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_筱禾【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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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换车的通道里,我们又看见某中国人在拉二胡,曲子应该是赛马,节奏很欢快。我虽然对音乐一窍不通,但我知道他拉得非常好,后来经过攀谈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此位老兄曾是民族乐团的首席二胡。但我实在怀疑那些美国人能否欣赏这两根弦的中国乐器。

  我悄悄往音乐家只有几个硬币的琴盒里放了一块钱。在我和那人闲聊时,我发现他正注视翔子,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大概翔子已经往盒子里放了钱,那角落里叠着的二十块的钞票一定是刚刚放进去的。翔子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一样对演奏家尴尬一笑,然后催促我:走吧。

  那老兄什么都没说,当我们已经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他对我们稍微大声地叫了一句:“GOOD LUCK!”

  我们转过身,听翔子回答:“你也是!”

  下午我和翔子提着四只大龙虾,四包水饺回家。当天晚上,我服务到家,全部将蒸好的龙虾ròu剥出来,因为翔子的手还没痊愈。我们一边啃着龙虾,一边喝酒,一边抽烟。吃舒服了我们相互调戏,滚到一起快乐一番。然后我们穿了衣服又吃又喝又抽又上chuáng,我们要看看最高记录是几次,是翔子牛还是我牛。

  如果我说我们那天晚上过得特别幸福,某些旁人大概会说你们是借酒浇愁苦中作乐。那是他自作聪明了。

  新郎挽着他美丽的新娘入dòng房确实是一种幸福,作为成功人士被众人瞩目是一种幸福,有钱的老板花大把银子带全家去旅游圣地度假也是种幸福。我和戴晓翔一起非常投入地品尝着龙虾的鲜美,五粮液的醇香,在yù望的海洋里无拘无束地快乐畅游同样是一种幸福的体验。

  三十五

  没开chūn呢,本就撞上桃花运了,他和以盛产美女而出名的多美尼加共和国来的女孩好上了,本又陷入了认真而làng漫的jiāo往中。

  本在我们系混得不错,在金工间里算是小头目。如果论gān活儿手巧心灵当数杰森,但杰森肯定是当不了头,别看他爷爷辈就已经在美国落脚,但不够开朗的个xing是不是从基因里传下来的?总之他远不如本能说会道、会讨众人特别是教授们的喜欢。

  自刚刚来这里,王芳就说过jiāo流太重要了,以后认识了校友会里一些已经“进入主流”的学长们,听他们语重心长地一再qiáng调要努力学习狂喷海侃,水平低没关系,做不出来也不要紧,能“白话”就行。几年之后,全国人民才从本山大哥那里懵懂了呼悠的重要xing,所以说还是西方“先进”些,不服不行。

  本找到了美人作为女朋友就更加喜欢侃了,那天一起在实验室的还有一个同本关系非常铁的哥们儿,是另外一个系的技工。我们从那个很有名的幼女童星被杀案聊到失踪的女童,从失踪的女童聊到养小孩的安全问题。那天我也嘴欠,随口说了句养儿子简单,比养女儿安全,然后本摇头反驳我说GAY就专门xing骚扰小男孩。

  当时本话音未落,我就感觉被人击重要害一样,有没有脸红不好说,反正是闭嘴沉默了。

  “THAT’S DISGUSTING!”本那个已经结婚并有一儿一女的朋友补充了一句。

  本说的那句话逻辑完全错误,骚扰男童的也许是GAY,但GAY并不都骚扰男童。而且那么多女童被色láng骚扰甚至杀害,也没人说骚扰小女孩的是异xing恋者。但我还是被他们的语言给刺激到,潜意识里假设我未来的儿子有可能被某王八蛋骚扰,我一定买支枪把他给崩了!我承认自己当时思维混乱,并有qiáng烈的心理yīn影。

  这混乱和yīn影造成的直接与间接后果是我与本的关系自那以后渐渐疏远,我对自己说:丫一蓝领工人,我跟他搞那么近太降低水准太丢份儿!但混乱和yīn影丝毫没有影响到我对翔子的态度,戴晓翔就像万丈光芒,他在我头顶一照she,yīn影立刻消失,混乱也找不见了。

  星期五晚上,我带翔子来到王芳曾介绍我去的华美协会。那天放映一部老电影,《蓝风筝》,据说国内也没公演,值得一看。电影结束,大家喝点水吃些点心之类的东西。

  在人群里,我看见了王芳,她没有看到我。她当时被两个人陪同,他们一左一右,表现出对王芳的体贴。那是两个男人,两个五六十岁秃顶的白种男人。

  眼前的qíng景让我非常不舒服。如果王芳和一个比我还高大还帅气的中国小伙儿在一起,我可能也不舒服,但绝对比现在感觉好。我尽量避免让王芳发现我,去寻找翔子,我想回家了。

  翔子在一个角落里站着喝水,他的目光瞥向不远处的几个人。那是三女两男,很典型的从国内刚来的学生打扮。其中一个女孩非常出众,我早就注意到她,她一定是被男人看习惯了,同我有几秒钟的目光jiāo换,然后若无其事地与她的朋友们攀谈。

  戴晓翔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满脸写着懒散和漫不经心,带着如此表qíng一次又一次瞥向美女。

  “咱们也不跳舞,回家吧?”我对翔子说。

  翔子没回答,他似乎在犹豫。

  “我看见王芳了,不想让她看见我。咱们走吧。”我再次对翔子要求。

  戴晓翔微微点头,我感觉他有恋恋不舍的意思。

  我们走在曼哈顿的大街上,手里没有扛着椅子提着画板,很悠闲地沉默着漫步。

  “……刚才有个女的挺够味儿的,你看见了吗?”我处心积虑地说了一句。

  “还行吧,也不是特别漂亮,鼻子不够秀气,下巴收得太狠,从侧面看轮廓很一般。”

  我佩服画家敏锐的观察能力,他就那么一眼一眼地瞟,要看多少眼才能看出这么多内容!我沉默了,因为我心里有千言万语,我有很多的问题。

  我问戴晓翔是那女的xing感还是我xing感?我问戴晓翔为什么和我上了chuáng还不对我负责,继续朝三暮四?我问戴晓翔他是不是一个勇敢的同xing恋?我问戴晓翔我们能不能做一对相伴一生的、又没有所谓女xing心理的、而且不去骚扰小男孩的同xingqíng侣?我实在想不出哪一句更合适问出口。

  后来翔子问起王芳,我敷衍了他。

  “怎么了?”敏感的戴晓翔笑着问我。

  我一冷笑,不说话。我要学一学女人的捉摸不定和矜持。

  “你是不是还想王芳啊?”翔子问我的时候表qíng很严肃。

  我一边感慨艺术家的直觉一边回答:“其实我没和她结婚是个错误。”

  戴晓翔那双不很大而且单眼皮、但就是那么耐看的眼睛瞪得明溜溜的。

  这回可好,轮到他玩儿深沉了。

  我们深沉着坐上地铁,深沉着回家,深沉着上了chuáng。我吻过翔子以后对他安慰和表白:如果和戴晓翔这么在一起,我不会同任何人结婚。翔子满意而得意地笑。我问:你呢?翔子又笑了,他起身开始亲吻我。我提高嗓门再喊:我问你呢,你说啊?翔子的舌尖在我马眼儿上打转,我立刻就闭嘴了。

  翔子第一次真正为我口jiāo。光看着翔子的那些动作,就能把我慡死!

  当翔子的jīng华一点没糟蹋地全部被我正在往肚子里吞咽时,他脸上带着cháo红、拽着我的头发,眼睛半睁半闭说了三句话:

  ……你真……

  ……离不开你了……

  ……喜欢死了……

  我自做主张把那三句话重新排列组合,就是:喜欢死你了,真离不开你了。

  三十六

  很意外的,我接到了赵敏的电话。自从搬到皇后区,我没再跟她联系,她是从一个同学那里得到我的新电话号码。赵敏说她弟弟来美国念书了,今年chūn季入学,从纽约转机。赵敏求我接他弟弟,两天后再给他送上去外州的飞机。

  我是第一次见赵敏的弟弟,很jīng神的一个小伙子,而且和赵敏张得非常相像。他们家基因真不错,相同的模样长在女孩子脸上就透出妩媚,长在男孩子脸上清秀不失阳刚。

  这回翔子手机里跟我讲好,晚上让那小孩子自己睡垫子,我们还睡在chuáng上。我虽然感觉这么对前小舅子不太好,但又想与这帅弟同chuáng,别说翔子不放心,我自己都不放心。

  “小舅子”告诉我他出国前jiāo了三万块的违约金培养费,都是他姐姐到处给他借的。他姐夫,也就是赵敏的老公正做生意呢,很艰难,但前景很乐观,也许几年后就将到了收获的季节。我问小伙子身上带多少钱,他说一百块。因为实在不想让他姐姐再找人借钱,而且他指望着立刻从学校拿到钱立刻还债。

  小伙子不但模样好,人也令我喜欢。再考虑到赵敏的这层关系,于是我英雄主义瞎泛滥,第二天从银行里取出500块钱,我告诉他有的学校给支票没有那么快,要租房子要去银行开户要买食物基本用品……很多事qíng都需要手里有点钱。这五百块钱他什么时候钱多得考虑出去玩了,什么时候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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