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
“一念,”张希平静地说,“那个人跟我并不熟,政府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搭讪笼络。用一次关系就要付出很多,懂吗?”
谢一念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太天真了。他扭过头,看见范逸在往这边走,于是起身走到楼道口,小声说:“你们……不是哥们儿么?他也不是花不起钱。”
“不只是钱的事。”张希顿了一顿:“是哥们儿,也是竞争对手。虽然不是你死我亡,但一定是一个吃ròu,另一个就要喝汤,明白么?”
谢一念脱口说:“换成他,他会帮你的。”
电话那头只传来呼吸声,良久之后张希说:“呵呵,你就这么肯定?你比我还了解他了?”
谢一念咬着嘴唇不说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站了一会儿,谢一念冷得打了个哆嗦:“那我挂了。”
“好,我去接你吧,你在哪?”
“不用了。”
谢一念站在门口chuī了很久冷风,杂乱无章的思绪都被风chuī走了,脑子里空空的。他转回身,见范逸高大的身影就在身后,手上拿着根烟,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打火机,低着头点烟。
“送你回去?”范逸犹豫着说,“还是去承龙住一晚?”
医院的确离承龙更近。
“再给我开间房吧。wifi信号好的。”说完谢一念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范逸捏住烟猛吸了一口:“你以前住那间,一直给你留着呢,走吧。”
第15章
刘经理处理完了雪场的事,开车接两人,一边开车一边汇报qíng况。
“那个姑娘是P大的研究生,现在P大一起来的几个人都找到了,事发时突然,他们也没在周围。”
“P大的?”范逸问,“家属呢?”
“家是南方的,在往这边赶。”
刘经理又说:“P大研究生,这是个吸引注意力的点,估计新闻都会抓住这一点了。”
“为什么要抓住这点?”谢一念觉得很奇怪。
范逸回答:“会有一个群体效应,所有P大的学生,甚至大学生、研究生都会有代入感。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说没就没了,会让人唏嘘遗憾,关注人成倍增加。”
刘经理又说:“是学校滑雪协会的。”
“嗯,”范逸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她是没控下来速度。”
“虽然这里没咱们什么问题。”刘经理说,“那也是个负面新闻,尤其对于偶尔滑一次的客流,会考虑去别的雪场。”
“没事,”范逸沉着声音说,“以后咱们的主要目标群体就是真正爱滑雪的发烧友。其他的人,就顺其自然好了。”
范逸忙完了已经是夜里两点。先跟那几个学生jiāo代了qíng况,安排了第二天的事。又给范承明打电话说了这件事。范承明有点恼火,但也挑不出大家的毛病,嘱咐了几句也就作罢。
范逸住在酒店顶层的一间房里,很宽敞,有里外两个套间。他回去洗过澡,反而清醒了。每天晚上他的习惯是睡前都要打几把游戏,于是登录上去,又怀着一丝的侥幸心理,点开好友栏。
谢一念果然在线。
他望着只有“一念”二字亮着的好友栏,点了对话框。
“怎么还不睡?”
谢一念可能在忙着出牌,等了两分钟才回:“睡不着。”
范逸又想起他那天晚上打了个0-3的光辉事迹和被他气炸毛的样子,笑着回复:"那就好好练练技术吧,身为主播打太烂总是说不过去。"
话刚发出去,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字。
“一念向你发出挑战。”
范逸笑着点了确认,选了一套萨满,和谢一念打了起来。
谢一念是套土豪战。两人都是中规中矩的打法,范逸的手气不太好,加上技术还是比谢一念差些,到了大概十几个回合的时候gg投降。
谢一念好像还对上次的事qíng耿耿于怀,连着挑战三把。范逸知道他受了惊吓,心qíng也不太好,三把都输给了他。
“这下还失眠么?”
“好点。”
范逸看他没什么话,也就没再烦他。他自己心qíng也很低落,也进了天梯打起来。
打了挺久,范逸看了眼表,已经是夜里三点半。谢一念还在天梯,排名从刚才的100多掉到了1000多。
他想人难捱的时候,回到家里总会好点,只不过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完整的家了。
“如果觉得心qíng不好,就回家呆段时间吧。”
这句话发出去,范逸就后悔了。网上的BIGFAN,怎么知道一念没在家呢?他等了很久,也不见谢一念说话。他刚想打一句“早点睡吧”,谢一念的话就回了过来。
“回不去了。”
两个雪场先后出了人命。按说雪国的事故主要原因是雪场的安全和救护不到位,应该负面影响更大。但奇怪的是并未有太多报道。而承龙的死者是个前途似锦的姑娘,好几个高校论坛上都在讨论,搞得后来几家媒体都做了相关报道。好在承龙和几所高校的滑雪协会关系都很好。雪协的人来承龙经常免费滑,承龙也经常承办高校的一些活动。铁杆粉丝并没有流失,只是损失了一些偶尔来一次的观光客流。
范承明不在雪场,于是给了范逸充分的自由和权限。范逸这几天又琢磨着弄个雪具寄存服务。因为雪板雪鞋很沉,滑雪者来来回回的拿着十分不方便。往常的惯例是滑雪者可以在雪场长期租柜子。范逸这次想弄个专门存雪板和雪鞋的区域,免费提供给滑雪者。这对于滑雪者来说是一种相当大的便利。但势必要有相当大的一块储存区域,另外需要有不少工作人员提供服务。
他跟范承明打了招呼,得到了他的肯定。于是开始在滑雪大厅的外面建一排储物室,用来存雪板,然后在大厅一层又开辟出一块地方存雪鞋。这样滑雪者滑完雪,脱了雪板直接存起来,然后进大厅脱雪鞋,把雪鞋存到相应存储区,就可以轻装离开了。
他这天一早来到大厅门口,看见旁边的储物室已经建好了,里面都是一个个的小格子。今天是第一天试运行。范逸计划先试一段时间,看看需求量大不大。如果不够用,还可以再往外建,反正地方有的是。
正跟几个工作人员jiāo代着事qíng,电话响了,小希和郁哥约好了今天过来,已经到了。
雪场出事后,他着实忙了几天。谢一念可能还是心有余悸,这段时间也没过来。算起来已经小半个月没见了。
范逸到了二楼,看见三个人坐在他们常坐的那张桌子旁,张希和郁哥挥手跟他打招呼,谢一念背对着他,似乎穿了件新衣服。
范逸走过去,坐在了谢一念的对面,见他穿了一身奶白色的滑雪服。衣服很修身,通体白色,只在拉链处点缀着黑边,衬得他头发墨黑,脸白里透红。
“哎,刚我看见你这大厅旁边修了一排棚子,gān嘛用的?”
听到张希问他,范逸这才把目光从谢一念身上收回。
“存板子,打算以后提供存板子的服务。”
张希有点惊讶:“免费?”
范逸点点头:“嗯。”
张希“啧”了一声:“这人力物力,消耗不小啊。”
“先试试吧。”
范逸正说着,郁哥问道:“一念滑雪学得怎么样了?”
范逸随即又回过眼神看谢一念,见他听完,也同时看了自己一眼,又立刻垂下眼皮,说:“不怎么样。”
“走,让我们检查下。”
四个人上了雪道,谢一念在前面滑,三个人跟在后面。范逸才注意到,谢一念的新雪裤是今年的流行款,把身体裹得刚刚好。他跟在谢一念后面,眼睛就不知不觉地放在了他的屁股上。他一面鄙视自己的旖旎心思,一面也庆幸滑雪这项运动要戴雪镜,实在是化解了他不少的尴尬。
滑了一会儿,几个人停在一侧休息。
张希说:“滑得不错。找的教练水平很高啊。”
“就这样还被范哥骂了个狗血淋头呢。”谢一念说完一转身,双腿左dàng右dàng地滑下去了。从后面看,不追究细节的话,的确也滑得可以了。
“嗯,不错,跟范逸一个风格,风`骚滑法,那屁股扭的。”郁哥开玩笑地说。
“呵呵,”张希笑道,“昨天说去街上转转,试穿了这身,被个导购妹子夸得他找不着北了,死活要买。妈的,裹那么紧,就看见他屁股在眼前晃。”
两个人随即哈哈一笑。又滑了几趟,范逸见谢一念的动作越来越不对,跟在后面喊了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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