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从我爸的筷子底下抢了一根油条也没能阻止他。
我妈摇头,说:“算了。”
我感叹她还是尚存一些理智的。
“屋里小,施展不开。”我妈又说。
我收回刚才的话。
下雨无处可去,我爸妈窝在家里看电视。
那个八点档肥皂剧重播了,他俩看得不亦乐乎,中途还会抒发几句感慨,就像是第一遍看一样充满热qíng。
中午的时候雨停了。
我妈说太好了,可以去跳舞了
我爸也说太好了,可以去下棋了。
我妈又问我:“张扬,你不出去吗?”
我摇头。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周末,当然是要在chuáng上躺一天。
我妈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问:“和易亦还有联系吗?”
我说:“有啊。”前天他还扮了一回我男朋友。
我妈笑笑:“之前我是想着,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没jiāo过女朋友,是不是因为喜欢男孩子,所以才给你介绍易亦。”
我点头。
之后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易亦说:“男朋友,在吗?”
我没纠正他关于称呼的问题,只回答他:“怎么了?”
他说:“你回家了吧?”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给我发了个得意.jpg的表qíng。
后来他qiáng迫我请他吃饭,理由是那天假装我男朋友而元气大伤需要补补。
我说明天吧。
他说好的。后来就没再发消息过来了。
我退出微信,打开了消消乐,把只有一颗星或两颗星的关卡重新玩了一遍。
晚饭后我爸我妈笑容满面的拉着手出去了。
外面太阳下山了。
对门家的小孩最近在学钢琴,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弹出人神共愤的作品,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敲击琴键。
说实话,我挺心疼他家钢琴。
第5章5
5月14日yīn
和易亦定了一起吃午饭。
我发微信告诉他在市中心某家粤菜馆。
易亦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去你家吃就好了啊。”
我说:“还是别了,要不我爸妈又要问东问西的。”
易亦说:“哦,你就那么不想和我试一下吗?”虽然发过来的都是文字,但我好像看见他很委屈的一张脸浮现在眼前。
我思考了很久,想要找出最好的措辞来告诉他,不是他不好,是我本身的问题,我很难感受到别人对我的吸引力。
“不是的,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去谈一场恋爱。”最后我这么说。
易亦问我:“是上一段感qíng……伤你很深?”
我说:“不是,我没谈过恋爱。”
易亦:“……哦,那我理解你了。”
又说:“没关系,慢慢来。”简单几个字我确实感到了莫大的安慰,我想我已经很明显的拒绝他了。
中午临出门的时候,我妈跟机关枪扫she似的,逮着我突突突的问“跟谁吃饭呢?”“男的女的啊?”“上哪吃去啊?”
我跟我妈说是同事,男的。
我妈有些哀怨的看我,“男的也行啊,你都二十八了,搁我老家,娃儿都满地跑了。”
我说:“我和一男的也生不出娃儿来啊。”
我妈拍我的头,“我就那么一说,你可长点心吧,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找个伴儿吧,我成天看你一放假就恨不得长在屋里似的样儿,烦死了。”
我点点头表示受教。
到地方的时候距离和易亦约好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我进了包厢里等他,又发微信把包厢名字告诉他。
这儿的包厢都是根据二十四节气命名的,我给易亦把包厢名字发过去的时候,易亦还惊讶了一下,问我:“你故意选的吗?今天刚好立夏。”
我说:“不是,碰巧了。”
易亦说:“我快到了,刚停好车。”
我:“没事,不着急。”
消息刚发出去没俩分钟,就看见他进来了。
他今天穿得休闲,卡其长裤搭配白T,脚踩一双白帆布鞋,不是前几次见他时候衬衫西裤的标配。
学生气。我忍不住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
头发他应该也特意打理过了,刘海被他往后梳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易亦点了几道菜,还有这家店比较出名的一些点心,我也点了几样,不知不觉就满满一桌了。
菜上齐的时候我感慨,这下准定是要吃不完了。
易亦说没事,吃不完就打包呗。
我说也是,先甩开膀子吃。
易亦积极响应我。经过几次相处,我对易亦的感觉也熟悉很多了,不跟一开始完全把他当成陌生人似的那种疏离,现在应该也能称作朋友了。
尽管不算陌生,但席间我们只是简单客套了几句,就跟街坊邻居碰面打招呼时惯问的那些话没两样。
快吃完的时候易亦的手机响了,他接了后我听见他说:“什么?你今天回来?爸不是跟我说下星期吗?”
“哈,爸又新找了个女朋友?!”
“啊!你把人肚子搞大了?!”
“行行行,我马上过去,你在机场大厅等我会儿。”
电话挂断后易亦很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弟回来了也没告诉我一声,现在在机场呢,要我去接他。”
我说没事,你去吧,今天我刚好也开了车。
易亦又说了遍不好意思。
我又说了遍没事,反正也要吃完了。
晚饭前我在房间收拾东西,听见我妈在外边喊“别唱了!我电视都听不着声了。”
我爸拉屎的时候有特别偏好,喜欢听歌,光听还不够,还要跟着用吼的方式唱出来,我猜他这样是为了通便。
最近那个播“不知男主亲妈是谁”的肥皂剧的电视台疯了,开始轮番播送泰剧,我妈跟我爸也看疯魔了,成天受在电视机前,不知疲倦的钻研接下来的剧qíng。
吃过晚饭我就要回邻市去。
车开到半道的时候手机响了,因为开着车,我也没仔细看就接了。
“你还在家吗?”易亦在那头问。
我把手机点了扩音放边上,“嗯”了一声。
易亦又问:“开着车呢?”
我说:“是啊,你是有什么事吗?”这样问感觉怪生疏的,但我一时也想不到九曲十八弯的说法来问清易亦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易亦那边安静了两秒,后说:“……我就是有个东西想送你。”
我问他:“什么?”
易亦可能是以为我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有个东西想送你。”
我:“我是想问你想送我什么。”
易亦语气一下变得扭捏了,“有……有你这样的吗,我告诉你了那还有惊喜吗?”
我不自觉就笑了一下:“是你先说要送我东西,那我只能顺着往下问,要不我还能说什么。”
易亦说:好吧好吧。”
又说:“没事,我再去你那的时候给你就好了,要不等你下次回家再给你也行。”
我说行。
易亦叮嘱完我开车注意些,就挂了电话了。
路过红灯的时候,我打开电台,刚好是一段很熟悉的旋律,是那天在易亦车上听到的那首口琴曲。
因为这条路上几乎五百米就一个红绿灯所导致的破烂心qíng不知不觉好了不少。
第6章6
5月15日晴
今天一上班地中海的领导老刘就笑眯眯的过来跟我说:“张扬啊,今晚一起,我们和客户吃顿饭。”又拍我肩膀:“这一单谈下来,前途无可限量啊。”说完很猥琐的笑了。
现在这个时代,什么都是卖点,男色也不例外,当然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坚决不出卖ròu体。
一般面对女客户,公司都是派男销售去谈,无非是同xing相吸异xing相斥的道理,要是找个年轻貌美的女销售员,客户又恰好是个半老徐娘,这单准是谈不成了。
好看的人谁都乐意多看两眼,我虽然不是帅得堪比明星的长相,但也还凑活,五官端正,气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感觉也稍微有点。
晚上的时候,饭桌上扫一圈,果然没错。客户是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女人,跟我妈差不多上下的年纪,化挺浓的妆,穿着很gān练的套装。
老刘坐在我边上,他用手肘不停怼我,示意我多说话,然后适时就该谈一谈正事了。我看见他光秃秃的那块头皮,就跟他的眼睛一样在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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