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鏡春華/濠镜春华_蓮生/莲生【CP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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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鱼见此,心中无名火起,乾脆快刀砍乱麻,抢在官兵身前,左手短刀,右手匕首,在他们被砍之前,用刀柄先制虎口,再击双肩,一面喝道:「快走!」那些山贼倒也识趣,知道沉鱼有心相救,便不去以卵击石了,连滚带爬,忍着剧痛,扶着那被砍伤的贼,隐进丛林里。

  那些官兵见贼寇走了,也个个收了朴刀。沉鱼似乎忘了手里还有刀,转身便向他们作揖,心想他们肯定会说些「多谢大侠仗义」的话,不由得沾沾自喜。那些官兵却望了望他,见他是个夷人,只道他帮忙退敌是另有所图,也不道谢,上车匆匆离去。沉鱼正要说些什麽,那些个官兵生怕他追上一般,急急的走了。

  沉鱼尴尬之余,不由想起年幼时师父教他读书,读到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虽然师父没有明说,但他也猜到了八九。方才满腔英雄气概,都叫那些个官兵泼了冷水,心想早知如此,便由他们打个够了。沉鱼望望手中匕首,见虽然不是上品,可丢了也可惜,留着削果子倒是可以,便用手帕包着,同短刀一并收起。正要离开,忽地听的有人唤他名字。

  这荒郊野岭怎麽还有旁人?沉鱼只道自己听错,正要迈步,又听的一声「沉鱼」。沉鱼刚转过身,便见个小小人儿,从灌木那头飞奔出来,定神一看,竟是那赵柽。只见那赵柽一扑到沉鱼怀里,泪水便飞流而下,都蹭到沉鱼衣上去了,惊的沉鱼不知所措,急道:「殿下,你怎的在这儿?」那赵柽不答他,只管低泣。沉鱼见此,便要弯腰抚慰之;才动了动身子,那赵柽却抱得更紧。沉鱼便由得他抱,一手轻轻的抚他头发。

  赵柽泣了一阵,也渐渐收了声。沉鱼这才问道:「你专程来寻我的?」那赵柽连连点头,那泪珠儿一滴接一滴的滑落:「我怕你出事儿,便……」沉鱼弯下`身子,借着月光,捧起他小脸儿同他拭泪,柔声道:「害殿下多费心了。」赵柽总算破涕为笑,随手抹了把泪,凑到沉鱼耳际悄声道:「我偷偷出来的,莫唤我殿下。」沉鱼又道:「那在下……咱家怎麽唤你?」赵柽乾脆揽住沉鱼脖颈,亲了他脸颊,小声道:「你叫沉鱼,我便叫落雁好了,正好凑一对儿。」

  沉鱼听了,不禁失笑。本来浮笙是唤做落雁的,后来一个云游的和尚来拜访师父,见了浮笙虽然年少,却飞扬跋扈,一身戾气,便说落雁这名儿,锋芒太露,谦逊不足,便同他改名浮笙。沉鱼这才想起,落雁同浮笙居然是同月同日生,不可不说是个巧合。沉思之际,落雁又道:「沉鱼哥哥!咱家以后便随你了,可不准撇下我!」沉鱼柔声应道:「这个当然。」便一把抱起他,往叶决车那头去。

  叶决从车里探出头来,见那沉鱼一人去,两人回,不禁奇道:「这是谁?」沉鱼望了望落雁,同叶决道:「我师弟,落雁。」叶决知沉鱼同门的只有凯尔和浮笙,何来这麽一个小孩?心里觉得出奇,沉鱼又道:「凯尔走后他才入门,叶兄应未听过。」叶决应了一声,瞄了那落雁一眼,惊得他即刻抓住沉鱼,埋头在他怀里。

  沉鱼趁机对叶决道:「落雁同家人失散,方才又险些遇劫,可否带他同行?安顿下来,再想办法寻他家人。」叶决应道:「都上车罢。」那落雁听了,马上假戏真做,抱拳道:「多谢大哥!」便抱住沉鱼肩头,由他抱上车。

  本来车里就窄,此时又多了一人,更是拥挤,沉鱼便教落雁坐他腿上。周围漆黑一片,落雁见叶决坐到一角,一言不发,便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尊姓大名?」叶决道:「免贵姓叶。」沉鱼接过话道:「他是郎中,同我医心疾的。」话间悄悄抓了叶决大腿一把。那叶决也马上会意,点头哼了一声。

  落雁刚想唤他「哥哥」,突然想起方才沉鱼唤他做师弟,便改口道:「师兄上次不是说无药可治的麽?」叶决悠悠道:「确是无法根治,但治标也未尝不可。」落雁闻之,喜出望外道:「多谢叶大哥!」叶决淡淡道:「不必言谢。」便倚在窗旁,闭眼不作声了。

  落雁这日可算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路途险恶,喜的是再遇沉鱼。虽然路上险象环生,可总算是不枉此行,连这般个荒野也能重逢,难道他两个缘分是天注定的?无论如何,他终於得偿所愿,也觉得累了,枕在沉鱼肩头,渐渐入睡。

  沉鱼见那落雁在怀里睡的安稳,一手揽紧他背,一手抚他秀发,心中万千爱意,却不知如何诉说。想他为自己区区一个伶人,就此抛弃荣华富贵,来伴自己左右,真好似梦境一般。

  千般陶醉之际,有只瘦骨嶙峋的手掀开他衣摆,往他胯间摸索,见他不敢动,便放肆起来,滑到他腿间去,摸进他裤裆里,握住他那话又捏又擦,又玩弄那球儿。那叶决玩得不亦乐乎,听到黑暗中沉鱼喘声渐重,那物事教他握得又硬又烫,便弄得更是起劲,连揉带捏,教那沉鱼顶端都渗出水来。

  沉鱼怕惊动落雁,任的叶决握住他命根子,下唇都咬肿了,就是不做声。那叶决还嫌不够,另一手又摸他胸膛,不觉摸到落雁的头发,才急急缩手,抓住他那话的手越发用劲,似要bī的沉鱼叫出声,才肯善罢甘休。

  沉鱼那受得住他这般折腾?教他弄了不久,便觉快要泄了,不自主的挺了挺身,下意识的唤了一声,溅的衣服湿了一片之余,还惊醒了落雁。落雁半梦半醒的,听沉鱼气息粗重,只道他又犯了心疾,急道:「师兄又犯病了?」沉鱼忍不住长长喘了几声,慢慢顺了气息,才柔声道:「无事,你只管睡罢。」落雁也没多问,听沉鱼气息渐渐平复,又伏下去睡了。於是他们几个,一路南行不提。这沉鱼落雁二人,兜兜转转,几经波折,终於重逢。后事又将如何?他两个何去何从?且听下回。

  第六回观làng欢娱未遂听雨qíng衷难言

  话说这日,昊天标行的标头柳若霜当是好生烦躁。一早起来,便有个标师同他请辞,说家里添丁,作为父亲,总想看着孩儿长大成人,于是便不gān了。若霜本来睡意未退,一肚子气,听他这般一说,更是火上浇油;正要发火,另一个又同他说,家中老母病重,既然赚钱都不能同他续命,倒不如回家陪他最后一程。

  这若霜听他这般说,那还有不允的理?本来离任是提前半月通知的,若霜居然说七日后便同他俩结工钱。那两个标师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却不知若霜心中愤怒可谓是万马奔腾,却奔不出他口中来,见那标师们喜形于色,只好到练功的木桩处生闷气。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标行是刀口舔血的活计,又累又险,若这标行不是家传的生意,想必连他自己也金盆洗手。可本来也便人手不足,这般又走了两个标师,怎生维持生计?想得烦了,便去赌坊试试手气。可他这日居然手气忒好,连赢了好几盘,顿时烦躁烟消云散,趁着赢了些小钱,正要去置些新衣,打把新刀,一想标行手头拮据的很,咬咬牙便作罢了,径自回标行去也。

  回到门口,见到个汉子伏在石阶上,若霜只道是个死人,顿觉好生晦气,一脚踢到他肚皮上,把他翻转身来,才见是个生得可俊的少年,虽然双目紧闭,眉宇间隐隐一股傲气,竟同亡兄柳天朔有几分相似,不由生了恻隐之心,弯下`身子探他鼻息,见居然还有气,心下大喜,便要扛回屋里,岂料这少年看着瘦削,身子可结实得紧。若霜见扛不动,心想这人忒壮,留着走标必是个材料,便一顿连拖带扯,把浮笙弄进屋里。

  那边厢叶决三人,带着几个小厮一路南行,说是赶路,实是游玩。过了十几日,才回到杭州叶宅。落雁久居深宫,故事听得多了,那里亲眼见过大千世界?这一路玩乐下来,既无父母管束,又无宫中规矩,当真是乐不思蜀。

  这叶宅远离闹市,座落在个小巷尽头。两旁树木繁盛,郁郁葱葱,远处隐约可见叶家年久失修,伤痕累累的大门。那一行人下了车,叶决的几个小厮也从随后的车下来,叶决便打发他们,从偏门进屋了。

  那几个小厮说说笑笑的,刚拐过弯去,大门便从里头开了。只见又是两个貌美小厮,边道「恭迎少爷」边迎他入屋。那叶决微微一笑,左手揽住较年长那个,亲了他唇,顺便弯了弯身子,右手抓了一把年幼那个的屁股,一气呵成,毫不避忌,才想起身后沉鱼落雁二人,转头望了望沉鱼,唤他二人入屋。那两个小厮也识趣地松开叶决,关上大门,同他们拿行囊。

  莫看叶宅门外破落,内头其实别有dòng天。入门便是个小花园,鸟语花香,小桥流水,一样不缺。桥不过三尺宽,刚好容的叶决一手揽一个的行过去,从花园右侧蜿蜿蜒蜒的,延伸到屋檐下的长廊。桥下是个鱼池,几尾锦鲤却懒洋洋的,有人来喂食才张一张口,吃饱喝足后,又躲到池底去,无声无息,直如一泓死水。偌大一间屋子,虽然有小厮同他打理,却依旧难掩冷清。沉鱼忽然晓得叶决为何喜欢四处寻欢了,即便满屋奇珍异宝,还不如野花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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