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离婚!_膏药狐【完结+番外】(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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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怕。”那双手的主人这样对他说。

  叶定便安了心,他知道,这人是乔白。

  乔白总有令他安心的力量,多麽神奇,曾经憎恨的人,竟不知何时变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糙,有他在,他就觉得什麽都不恐惧了。

  陈诺看著他,徐徐道:“冷静些。”

  “我冷静了。”叶定喘了口气,握住乔白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除了这些,你还梦见过什麽呢?””梦见过……”叶定闭著眼睛,竭力回想,“梦见过……祭祀……一大群人,站在坟地里,屠杀一个孕妇……祭祀……乌鸦……”

  “这就对了。”陈诺放下茶杯,冷冷地说,“你是被一个叫莉莉姆的邪教组织盯上了。”

  ***

  莉莉姆是希腊神话中的暗夜女神,也是母之神,象征繁衍,生育,黑暗的生命力,绵绵不绝的邪恶力量。

  而莉莉姆组织,是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始兴起的一个邪教组织,创始人不明。他们崇尚莉莉姆,拜莉莉姆为主神,景仰她,以孕妇和九个月的婴儿的鲜血供养她。他们认为,只有供养了主神莉莉姆,这个社会才会越来越黑暗,所有新诞生的生命力都会受到黑暗力量的侵袭,最终,整个世界都会被黑暗的力量所更替,以邪恶推翻现有的法律,道德,创建一个全新的美好世界。

  当然,他们并不认为这种力量是邪恶的,只是觉得,世界变革需要鲜血。而圣母软弱从来只能被杀死。

  每个月15号,各地组织会聚集到一起,屠杀一个九个月的孕妇,将他们的婴儿从肚子里挖出来,当场屠杀,祭献主母。而在规定的祭祀之外,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祭祀。譬如杀人。

  有人喜欢jian杀,这是属於他专有的仪式。

  有人的仪式是分尸。

  有人的仪式是屠宰。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喜欢屠杀女人。

  这不代表对主神的不尊重,相反的 ,正是因为尊重,他们才屠杀女人。因为他们坚信,将这世上所有污秽的女人都屠杀掉,才能给予母之神一个崭新洁净的新世界。

  每个进入组织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被催眠的经历。

  陈诺在前几年曾无意间遇到过一个莉莉姆组织的成员,那人白天是个相当正常的白领一族,一到晚上却立刻变身为恶魔,专门在雨夜屠杀晚归的女人。

  这也是前几年在社会上引起恐慌的“雨夜屠夫”一案,最後被威尔斯抓到,判处了死刑。但是却没人知道,这人之所以杀人,其实是因为被催了眠。

  当时接触到那人的,除了负责这起案件的威尔斯,就是陈诺了。

  陈诺在那时还是个高中生,喜欢钻研心理催眠学。他的父亲在当时是威尔斯的直属上司,有一天他跑到警察局里找他老爸,正好撞上了被关在审讯室里的犯人。

  陈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邪恶的,充满黑暗的力量,眼里没有任何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只有纯粹的邪恶,好像能把人吸进黑暗的漩涡中。

  那并不是属於人类该有的眼神,哪怕是最邪恶的人,眼里总会有所善念的保留。可是那人没有,那人的眼里只有纯粹的邪恶,属於恶魔的颜色。

  人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只有一个可能,是被催了眠。

  从那天起,陈诺就彻底扑入了催眠的研究中,而这些年来,他也小有成就,在研究的过程中,他得知了莉莉姆这个组织,并产生了qiáng烈的兴趣。

  叶定,是他在研究莉莉姆的催眠学之後,第一个病人。

  还好,叶定被催眠的时间还浅,他本人的意志也相当坚定,一直在无意识地抗拒著邪恶的侵袭。所以,著手解开这催眠并不困难。

  第65章 苦海一场

  叶定在小茶馆里,睡了一个非常漫长的觉。没有波动,没有梦魇,安静的,平稳的,深沈的睡著。

  醒来後,就见乔白坐在chuáng边,温qíng而牢固地挽著他的手。见他醒了,便凑身过来,柔声询问:“怎麽样了呢?”

  叶定望著他,突然感动,轻轻抚了抚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乔白喃喃:“真好,真好。”

  尔後,喜不自禁,掩住了脸。

  从陈诺那里出来後,叶定觉得自己的心qíng已经不再烦乱,不再像从前那样,就算不产生毁灭的qíng绪,也分分秒秒都有bào躁的感觉。他觉得一切都很平,仿佛人生所有的褶皱都被压平了,好像海。

  他坐在车上,看著乔白专心驱车的侧脸,终於觉得自己能够平静的面对现实了。

  结婚,生育,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庭。

  哪怕这家庭与众不同,特殊到会受世人眼光琢磨,他也不再恐惧。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上帝给自己规划好的人生。

  这并不是臣服於宿命,只是认清了自己的心。

  或许因为逞qiáng,也或许是害羞,他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能将那份心qíng说出口。

  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大声的说出来,告诉那个人,自己对他,已经……

  乔白从後视镜中看到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看的模样,心下一动,紧张地问:“怎麽了吗?”

  “没有。”叶定摇摇头,“只是,想谢谢你。”

  谢谢你肯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爱我如命,谢谢你呵护我於掌心,视我若珍宝。

  乔白微微愣了一下,这唐突而迟来的道谢力道实在太重,让他几乎无法承受,瞬间幸福的眼睛都红了。他吸了吸鼻子,抿起唇,露出腼腆的笑容来,一如多年前,在那个chūn天午後,白玉兰花下的腼腆少年,对自己告白时露出的那羞涩的笑容一样。

  乔白说:“你我不用道谢。因你是我最爱珍惜的人。”

  叶定忙转过头看向窗外,心不在焉地赏著夜景,脸悄悄地红了。

  那天回家後,乔白跟叶定细细说了关於赵启申的事。

  赵启申的母亲是个jì女,因为接客时不小心怀孕,又没钱打掉,不得已才生下了这个孽子。

  从小,赵启申就不知道谁是他的父亲。或许是哪个路过的有钱人,或许是门口那小餐馆的老板,又或许是……

  反正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可怜的jì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目不识丁,这辈子从记事起就只知道卖yín。被人买来卖去,爬过无数男人的chuáng,对她来说,世界上只有一种工作,那就是卖。

  卖yín,贩卖ròu体,以ròu体取悦男人,换取一张钞票,挣得一口饭吃,不致在这冰冷的人间饿死。

  所以,对她来说,她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贞洁,和她接触的人也都是为了她的ròu体而来。而她对人生价值的认识,也就只有“有饭吃”这个概念。因此,也不会对任何人有感qíng,包括儿子赵启申。

  可是,既然生了下来,就得负责他吃饭。

  靠著卖yín过活的贫穷生活,养活一个人已经苟延残喘,这时突然又多了一张嘴要吃饭,女人简直就要疯了。

  她bào躁,恐惧,无力,无助,时常在半夜爬起来,看著尚在繈褓中的儿子,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掐死。

  这块ròu,要给她增加多少负担?还要被多少男人cao才够养活他长大?

  怨恨归怨恨,女人最终还是将他养大。原因并不是母爱,而是女人那并不jīng明的算计。

  既然养活了他,就得获得报酬。

  而她的儿子,长到六岁时,已经继承了她的美貌,比一般小男孩都要可爱水灵。女人在这个肮脏的圈子里混久了,知道有些人特别锺爱玩弄幼童。

  她为自己做了一笔最大的投资。

  赵启申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了。每天,他被母亲关在小阁楼里,吃著变了质的馊饭,看著母亲带著不同的男人回家,脱了衣服,滚在地板上,然後尖叫。

  母亲带回来的男人有各种类型。

  有的很粗bào,会用皮鞭狠狠地抽打她,把她打的眼泪鼻涕一大把,走後的报酬却很丰富。有时候,男人很肥很丑,且老,趴在母亲上抽动的样子像一头乱拱的肥猪。又有时候,会来个把无赖,cao完了提了裤子就走,不给一毛钱。

  没当这时候,母亲就像疯了一样,抓著乱糟糟的头发在屋子里不停的来回走动,神经质的尖叫:“杂种!狗娘养的!”

  如果这时候赵启申正看著她时,她还会用手能碰到的所有东西疯狂地砸过去,把他拎起来狠狠地打一顿。一边打一边骂他是孽种。

  小小的启申,因此身上时常挂彩,不同程度的颜色,出现在他的脸上,身上,唯一不变的是,他那颗越来越冷的心。

  整整六年,在没有给母亲回报之前,他没有出过小阁楼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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