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一把好刀,一把快刀,江湖上遇到这把刀的人都已经看见它上面沾的红色的甜美的汁液,据原先这把到的主人说,遇到这把刀的,没有不瓜落利索裂来的。
但可怕的不是这把刀,而是握刀的手,这只手每根指头都不一样长,有点黑,上面隐隐能看见青筋,最小的手指上黏糊糊的,带着一点冰激凌残渣……
被校内大哥称为“纯qíng小骨头”的小班正握着顺手从西瓜摊上拿的一把刀。
“小班。”申潜巨黑线。“你拼什么命啊,回去吧回去吧,这是我个人战争,快回去吧,给你报销车票。”
“申潜。”萧山面色yīnyīn的,在申潜眼里,萧山一直是沉默羔羊,很好欺负的大哥,可是这个时候他明白,不把他打死,萧山是不会让开的,而且他会选择一种让他比死还难过的方法。“为什么不让你朋友知道你做了什么事qíng?”
“为什么不让全中国都知道,你要高兴,可以在学校里广播啊,不是还有这个便利,小班你走,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申潜根本无所畏惧,身体站的笔直,谁他妈的要妨碍公民自由恋爱的权利,那是他狗咬耗子,国家不制裁他,那是体制不完善。
怎么了?怎么了?
不就俩男的搞对象么?
羡慕啊?嫉妒啊?没看过啊?
没要你们门票那是我大方!!
要是跟没有道德观念的人讲理,不如对牛弹琴比较轻松,据说还可以增加牛奶产量,可惜啊,就算全世界都来吐申潜一口,他只要觉得自己会游泳就好了。
一拳将从后面扑过来的向皮撂倒,申潜吐了口带血的吐沫。
“你还挺能挺的啊。”萧山飞快的出拳,但是这一拳却没有打中。
任何事qíng都要谋划的申潜,当然考虑到在这个狭窄空间里,体形高大的向皮和萧山难以施展,糟糕在他和萧山根本不是站在同一个等级的,申潜很快被萧山卡住脖子。
“小畜生。”萧山啐。
刀子一闪,申潜痛苦的叫:“小班不要,小班我求……求你。”
“你放开申潜,你们丫的那根神经生锈了,平时不都不错的么?就算申潜得罪大哥你了,不至于这么狠的教训吧。”小班拿着刀,眼睛都红了。
“你问他做什么?”向皮蹲在地上起不来,丫的这小子,狠的不是人,这么小的个子那来这么大的爆发力。那人这么维护他到底值得么?
“你滚蛋,我的事qíng不用你管。”申潜大吼,脸都憋青了。
“让他听听,让他知道他为了拼命的是个什么样的兄弟好不好?”萧山冷笑着放开申潜,申潜顺着墙面滑倒在地上。
“咳咳……”仰起头看了一眼近乎仇恨看着自己的萧山,申潜将流血的指关节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小班,你听着,我和我哥在谈恋爱。接吻,上chuáng,全做过了,就差要领结婚证了,要真有那一天,我请你喝喜酒。”
“你……你说什么?”小班的脸在抽筋,他以为是抢了谁的女朋友,他是不是听错了。
“就是这样。”申潜面如死灰,扶着墙站起来,看着萧山的眼睛。“你满意了么?可是我告诉你,你根本没权利打我,你一个懦夫,你喜欢人都不敢告白,就在旁边流口水,这么好的时机不赶紧去做,来làng费时间打我……”
申潜的脸瞬间变形,被萧山再次打在地上。“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自私?”
“那又怎么样?我自私啊,我敢向我喜欢的人表白,我喜欢就要他知道,我就要得到他!哪怕不择手段,我就是得到了!就算今天被你们打死了,我也不后悔。你算什么东西,你教训我……”揉了一下被打的快烂掉的脸。“你就嫉妒我比你幸福,我得到我该得到得了,还嫉妒我长的好看,靠!再打脸我和你没完。”
一阵猛踢,申潜发泄自己的怒气,萧山一动不动的挨打。
“马上就高考了,不他妈的好好复习,出来打架斗殴,把你们给闲的。”申潜推开萧山就走,站在阳光下恶狠狠的。“你们要找麻烦就找我的好了,是我勾引他的,现在就要开考了,你们要找传鹏麻烦,我就算赔了我的命,我叫你们全家死光光……,先给你们告你们班主任。”
一拳过来申潜仰面倒下,并且也再不能爬起来。
小班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垂下去了。
申潜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花了一脸。
他努力抓住小班的脚:“我没做错,我没有!”
“你什么时候错过?”小班拔出脚luǒ,开始是走,终于大力的跑起来。
眼前的天空是流动的,流动的白云,流动的蓝天,流动的天,一片海,申潜只说:“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心空了,我失去小班了。
我失去了……
我不是其他人,我是申潜啊,我一直是你最维护的人,我是申潜,小班,小班你个笨蛋?我做错什么?
就算被你们杀死我也不后悔。
可是这比死更难过。
申潜支起身体来,看向小班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窒息的感觉袭来,他却没有趴下。
拖着残破的身体,申潜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可失去的了,既然已经全部赌上,怎么在乎继续把自尊和生命都赌上。
去女生宿舍找李华媛,说她去上自习了,申潜想自己这样子去自习室被老师看着,那就是一个死,但转念一想,已经明白了,教室早关门了,该回家的回家,剩下的都去图书馆,但星期六图书馆关门,她肯定是不愿意见自己。
“你和她说,就让她缩一辈子吧。”申潜隔着窗子喊。
他刚喊完,就听见走廊里咚咚响,华媛一脸怒气,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丫头也是个烈xing子,这时候牙都快咬碎了,但一看到申潜这一身láng狈,脱口而出的竟是:“我没打你,谁敢打你?”
“我就知道姐姐要打我,放心都给您留着那。”申潜过去抓华媛的手。“走吧,我们找一个yīn凉地方。”
“你等着,我给你拿东西擦擦。”
“不用不用,舔一下就好。”申潜暗自道,果然也就是一小丫头,苦ròu计成功。是啊,申潜你大智慧,顶着大太阳,顶着全身的伤口,忘记自己的名誉,你就来给人家看你这一身的láng狈,你想过没有自己有多疼?
两个人走到大树下的长椅上,和和气气的,远看还以为是鲜花cha某动物排泄物上。
“你打吧。”申潜闭眼睛。
“等你长好了吧,现在别都推我身上了。”华媛从兜里掏出一纸巾给他腿上的血道子上糊上。“是向皮和萧山吧?真无法无天了,市长的公子也敢打。”
“其实我……”申潜靠在椅子背上。“我喜欢你。”
“敢qíng你们那天是为我打架呢?”华媛不以为然,就算她这次输的惨吧,也别把她智力想那么低好不。
申潜的脸红的恰到好处。“我只是更喜欢他。今天来,我只想跟你说,你要委屈,全发我身上,别影响了你考试。”
“……”华媛将头扭到一边,她一个女孩子,承受这样的事qíng,要多难堪有多难堪,连死的心都有了,缓缓站起来向回走。“我要不打你,没人该打你,可是我也没什么好怨恨你的,我只想问问于传鹏,他就为什么不能像你这么坦白,一句话也没有,我就连他一句解释也不值得?”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申潜得意,你们谁也别想gān扰他。“你不要怪他,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哭,而且……”话说到这,让她自己想象吧,割脉啊,喝药啊,你怎么想怎么是吧,反正我没说。
“你好好照顾她吧。”华媛直直的走了。
申潜长吁一口气,刚才那几句话,怎么也压不住向皮和萧山,但是要有华媛就好办了,怕把前qíng郎bī死,也会给自己一活路。
该做的都做完了,四肢都散了。
怀着叵测心机,申潜难听的gān笑着。
“被打成这样,你还笑。”传鹏拿毛巾一点点给他擦。“没想到小班这么厉害,你们不是很铁么?怎么打起来了?”
“男人打架,不是为钱就是为qíng,八成他误会我和他喜欢那女生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他喜欢杨晴么?”心里空空的,小班,小班。
“是上次那女孩么,四班的?那姑娘不错啊。”传鹏将申潜的腿放下,舔着上面的伤口。“咱家没紫药水。”
“行啊,凑合着吧,你胳膊怎么了,缠着那么厚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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