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武惟扬忍不住笑。
说搞定,不见得。不过也许是知道孩子年岁越长父母对其约束力越小,所以段氏夫妇现在对他们的事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种态度也可以理解成是默许,所以现在他和段晓渝基本上是半公开化了。
看到他一副幸福居家男人的样子嘉少不禁哼了一声,酸溜溜地道:“谢我这个媒人吧,要不是我当时cha了那一杠子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借酒浇愁呢。”
武惟扬想了下,觉得还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当初嘉少说不破不立时他还觉得是风凉话,但现在来想,真是被他说中了。
“待会去吃啥?要不要叫上你那条鱼?”
武惟扬呃一声道:“算了,就我俩吃吧。晓渝他对你……还是有点心结的……”虽然段晓渝从来都没这样说过,但身为爱人,他不说武惟扬心里也明白。
嘉少嗤一声,把头一转。这一转,却让他看到了外面的办公大厅。
三月正值公司的周年纪念,底下的代理商们纷纷前来领取这次活动道具顺便jiāo纳第一季度的费用。嘉少注意到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正笑着同外面的职员讲话,又俯下身来签了个字,那与她对话的职员让她稍等,片刻后便拿着她签过字的文件走进办公室来。
“武总。”
文件被嘉少中途截了过去,慢条斯理地翻开看了下后面的报价单,对着武惟扬挑了下眉。
武惟扬也知道他在看什么,便咳嗽一声,示意那职员先出去。果然,等办公室的门一关上嘉少就调侃开了:“这是个什么价呀?人qíng价?”
武惟扬笑。
“你这爱屋及乌也太周到了吧,连他前妻也这么照顾?!”
武惟扬扬手从他手上抢过那份文件,一边摊开签字一边悠悠地道:“你呀,你知道有孩子的夫妻离婚后复合的机率有多大吗?”所以他绝不能让吕娟的生活出现一丁点问题,不能给她找上段晓渝的机会,她生活得顺心,他才能顺心。
嘉少呼一口气,摇头,一副I服了YOU的无奈表qíng。
呯呯呯,忽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武惟扬的秘书:“武总,前台说有位程先生求见。”说着递上名片。
武惟扬接过来看了下,不禁一愣。“他怎么来了?”
“谁啊?”嘉少扒拉过那张名片,一看之下也有些发怔,“你跟新华社的人还有jiāoqíng?”
“就以前吃过两次饭而已……”武惟扬纳罕地说着却也不敢怠慢地站起身来,整了整领带道:“快请。”
两位客人很快在秘书的带领下步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位五十余岁的长者,两鬓已有些斑白,但因修剪得整齐,看上去便别有一番气度。俗话说来者都是客,所以武惟扬表现得还是很热qíng很欢迎的,立刻满面堆笑地迎上去握手:“哎呀,今天什么风把程社长chuī来了,稀客,稀客啊。”
那老者也紧握着他的手笑回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今天来,乃是有事求你这尊真佛啊。”
“哎哟,程社长是长辈,这么说真是太折煞我了。”武惟扬一脸受不起地笑着,连忙请客人入座,又让秘书上茶,上好茶。待到茶水端上来秘书退出去之后武惟扬才微微倾了下身,笑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需要本人效劳?”
那老者笑了下,没有正面回答他,只对他带来的那人叹道:“武总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听说马上还要在香港开设分公司了?”
这最后一句话问的却是武惟扬。武惟扬不知其来意,便客气地笑了下道:“呃,是。”
“哦,香港那位置比较特殊,也算是个桥头堡吧。那,主管分公司的人可选好了吗?”
武惟扬愣了下,视线不由得在他带来的那人脸上一溜。都是千年的狐狸,有些话其实真不需要说太明。武惟扬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脸上却笑意不变,很快就顺着他话风道:“倒是还没呢,不知程社长有没有什么好人选推荐?”
果然上道,难怪生意能做这么大。程社长赞许地笑着点头:“武总真是个知心人啊……来,我给你介绍我身边这位秦笃渊,秦先生。”
那位秦先生微笑着站了起来,颇有礼貌地向武惟扬鞠了个躬:“武总您好,这是我的简历。”
武惟扬细细打量了他两眼,笑着示意他坐,一边也接过那摞简历开始翻阅。喔,若从简历来看的话,这位秦先生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名校毕业,有博士学位,还曾在国内知名公司担任过要职,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
貌似认真地翻阅着,武惟扬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如果今天这位介绍者只是个寻常的生意人,那他肯定不会多想,只当是长辈给子侄介绍个工作就完了。可这介绍者并非普通人,乃新华社分社社长,前些年从北京调来。本来没什么jiāoqíng的人忽然要通过这样一个途径介绍一个人去香港,潜伏?暗战?
武惟扬沉思着,眼角微微瞟了一眼旁边的休息室,他猜刚才的对话嘉少在里面已听得很清楚,不知他有没有跟自己一样的感觉?
简历不宜翻阅太久,武惟扬很快就合上,也迅速作出了决定。
“人才啊,我们公司很需要秦先生这样的人才!”
于是,宾主尽欢。
笑着送走了程社长和那位即将走马上任的秦总经理,武惟扬刚关上门,嘉少砰一声,一脸铁青地摔门出来。
“王八蛋,打主意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武惟扬沉吟了下道:“你也觉得他是?”
“绝bī是啊!”嘉少恼怒极了。刚刚武惟扬和程社长寒喧时可能没注意,但他透着细碎的玻璃门可看得很清楚!那秦笃渊一进来眼神便往休息室这边瞟了一眼,有这种警惕心的怎么可能只是个简单白领!
“哦?”武惟扬露出点感兴趣的神色:“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生生的特工呢……”回想刚刚那秦笃渊,身材并不显壮,莫非是那种穿上衣显瘦,脱了才发现肌ròu紧致,蕴含力量的类型?
嘉少烦躁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一会儿又站定了问他:“你真要让他去管香港分公司?”
“为什么不?”如果说之前武惟扬还有那么点犹疑,但现在却真的拿定了主意。人家都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了,现在只不过是要借他公司主管的身份一用,他武惟扬这点力还是愿意为国家出的吧。
嘉少拍了下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说。”
“以前有个当兵的,退伍后去香港开了家公司,创律公司。”
武惟扬想了下,“没听说过。”
“柯受良飞越huáng河总听过吧?这家公司是主要赞助商。”
武惟扬哦一声。
“后来他们开了一家澳门分公司,扬言要进军博彩业,申请赌牌,还雄心勃勃地准备买一条船,搞赌船。”
武惟扬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赌船这个词颇为耳熟,是和哪个新闻联系起来过?
“花了两年时间,这条船终于拖回国了,结果到大连港的当天澳门那边就传出消息,创律公司的博彩许可证被吊销,公司宣布破产。他们买船的资金是向国内银行贷的款,破产消息一传出来银行马上表示以资抵债,这条船收为国有——你现在能猜到这条船是什么船吗?”
武惟扬笑着道:“瓦良格。现在的辽宁舰。”
“答对了!”嘉少按着桌子问他:“你想不想步创律公司的后尘?”
武惟扬认真想了下才答道:“我觉得可以啊,如果哪天,国家真的需要我倾家dàng产的话。”
嘉少一愣,忽然无话可说,一矮身,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身为权贵之后,他其实也知道国家和个人的关系,更知道香港那地方庙小妖风大,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在那种各国势力暗流涌动的地方,暗线上的战斗越发危险而复杂……可是,可是……
嘉少眼中神qíng变幻似在挣扎,好半晌才拍了下桌子,发怒道:“总而言之,不行!我不能让那姓秦的随意拿我们的心血玩儿,香港那条线我们搭得多不容易,我,我们得派个人过去盯着他!”
武惟扬唔一声,摸着下巴仔细考虑。
嘉少这话说得倒是有些在理,如果秦笃渊真是政府特工,那他的简历到底有多少可信xing?那边毕竟是好几亿的投资,能保住当然还是保住才好……
“好吧,那你说派个什么人去协助他才合适?”
第一,这个人的职位不能低于秦笃渊,不然没权利过问他的决策;第二,这个人不能一味压着秦笃渊,不然人家也不好开展工作;第三,最好是知道秦笃渊暗线身份的,该出手帮忙时还是要帮,毕竟,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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