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无奈地走过去,凭什麽?明知逝去这个男人还要如此任xing……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啊,我们已经陌路仇恨至如此,非得再添多余的爱怨吗?
“玩得好吗?”看著我走进,他冰冷的说。
我擦过他的身,向机场外走去。
手被拽住,我没回头,沈声说:“放手。”
“玩得好吗?”他重复,冷得声音里要飞出刀子般。
“放手。”我平静地再说一次。
他不放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胳膊,那力度像是要把我骨头给捏碎,我忍住痛,稍稍偏过头:“李越天,别让我们都难堪……”人群又在打量著我们,所有关於心qíng的轻舞飞扬全都在这刻逝去。
“放手。”我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那边又加劲了力道,这麽一拉一扯间,手臂陡然剧痛,发出哢嚓声,手臂脱臼。
“你怎麽了?”下一刻,立马被一个人抱住,耳边是李越天bào躁的声音:“怎麽了?”手被抬起,又是一阵剧痛。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进入口中,为什麽?他非要愚蠢至此,连表面和平都不愿给予……我明明……那麽爱过他……他只能回给我痛苦伤悲吗?
再没有眼泪可流,我只好隔著墨镜看著他,他的眼睛也藏在墨镜里,我们的视线里,隔了无法跨越的两条海沟,谁也看不清谁,再也达不到彼岸。
第75章
“小唯……”他看著我,嘴在哆嗦。
我无力再有任何动作语言,疼痛通过我的身体发泄成冷汗,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冷冷的看著那个拿著我手臂一脸悔恨的憔悴男人。
他打著电话,一弯腰想抱起我,我闪开,就算这个动作更让我痛苦。
另一手被他拉著,我再没有余力抵抗,到了机场医院,任医院的人照片推拿打石膏,三四个医生围著打转,李越天蹲在我前面,怔怔地看著那些人在我手上的动作。
他的眼睛看向我的脸,看著我的嘴,嘶哑著声音说:“别咬了,我让他们打止痛药。”
撇过头不看他,忍著,不想再恨他,我不想恨,这样只会让两人再牵扯,我不爱他,恨也我不给他。
医生还在打石膏,他在一旁看著,视线在我身上打转,我闭著眼,随他怎麽样,不听不看不说。
“小唯,跟我说说话。”迟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的呼吸chuī在了的耳际。
我厌烦地撇到另一边,我不想佯装若无其事,至少现在不,我没那个力气。
“啊……”一道嘶吼声,随著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烈响起,医务室一片混乱,一片惊叫声,“李先生……”
“出血了,快拿那边的药具过来……”一道惊慌的女声在叫。
我闭著眼睛不为所动,又发狂了?他痛苦?这样也好,知道痛苦就好,只是,他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苦?有没有想过,比他承受更多的我,在痛苦的时候,我又该如何?
他爱我,真可笑……他的爱,竟然只能沦落到只能伤害我一个人的地步,真可笑,再痴狂再浓烈也不过如此……都不过是伤人的道具。
半睁开眼,墨镜底下那摊黑色的血,爱,沾满了毒药,不再gān净。
“小唯……”李越天扑到我前面,用染著鲜血的手捧著我的脸:“小唯,你原谅我,原谅我,我快疯了,快疯了,别bī我。”
他的唇凑上来,落在我的脸上,冰冷一片,我没有躲闪,张开嘴,冷冷地说:“滚开。”
他看了我好几秒,尔後笑了:“你生气了?我又做错了?”他拿过我没受伤的另一手,冰凉的唇印在上面,冷到我心底:“我知道,我又错了。我只是……”他闭了闭了眼,看似很艰难地说,“我只是受不了,我受不了你可能会爱上别的人,你一直都只是爱我的,我受不了。”他把头埋在我的腰间,他在颤抖,在示弱,他又得知了什麽,或许终於迟钝地知道我真的已经放弃他了。
我恍忽,旁边的人站在那里不动,谁也不敢上前,一个比一个惊诧地盯著我们。
我感到荒唐,一切的一切,我认识他,我离开他,我再见到他,我把他从生命里剔除,这麽多年的时间,竟构成了一部可笑的荒谬至极的剧集。
“越天,那麽,你爱我吗?”
我看著自己断掉的手,再看看身上染著他鲜血的衣服:“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他慢慢地抬起头,惊惧地看著我,然後慢慢恢复平静,站起来,轻轻的说:“我爱你,也不能放弃你,除非我死。”
他看著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退到门边:“小唯,被你那样爱过,我还能去爱谁?”他笑,摇著头走出门,削瘦的背影,浓密的头发中藏著几抹白,那一逝不见的背影离开,满室的人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第76章
不敢让我妈知道这事,出了门有人在门口等著,是李越天派来的人。
我托著打石膏的手,绕过那个人,往外面走,拦了出租车就上,那个人跟在後面不语,开了车跟著。
回了住处已经是晚上,我一见我妈就满嘴胡言:“妈,坏了,我一下飞机就出车祸,你说我衰不衰……”我皱著眉,把包扔地上,然後一屁股坐沙发上,把在出租车上想好的理由随口给扔了出来。
我妈奔过来,拿著我手臂左看看右看看,问我:“没事吧?”
“没事,”我挥挥手:“伤手了。”
我妈看了我两眼,好像接受了这个理由,皱皱眉,念叨著:“北京这jiāo通……”却拿了笔,在石膏签了她的英文名字,然後点头说:“嗯,不错,以後放办公室里。”
这位母亲,知道天灾人祸必出有因,也从不对这种事大惊小怪,随口问问也不追究前因後果,只管按她自己的方式行事,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能跟她像母子,也能如像姐弟一样相处。
我哭笑不得,我妈却好整以暇地坐下:“来,跟我说说,你出趟门就能残疾回来不容易,这接下的工作怎麽办?给我个jiāo待……”我妈一脸我很好说话的模样。
“妈……”我举高我没受伤的手,“饶了我……”
章女士一把掌拍过来,恨铁不成钢语气:“我怎麽生了这麽个儿子,就没见过你好好安生过,呆著吧,养好了再说。”
电话响了,美丽的娘亲大人退场接电话举行电话会议,而我趴在沙发上,半晌动都不动不了,这半天下来,力气全无。
塞了满嘴的药躺chuáng上,衣服早已在医院换掉,但身上还有股浓厚的血腥味,镇定剂很快产生效果,脑袋一片空白睡去。
告了假,我怕又要成为公司私底下的闲言碎语了,像我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板的儿子想必就算有才华也得不了好评语。
但也不cao心,窝在家里用没伤著的手按著摇控器,我妈的工作日程是还要在这里呆二个月,公司发展得顺利,顺利得超出预期,她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电话响了,我妈打电话来很严肃地说:“你的手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笑著回道:“不告诉过你麽,小车祸。”
“什麽小车祸?”我妈声音尖利:“为什麽那李越天的手也伤了?你们打架了?”
我无语,也伤了?什麽意思?
我妈在那边深吸了口气,“小唯,告诉我,你们打架了?”
我皮皮的笑著回过去:“小打了一场,他也没捞著什麽便宜,安啦,没什麽事。”
“小唯,”我妈明显懊恼,“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来北京?”
“妈,真没事,”我收了笑意,平静地说:“没什麽,李越天的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以前那样的事qíng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我妈在那头沈默,最终挂了电话。
有天出门,从超市里买完东西出来,转角处是以前在北京时最爱的那家饭店,我看著玻璃门口,印著我的脸,淡薄没有感qíng,我朝上面的自己笑笑,但嘴角的笑意却显得苍白无神。
门里面,有道视线she向我,是李越天,右手打著石膏托住,而两只手的手掌板用白纱缠住,坐在他对面的,竟是齐晓松。
李越天看见我,淡淡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看见我没动,走了过来,他拉开门,用他没打石膏缠著纱布的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说:“他找我谈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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