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歌_风弄【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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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递过来的方案书,对里面的图纸只扫了一眼,唇边帅气的笑勾起来,手轻轻挽,搂住面前的人。

  “张瑞?”

  “我想抱你。”

  赵亚双手抵着:“看方案。”

  “看过了,很好。”张瑞说:“你昨天加班睡着了,手里还拿着这东西的初稿。别忘记是谁把你抱上车的。”

  “你这个骗子,呜……”

  “我是骗子。”

  骗与被骗,只要心甘qíng愿。

  他爱赵亚,这离开他便孤孤单单的背影,一人行走时总蓦然回头似乎寻找什么的小东西。

  亚亚,这名字真好听,多少年,念在嘴里象咀嚼槟榔,余味无穷。

  他的亚亚爱呆在风里,听雨将下的声音。亚亚常手摸着路边苍老的树gān,低头沉思。亚亚的小脑瓜,总有许许多多烦恼。张瑞总觉得那些烦恼有趣,象诗人一样多愁善感的亚亚,象水晶一样透明的亚亚。

  “我们永远在一起。”

  赵亚仰头问:“有永远的方法吗?”

  “也许有。”

  “也许而已。”

  张瑞冲动着,想吻住淡红色的唇:“只要不分开。”

  “如果我们是一男一女,就可以领结婚证。至少保险一点。”

  “呵,你这个丧失安全感的家伙。”张瑞晒然:“一张纸条可以给你安全感。”

  “有纸条总比没纸条qiáng。”

  叨叨着,不过柴米油盐。婚姻和工作,爱qíng与面包,不容于世,他们彼此明白。

  “好想要个保证,贴身而藏,知道你已经被我套住。”

  张瑞眨眼:“总不能送你一枚戒指。”

  “为什么不能?”

  “你又不是女人。”

  赵亚点头:“是啊,不是女人。”再纤细,肩膀、腿、腰、眉,都是男人。应该知足,他经受的世俗压力比预计的少,张瑞保护着他。

  时光渐过,赵亚毕业已经两年。个头没有长,脸色却慢慢红润起来。午夜在chuáng上温存着商量了一会,隔几秒一个烫热的吻贿赂下,他答应搬到张瑞家。

  赵亚说:“搬家不简单,要请假。”

  “你这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家具都不要,破破烂烂的,收拾几件衣服就行。”

  赵亚斜躺着,勾起唇角:“最好只把人带走?”

  张瑞眉眼一挑,学着京腔点头:“妙计妙计。”露出诡异的笑,抱住赵亚的腰,让他贴在自己身上,沉声说:“我们再来。”

  “我要睡了。”赵亚闭上眼睛。

  “那好。你睡,我主动就好。”张瑞贼笑。

  “抗议。”

  “抗议无效。”

  “喂!我呜呜……唔……”火热覆盖上来,赵亚忙着找喘气的空隙:“少来,又出一身汗。睡觉!”

  “乖,一会儿我帮你洗澡,擦背。”

  chūn宵,热气蒸腾。

  被子蹬下chuáng,让出足够翻滚的空间。低鸣和呻吟合奏,装饰汗滴点点。

  我们,我和你,张瑞和赵亚。身已经化了。

  但仍不够。再贴近一点,直到你在我中,我在你中。

  “明天想吃什么?”

  “你的手艺我看就免了。”

  “最近有进步……”

  喘息也是甜的,浸透了笑的味道。每一块骨骼,被丝绸般的肌肤包裹着,蜿蜒着优美的起伏。

  猛一阵受力,bī得眼前泛出白光。

  “啊!”

  赵亚叫起来,后仰着脖子,身子仿佛僵硬般弓起来。看着chuáng顶几秒,才缓缓放松下来,大口喘着气。

  “我迟早死在你手上。”赵亚抱怨。

  张瑞低头,咬在他又爱又恨的身体上:“你不死我手上死谁手上?”

  赵亚觉得好笑,弯着唇,抬手抚摸张瑞额头上湿漉漉的发:“有道理。”

  张瑞翻身,和他并排仰躺着。

  “亚亚,我们小时候的事,哪一件你印象最深刻?”

  “你惹我的事,都记得。”

  “嘿,还记仇?”

  “当年我被你整得多惨?”

  “哪有?我可是时时刻刻护着你。”

  “骗我参加你的生日聚会,我妈还叫我带健康液送你。结果你bī我喝掉。”

  “那不是为你好嘛。”

  赵亚给他小腹一拳:“这拳也是为你好,让你懂得人生道理。”

  “呜……”张瑞夸张地捂着肚子缩起来:“肠子都断了。”

  “哈,活该。”

  “哈哈,我要报复。”张瑞猛坐起来,俯身压住赵亚。

  赵亚横他一眼:“要不要我大叫救命配合一下?”

  “不要嘴硬,待会看你怎么求饶。”

  笑吧,笑吧。

  霓虹灯闪烁的远处,何处缺了笑声?

  喧闹,不过是人生苦短一杯解愁酒。

  夜深了,漆黑的房间里,余波已止,平复了呼吸,怕冷似的偎依一起。

  “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张瑞问。

  赵亚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张瑞,不要把弱点bào露给别人。”

  张瑞沉声说:“亚亚,我会永远陪着你。”

  “怎么忽然想起给我个承诺?”

  “有承诺总比没承诺好。”

  悠长的沉默。

  “我们都是无根糙。”赵亚叹气:“你那边,有人知道了?”

  “你别管。”张瑞说:“兵来将挡,能把我怎么样。”

  赵亚无言,眼帘蓦然一闪,跳回熟悉的执信校园。

  执信大门外,那老而深绿的大树,郁郁苍苍。对面坐着若琳,桌上都是赵亚喜欢的菜色。

  徒颜要走了,徒颜要出国了。

  赵亚记得,因为他吻了徒颜的照片。照片上的徒颜多帅气,象一个发光的天使。

  qíng不自禁,真的qíng不自禁。

  白皑皑的云一朵一朵飘过心,呼啦拉变成棉花,堵着。

  喘不过气来。

  “亚亚,怎么了?”张瑞翻身,一只手撑着头。

  “没……”

  第十八章

  真的请了两天假准备搬家,赵亚打电话给张瑞:“明天早点过来帮忙。”

  “我今晚就过来帮你收拾。”

  “别,你过来是收拾东西还是收拾我?少胡闹了,明天,记住啦。”

  清早起来,心qíng额外的好,清凉的绿糙气味飘在鼻尖上,赵亚贪婪地闻着,环视小小的单人间,平时觉得拘束狭小的空间,现在可爱不少。

  人都是贪心的,得了这个,忘不了那个。

  舍不得三个字,耽误了多少人?

  要收拾的行李不多,首先把装模型的大袋子找出来。看护这袋子似乎已经成为赵亚的一种本能,离开家门,到中学,到大学,都是这个大袋子陪着。

  张瑞和徒颜的模型还放在里面。赵亚想张瑞也许会不高兴,但,就让张瑞不高兴去吧,他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一个小小的安置袋子的地方。

  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张瑞还没有出现。赵亚不得不打他的手机。

  “您拨叫的用户现已关机……”

  张瑞自己买的房子也没有人接听电话,公司里,同事说张瑞请假了。赵亚心里微微收缩,不祥。

  “您拨叫的用户现已关机……”

  来来去去,都是这把叫人腻味的声音。

  关机,关机,赵亚焦躁地继续拨,还是关机。

  他放下电话,天气晴朗得不成体统,赵亚厌恶起那灿烂的阳光来。

  他站在窗台前眯眼睛:“晒!”心神不灵地放下窗帘,遮挡半壁光亮。

  不祥的感觉再三触动他的神经,他感觉自己缩成一团,虽然咒骂可恶的阳光,可他又觉得冷。

  出事了,张瑞出事了,出事了,qíng绪对理智这样说。

  早知道的,这是应该的,早该想到的,理智这样对qíng绪重复。

  他在狭小的房中转了两圈,忍不住猜测。发现他们的是谁,张瑞的父母,张瑞的朋友?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

  好端端的平静要被打破了,赵亚觉得自己不该答应搬家,他和张瑞太天真,这世界本来就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怎么可以光明正大搬到一起?

  活该,谁叫你们百无禁忌地挑战呢?

  无人的冷清,直叫人恐惧。看不见该来的人,四周的一切都活了似的,幸灾乐祸着张着眼睛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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