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了不该带的灾祸,像那天,如今日。
他早就该死了,却要把事qíng完成再死。
顾阳走出大门,他抽出长剑,剑身微鸣,身后是一众沉默无言的隐世高手,他们迈着不一的步伐,走向那浩浩dàngdàng的军队。
面对着为首马匹上威武的人,青年抬起眼睛,目光冰凉,他说:“左将军,二十年来,别来无恙。”
下一刻,他拔剑出鞘,飞身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的月色真美是夏目漱石翻译的,我爱你的意思,很委婉的表达。
如果阳阳和楚先生没有相遇,这个故事……大概就很悲剧了。
他大概会一直是一开始的,那个看似温柔,其实有些冷漠的样子吧。
没有爱,就没有了成长。
幸好这是甜文。
阳阳真帅。
第82章 吾道
云晟待在屋中,没有武功的他,在这次战役中,派不上用场。
站在他身边的,是素心,那位身着蓝衫的女子,望着大军面前那个雪色身影,眼睛亮的出奇。
要是以往,看到这一幕,云晟是要心生嫉妒的,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生出酸涩的qíng感。
“他真好看。”
“是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的本名,叫素长燕。”素心说,神qíng漠然的像在说一件不相gān的事:“我是孤女,无父无母,原本是个杀手,后来得了贵人相助,被送去学医。”
“我学的医,是毒医。”
“贵人让我为他配出能致人于死地的药方,这样,他就能清清白白地送人去死,我亲自写死了很多人,我受不了了,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gān净的,我不愿意再写,贵人便要杀了我。”
“是他救了我。”
“他救了我,给我改了名字,带我来了这里,教我做人的道理和本分,他对我很好,虽然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他就是那样的人,我对他的感qíng,也是不需要他回复的。他就是我的信仰,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一会,又站到窗前,望着那道身影,声音温柔地道:“我从来……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剑,就像一道光……撕开了黑夜,你看……”
云晟不由自主地望过去,啊,他看见了,在那绵延的雨幕朦胧中,有一道光——
它划破了夜色,划破了苍穹,它如燃烧的白色火光,点亮了整个世界。
姬鸩用着他的剑,他身上的衣服没有沾染一滴雨水,他面对着敌人的怒吼和惊惧,刀光和剑影,一剑斩之。
军卒的头颅掉在了地上。
鲜血漫了一地。
那些军卒发出愤怒的吼叫,冲进街巷中,和那些高手们打斗起来。可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迷了路,死了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那个坐在画馆里平静作画的画师,放下了手中的笔。
在他笔下,整座南山镇,都形成了一个八卦图案。
那是一座大阵。
在阵中,那些威武的军卒,被拿着绣花针的老婆婆杀死,被手握铁勺的大叔敲扁了脑勺,被看似柔弱无依的小姑娘扭断了脖子,有人在想要逃跑时,又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巾帕蒙住了脸,狠狠摔在地上。出手的那个人是店小二,江湖人称无影客。
他们是高手,是被生活打压过的人,他们想要过宁静的日子,想要平淡的生活,可是谁敢动兄弟,就是要他们的命。
姬鸩持剑,和传说中的朝堂第一高手,左将军对峙。对方一轮大刀舞得虎虎生威,他手持长剑,剑光如霜。
左将军望着这个年轻人,粗眉皱起,冷冷地道:“你才是麒麟种?”
“你竟然没有死?”
“明明活着不易,为何要自寻死路?”
“我现在就拿你的命,去献给九千岁做寿礼!”
他说着,手中沉重的大刀就径直冲着对方的头颅用力劈下,姬鸩没有一丝畏惧地抬头,望着那冰冷的刀锋,那里映出多年前的血水。
就是这把刀,斩下了他父亲的头颅。
他厉喝一声!执剑迎上!刀剑相鸣之声,震耳yù聋!
这时,那些结束了战斗的高手注意到了这一边,他们望着数年后,报仇雪恨之景,纷纷扬声助威。
“姬鸩——!”
“姬鸩——!”
“麒麟——!”
姬鸩用剑,剑如掉落的雪花,流动的水波,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左将军的身上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口,那剑鸣泣起来,那剑飞舞起来。威武的男人发出惊怒的吼叫,他的铠甲,破了。
他的头,断了。
青年收剑,血沫溅在他的眼睫上,他注视着连绵细雨中溅出的血花,那个男人死不瞑目,就此而亡。
他的剑,天下第一。
“cut——!”李艺绅猛然发出声音,他一下子从摄像机面前站了起来,就死死地,死死地盯着片场里的那个人看。
其实不止是他,那些其他的,见到了这一幕的人,都在望着那个人。他们浑身僵直,心头发热,像喝了烈酒一般。
刚刚是什么?
是侠客,是剑客,是有道之人。
顾阳,是姬鸩,姬鸩,是顾阳,他们合二为一,一剑斩下,斩破条条框框恩恩怨怨,那道雪色身影站在缠绵雨中,又冷又炙热,他的神qíng是冷的,眼睛是热的。
那,才是姬鸩啊。
那,才是侠客啊。
李艺绅的嘴唇颤动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深深望了顾阳一眼,眼眶略红。
那是他想要拍出的东西,这个演员演绎出来了,他做到了,非常棒。
顾阳从片场里走出来,立刻有人给他拿毛巾,换衣服,黑发湿漉漉地贴在他雪白的脸上,他的神qíng却很安静。
他闭着眼,和那个角色,和那个角色心中的大道,融为了一体。
姬鸩,心挂天下人,身负血海深仇,这注定了他的剑,不是一个单纯的剑客的剑。
他用手中剑,斩仇敌头颅,却用心中剑,斩天下大恶。
他生生为自己,为云晟,为那些百姓,斩出了一条道。
顾阳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萧青投来的目光,那位影帝的眼神,是很复杂的,融合了很多他看不透的qíng绪。
他没有分析出那究竟是什么,也不是很想分析。
他现在,完全地沉浸在戏,沉浸在大道的美妙里了。
之后的进度,也很快。
如果前期工作准备的充分,那么拍戏的时候,只要演员不出岔子,那就没什么大问题。而在这场戏中,萧青真是倒了大霉。
任谁都看得出来,李艺绅对他不是很满意,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比顾阳要差上一些。
那差的,也许是一口气,也许是多年来松懈造成的缺少的部分,总而言之,目前的qíng况就是,如果按演员的表现力来分化,一部电影看完,观众绝对会觉得,第一男主是顾阳,萧青是男配。
可问题是,这是个双男主的戏啊,搞成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他演的是男配呢,不然要怎么解释,就是演不过一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后辈?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人压戏了?就是这么多年我玩着玩着一不小心玩脱了?
这不尴尬吗?
萧青现在是努力啊,拼命啊,镜头一言不合就重拍啊,可是落在众人眼里,就是一句呵呵。
早gān嘛去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你偷懒演烂片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
这怪得了谁?
这点,萧青也知道,他也没办法啊,只能拼命地补,拼命地拍啊。不说别的,起码你得发挥出你最高的水准吧,虽然发挥了最高水准也被比下去是很绝望,但是,总比破罐子破摔qiáng吧?这部电影,是李艺绅的心血之作啊,他要是真敢像以前那样玩,那就是结死仇的节奏啊。
可越是着急,越是不行,到了后来,李艺绅也没说什么了,就是变了一下顺序,顾阳的戏先拍,拍完了再拍合戏,最后再拍他的单独的戏码,先静静心,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就开窍了呢?
这个小变动,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呵呵呵,虽然碍于萧青的势力和咖位,没人直接说,但话里话中透出来的意思么,反正大家都懂。
萧青的感想?能好受吗?不好受又能怎么办呢?路是自己选的,怨天怨地怨自己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系列拍摄中,顾阳的戏最多,刚好他现在的势头很猛,就这么一路拍了下去。
这一场,是大战结束之后,姬鸩和镇上之人的告别。
麒麟事件一出,左将军一死,当年的姬家孤儿还活着的事qíng就不可能瞒得下去,于其等着祝何生派军来打,不如自己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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