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改。”周意深语重心长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
“对了。”周意深面色难辨地撩了下眼睑:“我是无所谓你是不是气走了我们唯一的男主角,也不在意你俩私下关系到底如何…”
“你只要知道,摄影机一开,都他妈给我敬业点,争取一条搞定,别他妈给我反复折腾。”
“还有,你怎么挑衅水栎我不管,别他妈把事拦到我头上,平白背一锅,作为导演我现在对你非常不满意。”他又看了周冽一眼:“当着导演的面拿导演当枪使,谁教你的啊?你怎么这么能耐?”
周冽已经摸不住周意深的脾气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甚至往诡异那边不住的顺拐,实在是玩不溜。
“再以前辈的身份教你一条生存法则。”周意深胡子拉碴,此刻的神qíng却酷的不行,“那就是导演心里不痛快,现在也就是我。我心里不痛快…”
他忽然拧起一脸的狠劲:“我有的是法子整死你们这群管不服的小崽子们!”
周意深警告似的隔空指了指周冽:
“我没开玩笑。”
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见周冽没有跟上,扯着破铜锣嗓子回头就冲着周冽吼:
“还站在那gān嘛?!”
“水栎那个破脾气,现在八成跑了,你今天结束后给我好好反思反思拖慢整个剧组节奏的罪过,给我负起责任来!”
“现在给我滚过来!你上!”
一脸懵bī的周冽此刻更是一脸标准的生无可恋。
他着实被周意深这种风格多变的诡异气场唬得够呛。
也终于领略到,比难搞更难对付的是变幻莫测的难搞。
可惜导演忽然这么语重心长,现在拉着人打一架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只能莫名其妙地跟上去,又莫名其妙地被拉到了片场。
水栎果然是跑了,他的随身助理一个劲的跟着周意深解释道歉。
周意深不耐烦地把人往一旁扒拉了一把,指了指周冽,冲着道具组的负责人喊话道:
“东西给他带上,昨晚那条重新拍!”
他声音里的怒气值多到不用偷偷揣测,手下人赶忙战战兢兢地给周冽绑上威亚丝,一脸望着倒霉蛋的眼神看得周冽森森冒寒气。
周意深说到做到。
说整你绝对不是逗你玩。
周冽生生被吊了大半天的威压,连说戏的间隙都是只放到半空快占地的地方,周意深仰头跟他说,说完立即再给吊上去。
单单挽一个剑花的镜头,周意深来来回回拍了十次不止,喊了一声卡,周冽松了一口气以为要结束了。
哪知周意深只是朝他恶劣地笑笑:“别急,机器忘了开,重新来!”
周冽:“……!!”
等真正被放下来的时候,周冽感觉自己的肩膀和腰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整块的肌ròu像是被人掐住了,血上不去又下不来,特别是肩膀那块,刚好了没几天,今天这么来一次,破皮流血都是轻的。
他隔着衣服在伤口上试探地按了两下。
“嘶…”周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他妈疼…
回去得哄着陆潜川再给自己舔舔…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被对方看到了肩膀上的伤,陆潜川困得迷迷糊糊还是忍不住皱着眉,猝不及防就凑上来舔吻他的伤口…
微湿的鼻尖抵在肩膀上,吻跟着覆下来…
那苏麻的痒意现在想来还是让周冽过电般的一麻,差点jīng关痛失,she到了裤子上…
那晚陆潜川累得狠,周冽也不想折腾对方一夜。
百般取舍之后还是没忍住,一边舔吻着陆潜川发烫的皮肤纹路,一路向下游走。一边伸手到腿间给自己打手枪。
she出来的时候周冽正咬着陆潜川的腿根ròu,那处被他捏的通红,yín靡的不像话,周冽着迷地把糊着子孙液的手指抹在了那处,向下摸到了会yīn,再往下……
“周冽!想什么心思呢?!拍戏呢!给我专心点!要不要再给你吊起来清清脑子?!”
周冽一下子从意yín里回了神,周意深挥着的电子扩音器就要脱手冲着他的头飞过来。
为了避免导演再次bào力毁坏片场财务,周冽只能收起了全部迤逦的心思,默念冷静,切勿bào躁,接着定睛一瞥,洋洋洒洒地挥起了手中的道具剑。
水栎第二天还是来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是他不再拿臭脸对着周冽了,因为他压根把周冽当污染气体了,同样的,他也不再偷看周意深了。
水栎开始目中无人似的认真演戏,出错率大大降低,片场的进度相当喜人。
只有周意深跟周冽这梗还是没完没了。
本来一周多一点的戏份,硬生生被拉长,周意深故意卡着周冽最后一幕戏不说拍,周冽只能一日一日无事人一般跟着片场走,闲来无事,他要不端个凳子凑在周意深旁边看他导戏,要不凑过去跟一些同样的闲着的场记龙套们玩玩牌。
最后他索xing跟着摄像师傅乱转,闲扯里学了点皮毛,偶尔还能帮着师傅换换手。
最后一天,一共拍摄了两个镜头。
水栎一场,周冽一场。
当周意深喊完最后一个卡,全片圆满杀青。
大家一阵欢呼,皆是松了一大口气。
最后一幕,场景里有个不算深的小池塘,几个宫女模样的姑娘勾着掌心互相泼着水嬉闹。
周冽站在一旁的石头上,听着小胖子跟他眉飞色舞地絮絮叨叨。
他怏怏敷衍地应着,忽然被迎面而来的一捧水给浇懵了。
他bào躁地抹了两把脸,一睁眼,看着水栎拿着个道具水壶,笑的一脸森冷。
对方一摊手:“首杀快乐,开个玩笑。”
摆明一脸杀气,才不是开玩笑的蠢样子。
小胖助理是个人jīng,早就瞧出了不对,夹fèng里生长不合适他的体形,一转脸的功夫早就蹿到周意深那边去了。
索xing周围的人都在闹腾,没人真正有空细细琢磨这片方块地里的剑拔弩张。
周冽气到气喘,凉水还在顺着他的下颚,鬓角成串得往下滴。
戾气重就戾气重吧,不适合就不适合吧。
他妈的爱谁谁!
周冽忽然冲上去把一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的水栎拦腰抱起,转身,一点没带犹豫地丢进了水塘里。
水花四溅,扑通一声响。
水栎就láng狈地坐在池子底了。
这会动静太大,不用琢磨都知道究竟发生了啥。
人群忽然全都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周冽忽然扯开嗓子吼了一句:
“大家辛苦,恭喜杀青!”
说完纵身跟着跳进了水塘里。
像个斗大的玩笑忽然炸开了花。
人群这才像是苏醒了过来,嬉闹如常,周围渐渐掌声响起。
————
乾灵二年,是chūn。
一群孩童从夫子的课堂上溜了出来,绕过弯弯绕绕的石子路,穿过一片不算太高的灌木丛,走了一段不长不久的路,终于聚到了前些日子里,无意之中发现的一处秘密基地——将军府老宅子后花园里,一处黑黝黝的石dòng后,别有dòng天的一方净土。
七八个孩子,最大的才不过八岁。
为首的那个生得粉白俊俏,面带着些不同于同龄人的骄傲与跋扈,微微昂着点jīng致的下巴,审视了一圈这片新的根据地。
“楚翕,这地方怎么样?我和毛头儿一发现这儿就估着你定会喜欢这片。”吴员外家的小儿子急着邀功,装着一副老成的模样上前搂住了楚家二公子的肩膀。
“还成吧!凑合!”被称作楚翕的粉白公子傲慢地噘了噘嘴。
这片绿树成荫,嫩糙包绕着他们稚嫩的脚踝。
一条一眼望不到低的小河从他们身边涓涓流过。
美得跟画里平白冒出来的景似的。
没想到这将军府还有这等没被旁人染指去得好地方。
楚翕打从踏进这处的第一步,就拔不开眼了,实在是喜欢的紧,偏生打小娇惯坏了,嘴硬三分不爱说大实话,硬是掐头去尾,只剩下个凑合。
这群孩子里,就数被称作毛头儿的元三公子胆子最小,他平日里被父亲看管的最为严苛,动辄一顿打骂,拇指粗壮的藤条生生往他脆弱的屁股上抽,实在是疼得可怕,不得他练就一番反叛的大胆。
见这会看也看了,说也说了,元三公子怯怯懦懦地在一旁开了口:“这瞧一眼就够了,芝麻大点儿地方,一眼就望到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一会被夫子发现,咱们又要去门口顶那死沉的陶瓷罐子,我前些日子刚顶过,这手可还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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