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那。”指代不明地模糊带过。
在过亮的白炽灯的光照下,一排一排的树木叫嚣著从车侧擦过,透过玻璃窗钮嘉信只看见一道道墨绿色的弧线,他侧目望著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那人高傲的下巴尖削得恰到好处,那双眸子专注地盯著前方,钮嘉信撇过头继续盯著窗外发愣,心里空空的。方才的电话,他听见了一个名字,“静”,还有格外刺耳的名词“赠品”,静是谁,赠品又是什麽?这些,他不得而知。但隐约地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流,那人过分优雅的从容,让他内心无处逃遁的恐慌变得格外可笑。现在这一出演的又是什麽?深夜,带著旧爱去寻新欢?他的嘴角下意识地向上翘,露出极为揶揄的笑容。
“不喜欢你这样的笑容。”墨宁突然转过头正视他。钮嘉信没有答话。
不喜欢…吗,我何必要在乎你喜不喜欢?他这样地想著,心里却涌溢出压抑的qíng绪,压得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你别胡思乱想,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钮嘉信的似笑非笑让墨宁心里也乱乱的。
钮仍是沈默,大学里的教育同出社会後的磨练,实著消磨了钮的轻狂,可到了这个少年面前钮却表现出异常的寡言。
登天的感觉43(美攻qiáng受 自卑受)
“吱呀”巨大的门被开启,惹眼的红色跑车开入黑色的铁门之中。
偏暗的灯光映出的独属於自然的风光,吸引了钮的注意,在繁华的大都市周围竟会出现这样一片旖旎。他只觉得自己忽得置身在小桥流水人家式的童话中,“喜欢?”墨宁熟练地打著方向盘。
“嗯。”由衷地回答,在很小的时候就幻想过,自己能够住在山明水秀,了无人迹的地方。
竹制的管承不住露珠的重量,晃动了几下,终将露水如数倒入了小池中。在前段美丽的自然风後,他们进入了具有极浓的日式风格的庭院。
“不太喜欢日式的。”钮嘉信压低了嗓音,低低地说了一句。
“喜欢中国风?”前方出现了一个身著黑衣的男子举起了他的手,墨宁下了车窗。男子恭敬地屈身,说了几句钮嘉信完全不懂的日语。墨宁露出一抹笑意。张扬地将跑车停在路中央。
全木结构的房子,并不显得小气。黑衣男子拉开轻盈的木制门,柔和的光线she出来。
坐在主座的男人冰冷的目光进入钮嘉信的瞳孔里,直觉告诉钮嘉信这个人很危险。
不同於墨宁美中的优雅的贵气。这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不可一世的冰冷与如虎豹豺láng的野xing,他长得jīng致,身高与钮嘉信齐平,头发比墨宁的稍短,随意地散开在肩膀两侧。男人站起身,礼貌地向墨宁点头,墨宁脸上的笑容掺杂了一份商场的虚伪与客套。
“墨这次来莫非是想要带走赠品?”他问得很直接,似乎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静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要回已赠出的东西,不过在这种静谧之处收藏一头shòu可不好玩。”墨宁慵懒地靠在小叶紫杉制的靠背上。
“在我的国度,优秀的驯shòu师都喜欢在幽僻之地驯服自己的宠物。”依旧是想象中的平淡,墨宁无聊地撇嘴,不敢苟同。
钮嘉信站在墨宁身後,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入座。
当他听到“静”这一称呼时,双手不觉握成拳状。
“钮,坐下。”墨宁的语气突然冷淡起来。
被称作静的男人看了一眼稍显拘束的钮嘉信,很快又转瞥向在桌旁站著的男人,用纯正的日语简单地jiāo代了几句。
柔和的光线与他美却冷冰的线条构成鲜明的对比,狭长的双目折she出寒冷的光芒,高挺的鼻子下是似乎永远抿紧的,线条圆润却丝毫不软弱的红唇。相较墨宁削尖的下颚,静的颚型稍微宽些,但比起普通的男人来又尖了许多,这使他低头俯视时更具威慑力。
“你好,很愉快见到你。”礼貌地打著招呼,却没有伸手的打算,话语上虽透露出愉快,可冰冷的表qíng完全没有一点愉快的样子。
钮嘉信从脊梁处生出一份寒来,要不是还没有见到尹悦,他甚至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
“哥?”
“小悦。”站起身,进入视野的这个男人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头发短了一些外基本没有什麽变化。钮嘉信稍微安心了一点。可男人一拐一拐极度怪异的走路姿势让他萌生了不祥的预感。
“哥。”想起那夜的事,觉得羞愧地低下头,却撞上静平静如水的眸子。心里一慌。
“小悦,你怎麽会在这。”
“我…我和静是…好…好朋友。”天哪,他到底在说些什麽。遇见男人不悦的眼神尹悦有一种想咬掉舌头的冲动。
“小悦…你…”钮嘉信准备了很多话要问,可是却一时无法表达。
“哥。”小悦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那晚…对不起。”静的倏然一瞥,看得小悦毛骨悚然,那人的呷醋他在狱中就见识过了。
静颔首,小悦离他更近了些,怎奈被那人一把抱上腿,他僵硬地想要起身,静波澜不起的眸中忽闪过bào戾的占有yù,“坐著。”静的声音略显嘶哑这是他发怒的征兆。尹悦难堪地撇过头,他几乎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钮嘉信的脸。钮嘉信会怎麽看他…他闭上眼睛,静的膝盖恶意地顶著他被撕裂的禁地。
登天的感觉44(美攻qiáng受 自卑受)
“如你所见,悦在我这过得很好,剩下的所有都不劳你cao心。”
纯熟的中文让人无法辨别他的国籍,但是有些东西不需要语言就能自然地传达。例如在眼下这种微妙的境地下,送客二字不用主人开口。
“那麽,静,我们先告辞了。”颔首示意,墨宁带著笑容拉起钮离开。
钮嘉信挣脱墨宁的桎梏。
“钮!”墨宁的音调陡然上升,威胁之qíng充溢其中,静微眯起眸子看他,钮嘉信走到静面前,“让我和小悦单独呆一会儿。”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只是想和自己昔日的夥伴说些事qíng。
静上下打量著钮,对方的审视让钮嘉信浑身不自在,他qiáng抑住自己心头本能的逃避yù望。
“NO。”圆滑的美式发音,震动了钮嘉信的耳膜。
“你没有立场说不。”钮一字一顿的挑衅让双方之间的氛围变得扭曲而微妙。
墨宁靠在墙上,调整了一个让他舒服的站姿,钮嘉信qiáng硬的一面他并不了解,只是部分的调查资料显示了钮嘉信曾经狂妄而嚣张的戾气,经过接触墨宁发觉了这个外表qiáng硬男子的软弱,所以那些资料他一笑置之。
可现在,钮嘉信出人意外的镇定让墨宁在心里颜开。在对手和自己实力悬殊巨大的qíng况下,这样的挑衅是需要勇气的。
墨宁在静遐似平静的脸上找寻到了一丝马脚,那对暗色瞳孔的逐渐缩小,在外人眼里似乎在旋转,瞳孔骤然由不起眼的暗色调变为深沈而浓重堇色。这便是“láng眸”称号的由来,在其bào怒前瞳孔会变色。
“静。”尹悦感受到钮嘉信与静之间的对峙,他压低声音地叫了一声那人的名字。肯求一般地附在他耳边说:“今晚,我等你。”这承诺如同jiāo易的筹码,也是尹悦所能付出的一切代价。“你要和这个人独处?”冰冷的声音让尹悦一颤,他别无选择地点头。“好,2分锺。”抬腕瞥了一眼表,冷著脸绕过钮嘉信向屋内另一个房间走去。
墨宁也莞尔一笑,向钮投去意味不明的一望,随静一同进了房。
“小悦你怎麽会在这?”钮嘉信拉过gān站了许久的尹悦,压抑了很久的问题终於如愿以偿地被提出,可换来的却不是gān脆的回答,而是尹悦的一脸难堪。
“好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心里苦苦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最不想提及的东西。
“小悦…那年的事…”他说这话时又迟疑,却仍是硬著头皮说出来。
“哥…那件事,我不怪你。”小悦拉起钮嘉信的手,这宽大的掌,曾握住了他们很多人的全部幸福,“一切…一开始就是个圈套,我是早是晚地向里跳都不是问题。”他的笑中掺和了认命的无奈,身处囹圄被那人从里到外的凌rǔ占有後,他就知道,他完了。
“圈套?”钮嘉信皱眉,不置信地挑眉。
“我伤的那个人是静的手下,而逮捕我的那帮警察,也是静早就安排好的,就算哥没有报警,我一样会被关。”小悦眼里几乎溢出泪来。
“哥…你知道麽,人最终还是不得不信命运二字。”比起静他所处地位实在太过弱势,弱ròuqiáng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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