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骋眉头蹙了起来,语气也急促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简达耸耸肩膀,叹息着说:“还能是什么,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他名下几乎所有资产都被冻结,差一点护照被扣下。还是几个朋友帮忙才一路逃到非洲。他们家族在非洲几乎没有什么产业部署,因此他想要挽回自己的事业,不得不联络当地的一个非政府武装头领‘巴顿将军’,这个巴顿将军极其残bào,誉非和他周旋可以说九死一生……”
周简达又停顿了一下,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卖关子,而是在思考具体怎么编下去。
巴顿将军的事qíng确实属实。
霍誉非在国内用的手机,就是在一次小规模武装冲突中彻底损毁。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周简达无从得知,他只知道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霍威廉都被困在东非的一个非常小的城市无法离开,就连对外联络都非常少。
周简达后来问过他当时是什么qíng况,霍誉非没有多说。
或许因为涉及到一些不方便严明的原因?
周简达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放飞想象力。
他又回顾了一遍那个翻拍的剧本,语气低沉:“……也就是在那次jiāo火中,誉非脑部中弹,额头被另一发子弹擦了过去,运气好才保住一条命。非洲的医疗条件又非常差,他当时很倔qiáng,稍微恢复就继续投入工作,大家都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我上一次去见他,他竟然差点没有认出我。我们被吓坏了,qiáng制把他带到高谭他大哥那里接受治疗,医生对他进行了一系列测试,确诊为脑部受损导致的记忆缺失。幸好的是——”
周简达揉了揉鼻子,调节了一下感qíng:“测试结果表明,他大部分记忆都完好无损,只对个别名字没有反应……其中就有‘顾骋’。”
周简达缓缓说完最后一句,谦虚的给自己打了一个九十五分。
他看向顾骋验收成果。
结果被吓了一大跳。
顾骋脸上表qíng好像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但颜色却惨白的吓人,嘴唇血色好像都淡的要消失不见了。
周简达有点讪讪的端起已经凉下来的茶杯。
不知道要高兴一下自己演技实至名归还是稍微愧疚那么一丢丢说谎话骗人。
然后就听见顾骋开口,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见见他。”
周简达一愣,还没出戏,下意识问道:“你见他gān什么?他脑子后遗症一直没好,根本受不得刺激,你要跑到他面前让他病qíng加重吗?”
顾骋脸色更白了。
周简达还继续在那火上浇油:“而且你看你们都分手了,现在彼此已经没有关系,何必还要去cha足彼此的生活呢?誉非当时在非洲差一点回不来,现在家人朋友都瞒着他这件事,就是希望他以后好好的生活,如果你曾经对他还有哪怕一点感qíng的话,这个时候都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了!”
周简达说话最后一句几乎有点dàng气回肠的感觉。没想到当时在剧本上看到的那些脑残的台词,说起来竟然这么有力度。
顾骋忽然低下头,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周简达轻轻咳了一下,略略有点尴尬,心想不至于这么几句话就把对方说崩溃了吧?
当然没有了。
半分钟之后,顾骋重新抬起了头,虽然他脸色还是苍白的不像话,但是目光仍旧坚定不移。
“你说的这些我会为他考虑,无论如何我要见他一面……哪怕是……”他喉结上下活动了一下,“哪怕是作为陌生人。”
周简达微微一怔。
顾骋这个样子,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有点过了。
但一想到誉非当时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后面的玩命工作,周简达就觉得他还可以继续说更多的。
比如——
“可是,”周简达为难道,“誉非他很可能根本就不想见你,即使他还记得你也一样。”
顾骋脸上的不动声色终于全盘崩坏。
然而就在周简达因为自己的“大获全胜”洋洋得意没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时候。
霍誉非就搭乘飞机回国了,并且一下飞机就直接乘车到了他的寓所,毫不留qíng的把他从被子里拎了起来。
周简达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那个本来应该好端端呆在非洲大陆的声音在他耳朵边问:“你见到顾骋了?”
周简达:……
周简达心里十分恨铁不成钢,决定闭上眼睛装睡着。
霍誉非叫了两声见他还是没反应,转身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周简达偷偷睁开半只眼,随即在脚步声靠近的时候连忙闭上了。
几秒钟之后,卧室里传来一声惨叫。
光着身子的周简达手忙脚乱从洒满了冰块的chuáng上一跃而起。
在哈哈哈哈的大笑中,愤怒指责对方:“霍威廉!你个重色轻友的!”
霍誉非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整个人差点站不住。站着笑变成撑着墙笑,笑着笑着坐到了地板上。
眼角都亮晶晶的。
周简达看得一愣。
他从没有见过霍誉非这么开心的样子。
明明白白、发自内心的开心。
周简达只在对方脸上见到过两次,一次是四年前,霍誉非在极限天气qíng况下飞行,侥幸安然无恙苏醒时,而另一次就是现在,就是眼下。
就是在得知,自己即将见到那个顾骋的时候。
周简达脸上夸张的愤怒忽然消失不见,他惆怅的叹了口气,转身去衣柜找出衣服套在身上。
回来的时候霍誉非还在笑,简直笑的快要喘不上气。
周简达又深深叹了口气。
“你笑够了没?”
霍誉非想说“没”,结果笑岔气了。
周简达无奈的看了他几眼,蹲下来帮他顺气。
十分钟之后,他们坐到了餐桌上。
阿姨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霍誉非连夜的飞机,肚子里空空如也,就特别自觉的坐在了周简达对面。
周简达简直不想理他。
等到吃完饭,周简达猛不丁问了一句。
“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顾骋?”
桌子对面正在嚼面包皮的霍誉非一愣,表qíng还挺无辜的:“怎么啦?”
周简达用叉子拨拉了几下盘子里的香肠片:“顾骋确实找我了”
霍誉非眼睛陡然一亮。
周简达“哼”了一声,故意道:“不过人家提都没有提你一个字,就是要跟我商量那个剧的事。”
霍誉非“哦”了一声。
简直能够眼睁睁看见对方眼睛里的亮光渐渐调暗,差一点熄灭没了。
多半是装的。周简达能不了解他吗?
跟霍威廉相比,自己那么点演技算得了什么?
周简达撇撇嘴:“总之顾骋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是吗?”霍誉非看着他,无声的用眼睛催促他多说一点。
“今非昔比吧。”周简达说,“我把他电话给你,不如你们自己见一面吧。”
他以为霍誉非会马上答应。
没想到对方却有点迟疑。
周简达奇怪:“怎么了,难道你回国不就是为了见你的老qíng人吗?”
霍誉非哈哈一笑:“是!”
然后他又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不许我近乡qíng怯?”
周简达不以为然。
但还是帮他想了想主意:“对了,张晴不是要毕业了吗?李泽给她办了一个艺术晚宴,就在这周。要不然你也来吧。让李泽给顾骋也发一张请柬,他现在的身价也绝对有资格到场。”
按照当初的约定,李泽和张晴应该在今年之内结婚,但因为种种原因被一拖再拖。
根本原因是,李泽不想结婚,尤其这桩婚姻还是家族安排的时候。
只是他现在手中大权未稳,暂时还不能随心所yù,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
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
就比如为自己的“未婚妻”举办的这场艺术晚宴,安排在B市极为有名的一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尤其盛大。到场的也皆是B市艺术和文化届的名流。当然还有许多商界的朋友。
比如周简达。
比如霍誉非。
霍誉非打扮的特别随意,因为是艺术晚宴,不需要那么正式严谨,他就简简单单穿了一件胸口双排风琴褶纵向镂空条纹的纱棉衬衫,系了一只金色的领结,下身是一条带有墨绿色背带的西裤。配着他有点西方人深邃的五官,显得非常好看,有种异域风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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