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起而戏_漠世流尘【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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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回答,我放开手,心里冒出个想法。

  “我可以做你随从,同你去南边,保你xing命无忧,条件是,他日回朝,你为我谋上一官半职,且将我端为林府的座上堂,如何?”

  他苦笑着说:

  “我虽为林家二少,却是为偏房所生,在林家地位甚微,否则那老头也不至于让我犯险前去。但若我得归,必有自己的府邸,以此为前提,答应你也无妨。”

  “也可。另外,你还得答应,前行一路全听我的。”

  “呃。。。不行,有违道义原则之事我是不会做的。”

  我斜睨他一眼,不耐烦道:

  “哼,你自便罢。”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懒得再与他纠缠。今天不宜出行,那便明天。想着我便躺到chuáng上,准备入梦。

  仍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睡着。

  梦里,我又回到小时候,那时师父天天在我身上试药,多少次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梦到自己笑着喝下那杯毒酒,眼看着小蝶从我身上拿走师父给的火龙佩,她边哭边说对不起。最后梦到自己杀了师父,站在落云山庄所有人的尸体上大笑不已。

  。。。

  醒来已是天明,独苑安静的氛围让我一时有了恍惚的错觉。

  “你醒啦?”

  猛一抬眼,正看到林文扬满脸倦容地站在chuáng边。

  我皱了皱眉,他还真是不怕死。

  “那个。。。我想了一晚上,我都听你的,呵呵,我还不想死。”

  我有些烦躁地坐起身,他赶紧倒了一杯茶端过来,茶温热,刚好。

  温水入腹,我jīng神也好了些。

  “什么都听我的?”

  “嗯,什么都听你的。”

  “那好,把衣服脱了。”

  “嗯!”

  他麻利地把外衣脱下,看向我。

  “全脱了!”

  “啊?”

  “你不是要听我的吗?”

  “这。。。这。。。我。。。我。。。”

  “你自己看着办。”

  他别扭了半天,嘟囔着问我:

  “能不能留条亵裤啊?”

  我抬了抬眉,嗯了一声。

  等他脱好,我把包袱塞给他,拾起地上的衣服道:

  “走,去你家。”

  “你让我这样出去啊?”

  “走吗?”

  “哦。”

  带着他从青楼的正门出去,他用包袱遮着脸,往来的客人凑到他身边打量,围得水泄不通。

  我在门口等了半天没见他出来,钻进去一看,笑了。

  他正缩在一道门边,死死用包袱按住头,没地方走,像只受惊的小老鼠。

  我qiáng力把包袱带人拽了起来,将他往肩上一扛,点踏走出青楼。

  到了一条小巷,把衣服扔给他,小老鼠委屈地快哭了。

  我靠着墙看他,应该不会错,这人肯定能带给我很多乐趣。

  他穿好衣服,理了理长发,道: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名字?。。。好像忘了,只记得百脸毒王这个称号,名字。。。

  不远处恰时有卖脂粉的小贩吆喝。

  “你就叫我胭脂吧。”

  “胭脂?”

  我抬起下巴指了指小贩。

  他低语:

  “又不是女人。。。”

  我笑言:

  “那你随便叫。”

  “算了,不说这个,还有一个问题,你的脸。。。”

  我摸了摸,这次的面具好一些,没有刀伤,只是颜色非常的诡异。

  “我抹了药。”

  “哦,行,那走吧,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就出发了。”

  。。。

  马车非常小,一路行来很是颠簸,我看着一头青丝变成的白发,还有敷在脸上紧致的面具,有些愠怒。

  想起临行前,林文扬说行军打战是没有马车坐的,在我执意要求下,他说尽量想办法。

  于是次日,林文扬禀孟将军时,便说家有老奴,将不久人世,临终前想再看一眼战场,忆当年金戈铁马。孟将军心敬忠国老将,便应允乘轿同行。

  孟将军一身刀伤,满脸刚毅,是条硬当当的汉子,但也是这种人,太过顽固,说一不二,看来如果开战,林文扬是逃不了的。

  我倒比较欣赏右副将,不仅有一副比得上林文扬的皮相,言行举止更是聪明得体。

  想起即将临近寒冬,还要去那么边远的贫苦地带,便意识到这出戏的代价大了些。

  马车突然停下来,前面一阵吵闹,然后便听到有人说暂时休息。

  疑惑间,林文扬策马来到轿前,掀开布帘,一脸傻笑说:

  “刚遇到一些山里来的难民,因为瘟疫逃了出来,幸好遇到我们,孟将军可怜他们,给了一些吃的,现在大夫正在帮他们看病呢。”

  他递给我一壶水,一块饼子,又急忙出去。

  “我得去帮忙,你先吃。”

  我拉住他,问:

  “有小孩不?”

  “没有,据说孩子太小,抵不住这病,都死了,真是可怜。”

  “我也去帮忙,整队人就我最闲。”

  “呵,好!”

  走到军队的最前面,果然看到一片灰头土脸的人,样子虽然láng狈,衣服却很好,有补丁,却没有破dòng。

  旁边有些士兵分好粮水,正准备拿给他们。

  我走过去,在每碗水里撒了迷药。

  看到在前面那个忙得欢快的身影,我摇了摇头,真打起来,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他。

  等他过来拿粮水的时候,我把他拉到一边,问:

  “想不想立功?”

  “什么?”

  “想不想在孟将军面前表现表现?”

  “想啊。”

  “那我告诉你,那些人根本不是山里的难民,具体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一会他们晕了,你就把其中一个人的衣服划开,里面肯定有火药,然后你再告诉孟将军,是你发现的,要快,别让别人抢功了,知道吗?”

  林文扬听完有点懵,回头看了看那些难民,其中一人对他笑了一下,他也回笑过去。

  我一掌拍上他脑袋,径直回我的马车去。

  朽木不可雕也!

  过了一会,前面又是一阵喧闹,我懒得理会,继续看手里的历代兵法。

  第4章兴城趣

  军队再次前行时,马车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齐副将好厉害啊,居然能识破那些人!”

  “是啊,搜身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谁知道他们会把火药fèng在衣服里!”

  “孟将军很欣赏他呢!”

  。。。

  是夜,军队在野地扎营,五万人的军帐绵延数里。

  众人皆为左副将齐勇轩喝彩。

  我不喜热闹,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许是休息了,明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有个人跳入马车,不说话,拿着水猛灌。

  “水非酒,再喝也不会醉。”

  那人停下动作,狠狠地喷着鼻息。

  “哎你说他多无耻啊,明明是你下的药,他全揽自己身上了。”

  “那又如何?”

  “我替你不值啊。”

  我嗤笑,很想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是掩耳盗铃,真是死要面子。拍拍他算是安慰。

  钻出马车,月色正好,我远远走开去散步,林文扬哎了两声就自己睡去了。

  突然发现糙丛里有些响动,我弯腰拾起一块小石子,闭上眼,倏地she出去。

  走近一看,我高兴地想跳舞,一只兔子,一只挺肥的白兔子。

  马上就地生火,烤了起来。

  飘香四溢,即使没任何辅料,这一嘴下去,真真也是美味。

  吃完抹净,我踩息炭火,躺下休息。

  很久也未睡去,实在是很想仰天狂笑,不仅是因为林文扬的小别扭,还是因为我有点佩服那个从我下马车就一直跟随的家伙,直到我吃完也未露面,看来对方不吃食诱这一套。行军数日,皆是粗食淡水,这种自制力,我自愧不如。

  也多亏对方这一点,我多少能猜到那人是谁。

  我们一路南行,走了两月左右,终于到达兴城。士兵们得以稍微整顿休息,然后便由安排好的士兵带到驻地。

  各级军官则是由一邦之主德王爷接待,共同议事。

  我将林文扬真正的随从打扮成那位忠国老兵后,与他同行。

  为免吓到一众人等,也因时间紧迫,我便匆匆用药膏混合jī蛋涂于脸上,待风gān的差不多,再一点点搓裂,抹上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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