是朋友啊妈!”
戴母:“朋友怎么了!我说别的了吗?朋友还不能带回家一起吃饭了?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戴复有气无力:
“我投降……”
满新宇笑倒在沙发上。
等戴父戴母进了厨房,戴复转身就跳上沙发掐住满新宇的脖子,咬牙切齿:
“妈的你这个叛徒!”
“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满新宇道,“我可冤死了!要不是我那天把抬桌子的机会让给你俩,你俩能有今天?”
说起这个戴复就来气:
“你还提?我那天差点没给岑子嵩砸死!你老鸨怎么着?天天拉皮条!”
“你这人心太脏了!我那是看你们关系不好给你俩个独处冰释前嫌的机会好不好,往哪想呢?”
“什么都别说了。”戴复冷漠道,“今天我不弄死你算我白活。”
满新宇撕心裂肺地冲厨房喊道:
“叔!姨——戴复说他下次要把对象带回来——”
戴母的声音中气十足地传来:
“你俩给我滚来厨房洗菜!还没豆豆听话!”
开饭时满新宇眼冒绿光,终于蹭到一顿大厨掌勺的饭,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戴复被岑子嵩这个突发事件搞的心累,记者的事也没心qíng再和父母去说。
一方面是眼下气氛太好,他起了鸵鸟的心态,二是他确实莫名其妙地有点疲惫。
戴父看着儿子心不在焉,和戴母对视一眼,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
“田田,你上次和我们说的想当记者这个事,我和你妈在你走后又想了想……”
戴复和满新宇均是一愣。
“你要实在想的话。”戴父放下筷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不看戴复,“就去吧。”
戴复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爸?”
“你已经这么大了,我和你妈不能太自私。”戴父声音gān哑,“我和你妈后来查了很多东西,记者这行其实没我们想得那么危险,而且即使危险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
“你才有危险呢!”戴母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眼圈红的厉害,一眨眼就掉下泪来,“我儿子能有什么危险!一天净胡说!”
说完刷地站起来擦着眼泪跑回卧室。
卧室的门嘭地摔上了。
戴复看着戴复疲惫地叹了口气:
“去吧,你去劝劝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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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复进屋的时候戴母坐在chuáng边还在抹眼泪。
“妈。”戴复坐到戴母身边,“你没吃多少东西,出去吃点吧。”
戴母哽咽道:
“田田,你怪我和你爸爸吗?”
“妈你别想这么多。”
“我和你爸爸是真的怕了。”戴母流泪道,“你二舅没的那天我晚上一直在做梦……后来又看到你二舅又被折磨成那个样子……你这么年轻……”
戴复眼眶发热,他眨眨眼勉力控制住声音,才握住戴母的手:
“我都知道,做这个决定对你们来说有多难我都知道。”
“但是妈。”戴复放低了声音,“这件事我想了十几年了,它在我的骨头里,让我放弃要连皮带着ròu地扯出来。这是我坚持的最久的事qíng,也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qíng。”
戴母看着戴复,发现他的眼里起伏着莫名的qíng绪,几年前还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已经有了平阔的双肩和挺直的骨架,以及成熟的坚决。
戴复看进戴母的眼睛,指着自己的胸膛:
“这世界有无数种职业,但只有这一种能让我再苦再难无怨无悔。路多长多远多险多难我都不怕,行李重了我就扔,马死了我就自己走。如果不是你和我爸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阻止我。”
戴母崩溃大哭,戴复也鼻酸起来将戴母抱进怀里:
“对不起,妈。”
——现实是铜墙铁壁,但总有人有钢筋铁骨。
好好的一顿饭吃的气氛低迷,连满新宇都难得正经起来。
满新宇见戴复从卧室出来了就和戴父告辞:
“叔,我先回家了,我让田田送送我,你和姨在家好好聊聊。”
戴父沉默着点头,满新宇给戴复扯出家门。
两人安静地走出单元,满新宇才停住脚步。
他看向戴复:
“你说实话,你这次回家是不是就为了说这事?”
“嗯。”
“怎么不告诉我?”
“我一个闹心就够了。”戴复瞥他,“还再拉一个垫背?”
满新宇气得想打他:
“卧槽,你这时候想起来了,从小你少坑我了?”
“不是一回事。”
“你想当哪种记者?”
“没想好。”戴复沉默了一会儿,“但想去战地看看。”
满新宇想起戴复的二舅,没再说话。
两人在发暗的天色里站了许久,就在戴复想要开口的时候,他看见满新宇伸出手掌,声音低低地传来:
“回来记得找我喝酒。”
戴复在满新宇的掌心啪地拍了一下:
“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回来了!最近事有点多,所以更新就放了放,不过会尽力找到稳定的更新节奏的!
第15章牙疼非病
戴复直到坐上回校的动车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掠过的大片枯huáng的糙色,心里却渐渐明亮起来,这枯gān季节里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有了未来回暖时的骀dàng。
真好。他想。
下车的时候戴复接到岑子嵩的电话,岑子嵩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嘈杂:
“你在哪?”
“快到出站口了。”
戴复顿了顿,仔细分辨着对方电话里的声响,有些惊讶道:
“你不会在这吧?”
岑子嵩嗯了一声。
戴复:“……接我?”
“不然呢?”
戴复:“这么近哪用得着接站……”
岑子嵩:“回家一趟废话多了不少,我在出站口等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戴复:“…………”
戴复脚下生风在人群里穿梭,一路杀到出站口,刚在人群里扫了两圈,都没再多花功夫就看到了鹤立jī群的岑子嵩。
天气渐凉,岑子嵩换上深灰色的大衣外套和灰蓝色的高领毛衣,加一条简单的黑色长裤脚上的白色板鞋,浑身上下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但这么gān净板正地往出站口一站,戴复明显感觉到岑子嵩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
戴复:……这叫来自美色的震慑。
“帅哥!”戴复刚和岑子嵩对上视线就用力挥手,“这里这里!”
岑子嵩见戴复颇好的气色,猜到他这次回家沟通的结果必然不错,悬了两天的心也终于往下放了放。
戴复走到岑子嵩身边,推着他:
“走走走,想吃什么?我请你!”
岑子嵩哭笑不得,抓住戴复的手腕:
“你怎么又愣又傻?”
“我高兴不行啊?”
满新宇和戴复坐两趟不一样动车回校,戴复自己一个人攒了一路的高兴,尤其一出站就看到岑子嵩,这高兴更是一股脑的涌出来,恨不得和岑子嵩来个熊抱再使劲捶他两拳。
“从今以后在职业道路上——”戴复舒慡地长叹一口气,“爸爸我就是自由身了!”
岑子嵩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你脸怎么回事?肿了?打的?”
“啊,不是不是。”戴复看岑子嵩一脸风雨yù来的神色急忙解释,“这两天有点火,牙疼,应该是蛀牙,以前就总疼,不是大事。”
“不是大事?等疼得你死去活来翻来滚去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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