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就像暂时xing失聪。各种色qíng画面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充斥我的大脑。
理智告诉我,我必须,马上,逃离他的视线。
我拎起地上的棉被,故作镇定的抖了抖,放在他身上。然后,匆忙转身走进浴室。有一滴汗,从鬓角悄悄滑落。
黑暗中,我靠着浴室的墙壁,随着手上的动作急促的喘息。白色的瓷砖,冰凉,光滑,吸附着我的后背。
之后,我仔细的洗手,心里很平静。
紧张,慌乱,无措,在初二那年的游泳课上,已经都经历过了。当年那个在英东游泳馆的厕格里瑟瑟发抖的少年已经重生。
用一年的时间,我了解自己,也重新认识身边的世界,迅速的成熟。发誓要永远保守那个秘密,要做优秀的小提琴手,一个在台上台下都无可指责的男人。
我依然开朗,依然笑闹,偶尔打架,偶尔说脏话,与以往的卓越没什么不同,只是练琴更加玩命。每首小提琴练习曲后面的记录数字,都在飞速增加。从两位数到三位数,再到四位数。我也从初中到高中,再到音乐学院。一切都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行。
也有生理需要,我的解决途径与洁身自好并不矛盾。
现在的我,对同xing产生好感或是yù望,已经能冷静的处理。
秘密,还是秘密,一直都是。
每当他勾着我的脖子说:“走啊!上琴房‘杀jī’去”;或是塞给我一张歌剧《唐璜》的唱片,得意的说:“斯德哥尔摩宫廷乐团的录音,绝对珍藏版,传男不传女,”我就忍不住要做白日梦。
直到看着他像个面首一样在女孩子堆里打转,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我不再对现实中的秦霜抱有任何幻想,却在幻想中对他为所yù为。
他的第一任女朋友是在开学第二周的新生汇演时认识的。钢琴系的同级生,小巧玲珑的乖乖女。
他仍旧拉我一起去琴房,只是路程缩短。两个人说笑着,走到女生公寓门口,那个钢琴系女生迎上来,挽起他的手臂。我就变成空气,走在他们身后。
那段时间,对他后脑勺的发型变化特别清楚。有时候发现他的头发长了,过了发界,有几绺伸进衣领里。周末回来已经打理清慡。然后,再看着它一点点变长,渐渐又长到发界。
他们相处了半年左右,第二年5月中分手。
当时学校在搞一个慈善义演义卖活动,所有演出费和小商品销售的收入会在六一那天捐给儿童福利院。也许是希望小学。具体哪一个我忘了。
那个钢琴系的乖乖女穿着一件印有红色桃心的纯棉圆领衫,把手上的另一件塞给秦霜。
“捐钱就是了,gān嘛非要穿qíng侣装?”秦霜把钱放在衣服上,又推回给她。红色的百元钞票映衬着透明塑料袋里的鲜红桃心。
我坐在附近的桌子上,喝着一杯义卖的橙汁,看着他们拉锯。他们头顶的横幅迎风招展,红色的大字鲜艳如血:OneLoveOneWorld。
女孩儿扭头跑开,没开封的衣服丢在地上。秦霜走到我身边,夺走我手里的纸杯。
“怎么样了?”我问。
他说:“分手了。”
“就因为那件qíng侣衫?”
“无聊!幼稚!”他大口喝我的橙汁。
“没这么严重吧?不觉得自己小题大作?”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张嘴!让我看看!”
我打开他的手:“有病!”
他笑着吐了吐舌头:“是不是变成桔huáng色了?你也一样!”
义卖的橙汁,水和色素调出来的假象。
“她喜欢时不时撒个娇,任xing一下。我偏偏最不会哄人。我们并不合适。”后来他这样跟我说,“那件qíng侣衫也许只是个分手的契机。”
之后,他又jiāo过几个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各异,有时是他提出来的,有时是对方。分手后他也很看得开,没怎么表示遗憾。只有一次,他承认他失恋了,那个女孩儿去了维也纳。他喝了点酒,但没喝醉,烟倒抽了不少。
两个人一回事 正文 4
章节字数:3069 更新时间:07-12-16 19:44
秦霜 2003年12月27日
正式加入大马管弦乐团的第二天。一切还好。白天排练,晚上是音乐会,跟在北京时没什么两样。
只是天气很热,室内空调很劲。总是感到口渴,一休息就拼命喝水。肚子就那么大,灌个水饱后根本吃不下东西。基本上一天只吃一顿饭。
如果不是排练结束后要和团里人一起去餐厅,这唯一的一顿也可以省。
今天在KLCC尝试了NasiLemak。不难吃,但也算不上美味。
指挥是华人,会说英文和马来文,闽南话和粤语,就是不会讲普通话。这里叫华文。
为了照顾团里的外国乐手,他大多数时候说英文。
我的英语水平有限,要借助一部好易通电子辞典。
那玩意儿是我大一时买的,因为一位用英文讲课的演奏老师。
他是印尼归侨。70年代初,家人全部死于印尼反华风bào。据说他目睹了父母兄妹惨死的全过程。
中国政府无条件接收印尼华人时,他来到北京,又被公费送到前苏联和英国留学,主修小提琴。才华横溢。
他在我们管弦系以折磨人著称。满意了要继续,不满意要重来。无休止的拖堂,加课,错过吃饭时间。
我们猜测,童年那段可怕记忆一定给他留下了心理yīn影,不然他不会那么没人xing。有人说他收集了很多印尼人杀害华人的资料,闲来无事就要重温。
小提琴专业的人私下里叫他变态杀手。因为我们把拉小提琴叫杀jī。
3月中,暖气刚停,倒chūn寒,教室里冷得象冰窖。
应该5点钟结束的演奏课拖延到7点,“变态杀手”还在喋喋不休的用英文讲述着如何把32个快节奏的16分音符一弓拉完。
我摆弄着新买的好易通,偶尔查几个单词。饥寒jiāo迫的境况,估计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一拼。
眼角扫向右手边的卓越,他正用铅笔在乐谱的空白处勾勒着一把小提琴。
我一把抢过来,三下两下把小提琴改成一个细腰丰臀的抽象派luǒ女。
卓越看了一眼我的杰作,皱着眉拿走我桌上的电子辞典。
“这个键怎么按不动?”他指着发音键问我。我忽略了他脸上诡异的笑。
“不可能!”我食指一动,电子辞典发出标准的伦敦音:“Shit!”
“变态杀手”噤声了数秒,大声质问是谁。
我想起身,卓越按住我的肩站了起来。教室里死一般寂静。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沉默之后的“变态杀手”以平时数倍的语速和音量开始对卓越进行声讨。
他口中那些英文我大部分都听不懂,却捕捉到最关键的一个词Out!
卓越Out了,表qíng好像很沉痛。
“变态杀手”也有些心灰意懒,半小时之后宣布下课。
这时,我收到卓越的手机短信:东直门小木屋的水煮鱼不见不散。
那年北京流行川菜,小木屋的水煮鱼生意特别火,每次去都要派号坐在外面等。那是我第一次进门就有座位,坐下就有鱼吃。
在又冷又饿的时候,和最好的哥们儿聊着天,吃着热气腾腾、香辣无比的美食,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透过水煮鱼锅子上的白色雾气,我看着卓越浓黑的眉和闪亮的眼,心里漾满快乐和满足。
那时候,我的女友是个娇小可爱型的美女,撒娇、发嗲、黏人,各项功夫全能。我知道,很多男人都吃这一套。
可我却不胜其烦。大概我没有哄女孩子的耐心。
与约会相比,我似乎更乐于享受和卓越在一起时的随意和自在。曾一度认为女朋友可有可无。
两个月之后,和她分手。卓越说我无理取闹。我不否认,但也不想挽回。
之后又换过几个女朋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手。也没觉得难过,也没死缠烂打过。以为这辈子不会体验到失恋的痛苦。
还跟卓越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有些道理。”
大二开学不久,我又jiāo了新女朋友。比我高一年级的同专业师姐。人很红,学校的网页和宣传册上都有她的照片和简介。
和她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学院音乐厅。她从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比赛(InternationalViolinConcoursNicolPaganin)载誉归来,给同专业的同学讲述获奖经过和练琴心得。最后演奏获奖曲目时,我借给她一只别乐谱的透明夹子。
没什么企图,只因为我坐在第一排,离她的谱架最近。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常聚在一起聊BARIOLAGE(色彩奏法)和RICOCHET(抛弓),聊米沙·埃尔曼和帕格尼尼,聊福斯特的那首被译为《苏三不要哭》的小提琴名曲《Susanna》,也聊崔健和ADO还有地下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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