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面那个跟我有张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看著我,表qíng难以猜测。
而李越天只是侧著头看著路面,用他一向冷表自持的声音说:“那天的事对不起,是我不对。”他回过头看著我,他的鼻子上有道赤红的伤痕,显然是新伤,没有用创口贴贴住,也没上药,这就麽一道痕迹明显地存在那高挺的鼻子处。
“我很容易在你身上犯错误,”他笑笑:“你知道的,遇上你的事我就跟一疯子一样,我知道这不能当借口,但我想是时候改改了。”
我一直看著他无语,我只是人懒懒的,心懒懒的,看见他,同样懒懒的无波无惊,他早已不是我的他,我已经放弃了他,我也报复过他,但最後,形同陌路是我给我们的选择。
我对他也残忍,无立场谴责他对我所做的。
“我送你。”他见我不说话,然後提议。
我摇头,让自己微笑道谢:“不用。”
提脚离去,他在背後说:“小唯,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让你受的苦,我必以受十倍还之。”
没有停住脚步,转过弯,把声音抛之脑後,上了出租车,我盯著车布上的一点污渍想:或许,有些事一开始就错了。
第77章
门铃响了,不迅之客到达。
视屏里那张跟我相似的脸出现,我开了门,站在门口等著他的进来。
他推门而进,温和笑脸相向,微微欠身。
我回以微笑,用手势请他入内。
“我听过你们的故事。”坐定,奉上果汁,齐晓松开口,面容沈静。
“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麽你要离开,还如此不gān脆?”那张脸上有些沈重感:“你们俩都在受伤。”他转著手中的果汁,有点拘束,又想鼓足勇气把话说完的感觉。
我笑:“你的意思是这完全是我自己招的罪了?”
齐晓松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看见的,他在受罪,而明显……”他像是吸了口长气:“你一刀一刀的凌迟他,而他痛苦就像是你要的,是你一手策划好了的一样。”
我禁不住拍手赞扬他,为他的勇气,为他的dòng悉力,我问:“你用什麽立场跟我说话?”
齐晓松砰的一下脸全都红了,又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只见他抿著嘴,说:“我欣赏他……我是他的朋友。”不确定自己的话的小孩子眼睛有点微微松散,不敢看向人。
“你太残忍。”他又猛地抬起眼,直视著我,眼睛里带著指控。
“你知道怎麽做让他能痛不yù生,而你,却让他离开你,独自守著那些痛苦,不许他近你的身,你也明知这些事里他不是做错事最多的人,可你惩罚的一直都是他,你狠狠捏著他的七寸打,打得他有苦难言还不让他喊痛,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残忍冷酷的人,假装云淡风轻却暗地里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地刮著人的心。”那张冷脸了下去,看著我一瞬不瞬,语调激烈。
我抚著额笑:“给你看出来了,呵呵……”我看著那张有点熟悉的脸上的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李越天叫你来说的?”我故意逗他。
“不是。”他下意识的反驳大喊,声音震得房子都抖了好几抖。
我笑得发抖,捂著肚子笑,在沙发上打滚:“哈哈哈哈……”
齐晓松握著拳头坐在那深呼吸,我边笑边咳嗽:“真可爱……”哦,天,我只要有这个男人一半的纯良,我和李越天也不至於走到今天这地步,因为,一开始,我就会被那群人给弄死了,人都死了,後来的戏求神拜佛老天也不会让你接著演下去。
我指了指自己,很有良心地为他解释:“你知道李越天身边的人为什麽不喜欢我吗?”
那个有著跟我一样脸孔的男人皱著眉看著我,他皱眉会冷下脸,而我皱眉都会下意识的带著笑,果真是不同的人啦,“瞧瞧我们,”我指了指著他跟我:“你看,我们多像,连身材都差不多……”我用手比比他跟我。
“可你见过孙国栋罗白他们什麽时候明地里对你客气,暗地里对你动手脚过麽?”
齐晓松眼睛往内一缩,什麽话都没说,只是带点不解疑惑带著点审估似地看向我。
“没有是吧?”我拿了水喝了一口,笑著把房间内的低音喃呢的音响关掉,清清喉咙:“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这人,注定得讨某些人的厌。”
我从不服输,也不服软,无论什麽人什麽事,在我的准则内,任何人都撼动不了我的分毫,罗白他们从不放弃整我,一开始也许是看不惯李越天身边有我,但後来何尝不是他们欺我分毫我必原封不动回敬过去的原因。
可李越天为什麽看上我?如果我不是这样的王双唯,就算我脸蛋再他妈的长得再好,他还不如去找美得倾国倾城的女人来得实用。
“既然来了,我也不让你白来,”我微笑:“我有放过过他,真的,我以前很爱他,他妈的连老天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可是,他不饶我,我这种xing子,深qíng得了一次深不了第二次,天生心肠硬,要我不报复他,太难。”
要我放过他,真太难,他从来都说爱我,可从来都不知道怎样爱我,一错再错,最後错得让人找不到理由去原谅。
终是不适合,一秒一分相处都成了不适合的理由,连过去有过的幸福都像是偷来的。
他的痛苦,用我所有的爱跟残破的身体作代价,他不亏。我如此的爱过他,怎舍得让他付出多余的代价,我只是,让他尝尝当初我受过的十分之一的痛。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他现在的痛,不及我当初十分之一。”我走到那男人身边,低下身子跟他面对面:“你不知道我受过什麽,别跟我提什麽他痛苦他难受,他如何如何,这样,会让他更难堪。”也让我难堪。
“出去时请帮我关一下门,”我边走出客厅边说,“不过你现在比我可适合多了,好好努力,不过,他喜欢男人这事,以後多少要记一下我的功劳,”我站在门边,翘起嘴角笑:“我可为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张相似的脸的人站在那里,眼睛睁大著,看著我的眼震惊却坚决,终究不是相同的人,这个人,跟我拥有不同的灵魂,而人生这条道路,终究也会是不同的。
转身走开,人呐,总不能甘心接受无知带来的错觉,看著表面以为就是真实,可事实,永比那残酷得很多。
有些伤痛,不说是因为已经痛得无法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不叫伤痛,那只是想引人同qíng的嗯嗯呀呀。
第78章
骄傲终究是无可救药的东西,夜空没有星光,空气里的风藏著冷箭向你she来,我关上阳台,挡住那股寒意。
总有些人来关涉你的所有,用著堂而皇之的理由,除了让他们置喙,你又能封得了多少人的嘴?
“这样的夜里你会想起谁
你所爱过的
你所恨过的
还是那个你想遗忘的……“歌声若隐若无,嘶哑的瑞典歌手缓缓唱道。
我举起酒杯向黑夜致敬,我可悲可泣的半生,轰轰烈烈的爱qíng,到最後竟由一个一个的别人为了来下定义,真他妈的有意义,不是吗?
谁对得起我,我又对得起谁?一瓶酒我已醉,我摸著手机,按著快捷键,我对著电话说:“我冷……”
“怎麽了?”那边很快有声音,听不出的紧张。
我呵呵笑了两声:“我冷,又累……”
“别笑了。”那边的人声音有点闷,有点慌,还有点著急…“我累了,聂闻涛,你养我吧,两个月,养我两个月。”明明都忘了,却後知後觉觉得自己伤痕累累?多可怕的感觉,夜太黑了,还是酒太浓了?
“好。”那个男人用前所未有的语速跟我说。
我揽住被子,手机被我狠命的捏在手中,然後扔出,黑亮的手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下地下发出轻脆的声音,壳碎机亡。
谁说的?伤人八百自损三千?真他妈的对,多没出息的我……我埋在枕头里笑,终……还是觉得自己可悲了。
王双唯呐,看看,你以为你多珍贵的qíng爱,在别人眼里,只是场无理取闹的戏码,你为之耗尽的年月跟热qíng,也只是作为证明你现在不能真正洒脱的证据。
流著血抱著我的男人不见了,世上只是多了两个纠结的灵魂,那些快乐甜蜜,那些愉悦心灵跟灵魂的qíng感全都不见。
不见了。
就这样,眼睁睁的我看著它不见了。
我的痛苦,最终还是只有我自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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