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接到温瑞的电话,激动得要命,一向巧舌如簧的她都有点结巴了:“温、温瑞,你好啦?”
温瑞脑壳都有点疼,他有点尴尬地解释了他的恶作剧,原本以为顾雅会支持他说句“好样的”,却得到了顾雅与他想象里大相径庭的反应。顾雅大骂他是“白眼láng”。她尖锐的声音让温瑞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的有点过分了。“你这是要把你爸弄死啊!”温海林的崩溃、憔悴、失控,顾雅是见证人。她帮著温海林厉声指责温瑞的“过分”。温瑞的一句“他活该”卡在嗓子眼, 死活说不出来。
顾雅虽然为温海林觉得生气,却也不是口无遮拦的人,温瑞做得再过火都是温海林的宝贝疙瘩,等数落够了,她调整了qíng绪,没好气地问:“我的祖宗,所以你现在打电话我,是想gān什麽?”她在电话这头翻了个大白眼:“我先和你事先把话说明白了。我前几天刚犯事,你爸就等著揪我的小辫子呢,如果是触霉头的事qíng,你别想让我去做!”顾雅懂得明哲保身,温瑞犯了什麽事,温海林都能轻轻放过,不予追究。可她顾雅算什麽啊?要是帮著温瑞作jian犯科,温海林还不剥了她的皮?
温瑞有求於人,被骂了也只得“咯咯”地赔著笑。顾雅才不吃他这套:“有话快说!”
温瑞gān笑著:“顾雅姐,快人快语,那我也不转弯抹角了!”
顾雅嘴上骂他作“小滑头”,心里却可高兴了。温瑞完好无损,这是这几个月来她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
虽然顾雅推三阻四,可还是禁不住温瑞的软磨硬泡。她到最後还是被温瑞“征用”作了特务。她趁温海林不在公司的时候,借著送重要文件的名头,进了温海林的办公室。轻手轻脚地翻起了温海林的桌面和抽屉。她长这麽第一回做贼,心虚得很,好不容易翻到了温海林放在抽屉里的检验单,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拍照,就听见门外有动静,赶忙把抽屉关上,假装要往外走,温海林推门进来,看见她明显一愣。她立马解释:“宋氏那头供料的新合同已经出来了,给您放在桌上了,您有空看一下,签个字吧。”她很心虚,却竭力和平常一样和温海林对视。
温海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糙糙翻了一下合同,叫住正想往外走的顾雅。顾雅做贼心虚立刻问:“有什麽事qíng麽?”
温海林没空管她的心思,“打电话给宋总,就说我要和他约著喝茶。”两家的合作已经不是一两年了,年前的时候因为宋氏对原料价位的哄抬,两边闹过一次不愉快,但应当已经解决了,顾雅拿不住温海林的意思,却也不多问,应了一句,转头就安排去了。
宋立的事qíng,温海林已经听人说了。这小子和温瑞早年间是同学,前几个月见过面。之後温瑞整个事件的策划和外援,少不了是那小子使得坏。他念在两家十多年的jiāoqíng上,没有亲自动手。但老宋对独苗宋立的管教不严,殃及他的温瑞,他却没办法袖手旁观,轻轻放过。
顾雅拿不准什麽时候打电话给温瑞比较好,她只好等温瑞在方便的时候打给她。好死不死的,温瑞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温海林办公室汇报近期工作,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温海林见她窘迫的神qíng,不由地开口逗她:“男朋友?”
顾雅连忙否认,温海林却摆出明白事理的大度,轻声吩咐:“去接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这麽下去,该嫁不出去了。”
顾雅额头青筋都出来了,上司赤luǒ的打趣调戏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她想要是老娘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是被你们父子俩给祸害的。
转念又想:电话那头的人要真是我男朋友,那要上火著急的人还不就是你温海林本人麽?
猫腻23
“有什麽发现麽?”温瑞被温海林逗得心里难受,语气也不如前几天轻松的。
“祖宗,差点被你吓死。”顾雅躲进洗手间接电话,要是被温海林发现她和温瑞之前有联络,还不当场按“叛国”把她处斩咯。“我发现你爸抽屉里有几张DNA对比单,上头写了你的名字,不知道和谁做的对比,但匹配度才百分之几。”
温瑞皱著眉头歪著脑袋想,“我记起来了。”他眯起了眼睛,那神态活像温海林动怒时的样子。他和温海林虽然没有的血缘关系,可他到底叫温海林“爸爸”叫了快二十年。他冷冷一哼,只叹自己失策,没想到温海林那老狐狸还有这手。
“别卖关子,什麽qíng况啊?”顾雅一头雾水,她需要一番解释。
温瑞没打算卖关子:“我记起个事,我刚进温家的时候,我爸就亲手给我剪过头发。只是没想到,他把我五岁的毛发当‘胎毛’,留到现在。”
顾雅被这番狗血都快折腾哭了,她握著手机和温瑞商量:“温瑞,你爸有多爱你,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和他就别再作了,好好过日子,行麽?”
温瑞撇撇嘴,不以为然,面上却痛快地答应:“那是当然!”他满肚的坏水蠢蠢yù动,这个爱演戏的老男人,得意不了太久了,他一准收拾了他!
这夜回家,温海林扑了个空,这回他有点惊讶。掏出手机找人,温瑞那边的电话通了没人接。温海林随即拨电话给跟著温瑞的人。
“先生。”那头是震耳yù聋的音乐声,成天尾随温瑞的人扯著嗓子才能勉qiáng让温海林听清他的声音。
挂了电话,温海林立刻开车前往市区。温瑞那小子竟跑去了“豪庭国际”。
“豪庭国际”的老板叫苏鸣和温海林有点jiāoqíng,听底下人说温先生来了,赶紧从楼上贵宾室里出来迎接。温海林没去他自己的专属的房间,倒是直奔楼下的表演场。苏鸣皱著眉头心道:表演场里龙蛇混杂,温海林去那做什麽?虽然这麽想,但也不敢怠慢,苏鸣一转身也进表演场了。
温海林进了表演场,就忙著到处找温瑞。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让他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在看到温瑞和一帮穿著低俗的痞子一起,在卡座里已经喝得昏头时,温海林觉得自己都要被这祖宗气爆了。
他穿著体面,眼神轻蔑地穿过人群,想要把在沙发上已经软成一滩水的温瑞捞走,却被人拦住。“这位,凡事讲究先来後到,这哥们儿今个儿和我们玩得尽兴,你跑来这麽搅局,太他妈不把我们这些弟兄放在眼里了。”
温海林一皱眉头,没人敢和他这麽说话,他无视这些拦在他面前的人,还没碰到温瑞,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就朝他挥了拳头。
距离上回温海林和人打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qíng了,他很少亲自动手,特别是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处境里。对方人多,但温海林也不是省油的灯。可给苏鸣看下头肠子的人却不知死活跑出来打岔。他们这样的角色,平日里怎麽可能接触到温海林,和那几个常年出入楼下表演场的个年轻人倒是很熟。帮熟欺生,那些剃著小平头的保安,夥同著和温瑞坐在一起的年轻人,压制了温海林的动作。温海林怒气中烧,却不显露,只是眼神如毒地盯著在场几人的脸孔。那些自觉占了上风的人立刻笑容满面,站在保安们身後,低声告状,要让“兄弟”帮他们出气。
其中一个穿著黑T恤的人保安被戴了高帽,又见表演场里的很多人向这里瞩目,摸了把寸头,对著温海林杀jī儆猴般地耍横:“你他妈什麽东西!敢跑来这里撒横!”他刚扬起手想教训一下温海林,就被人从身後“啪”一个大头巴掌。他正逞凶,竟有人敢偷袭他,他怒目而视,等看清了来人,却立刻低头称小:“ 涛哥好!”
那被保安称为涛哥的是苏鸣的心腹,苏鸣从他身後走出来,看见已经稍微负伤的温海林面色如霜,此时,他很庆幸亲自跑了一趟,不然等事qíng报到他那,就真真是不可收拾了。
温海林嘴角被人的拳头擦了一记,苏鸣的人麻利地给他递了用来敷伤口的冰毛巾,他没有却没有接。楼下表演场不到五分锺就被清场了,那些方才还狐假虎威的保安跪在温海林脚边连大气都不敢出。温海林则站在原地,眼睛盯著还在沙发上发愣的温瑞。他的状态和喝醉了很不一样,眼神空dòng,嘴角却带著微微的笑意,温海林观察他许久,心中愈发bào怒。
苏鸣见他不说话,赶忙上来招呼:“温总……”此时的温海林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他无视苏鸣伸在半空中想同他握手的手,弯腰把温瑞抱起来。
苏鸣一个眼神,站在他身边的许涛连忙上去想给温海林帮把手,却被温海林避开了。温海林抬腿想走,但被那些跪在路中央的保安挡了道,他也不言语只是垂眼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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