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越天转眼平静,沈著地看著我:“再给我次机会,让我证明。”
我笑著摇头,“从头至尾,你要了多少机会?可是,你一直都在伤我。”我看了眼跟聂闻涛牵著的手,那只才拆了石膏的右手,“就算伤了我,你还要我跟你在一起?”
我静静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他的骄傲,他的杰出,他完美的脸蛋,他的智慧,无疑让他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能得到最好的,也可以给人最好的,可是,真认为我可以再爱他?
“再给我次机会,欠你的,我十倍奉还。”他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坚决又冷静。
第114章
“你不配。”冰冷的男声在旁边响起,聂闻涛的脸上杀机一片,他看著李越天用一种残忍的声音说:“你伤了他,就得付出代价。”
李越天握枪的手动了动,然後冷笑了起来,嘴角牵起嘲讽的角度:“你?”
人影浮动,皮鞋跟地面擦出刺耳的响声,枪的黑dòng直立在人的面前,枪对枪,人对人,全都果决又静默。
我揉著头,胸又闷了起来,该死的……
我转脸向聂闻涛说:“陪我去医院……”
聂闻涛瞪著我,看著我手揉著心脏的那块位置眼睛在聚烈的抽动。
李越天在旁急说:“怎麽了?”说著就要急走过来。
我转过身,用聂闻涛的身体挡住他的位置,看著聂闻涛,“你要是在这里跟他斗,还是跟我去医院。”我平静的看著他。
“你……没事?”他梗著声音,不看我,视线一直没离开我心脏位置。
我揉了揉,淡淡地笑笑,摇头,“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只是,太不够爱惜,新的心脏提出抗议再所难免。
可是,我想多活长一点时间,这样,就需要看医生了,有些痛终於有人知道,有些东西终於有人珍惜,这生命就算不能再痛快肆意地挥霍,这人间多留一段时间也无妨。
聂闻涛手捏紧,紧得那只握著我的手掐得我生疼,我微笑看著他,他眼睛猛地抬上头看著我,说:“你知道,只要你活著,我能为你做任何事。”
我微笑点头:“我知道。”
聂闻涛戒备地探视著我,看了半晌,牵著我的手往外走。
转身转眼间,後头的李越天淡淡地站在那里看著我,他动了动嘴皮,终是什麽也没说,木木地站著,看向我的眼睛,深沈得像bào风雨前的大海。
我停下脚步,聂闻涛停住看了我一眼,我向他笑笑,转过身,对那男人说:“温森拿枪打了自己两腿,求我向你替孙国栋求qíng。”
李越天听後冷淡地看著我,眼睛眯了眯,不置一词。
我笑笑:“他没什麽对不住你,孙国栋也没什麽对不住你的,我也没什麽对不住你的,越天,没什麽人欠你的。”
他听後扯著嘴皮冷冷的笑,不肯回话。
我耸耸肩,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他不懂,我还能如何?
这个男人,已不再是我在意得了的了。
“小唯,你真恨我吗?”走远了,李越天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旁边的男人面无表qíng,我停下他就停下,我走他跟著走,他的世界里只存有一个我,这男人,牵著靠著都只能让我感觉心安,好像那个叫永远的东西在这里就像一直存在著,不会流逝也没会消失。
这麽些年,那麽努力,竟在此处得到。
我转身看著李越天,真正地从心里露出淡笑:“不,不恨,都过去了。”
“可我恨你。”李越天冰冷地看著我说:“更恨我自己让你离开我,我爱你,没有你,我的生活无法继续。”
他冷冷淡淡地说著,像在说著别人的事,眼睛却直直望著我的眼睛深处,像是在最後确定些什麽。
我直直地回看过去,看著他那黑得亮眼的眼睛,摇头:“不会,越天,相信我,离开我的生活你可以继续下去,我曾经也以为失去你我不能再活著,可是,”我紧了紧手中那男人的手,“我活过来了,是很痛,是很悲伤,是很绝望,可是,还是活过来了,我能,你也能。”牵著手中的男人,这一次,再也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能,越天,我能再活下去,那麽痛我都能再活下去,你也能。
走到外边,下雨了。
天黑沈了,雨下得也带著冷意,风轻轻地chuī过来,纸屑尘埃微微地被微风带著在地上轻轻地飘著。
这一刻,谁在失去,谁在得到,谁又在为谁伤悲?
老天爷不知是为谁在哭泣,但不会是为我,因为旁边的男人正把迅速脱下的衣服罩在我身上拉著我快速地向打开的车门跑去。
他的手,牵著我,在雨中飞奔,这一次,没有鲜血,没有眼泪,这个男人说,为了我,他能做任何事。
我要的,终於,唾手可得。
第115章
我舅半夜赶往他的医院为我看诊,磁共振成像结果一出来,他就站我旁边唉声叹气,沈痛地说:“老爷子怎麽就把你这个小祸害留下来给我了呢?”
聂闻涛一直在旁边硬梆梆的站著,听了这话眼睛就直瞪著头发花白的医生,像是要瞪出两窟隆来。
我叹笑,我舅用手里的图片猛抽我:“你就不能少喝点酒,少抽点烟。”
我本来想发表一下要酒不要命的演说,但视及场合不利於我发表,闭了嘴,等著那老头碎碎念,那老头也不对我念了,拿著笔在纸上鬼画,一边画一边对著那绷得紧紧的男人说著注意事项。
老头念到最後,竟然还面不改色地说:爱也要少做,等他心脏稳定之後再做。
聂闻涛沈著脸,眼睛看著那些鬼画符的纸张,不点头也不应声。
我在旁听得摸著下巴呵呵直笑,得,这小子,好了,以後我再挑畔也不能让他失态了。
走向老头,我恶意拍了拍聂闻涛的屁股,原本要大笑,这下可好,被自己口水呛住,在老头的办公桌面前猛咳不止。
我舅笑骂:“乐极生悲,亏得你命好……”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木头疙瘩一眼。
咳完了我把手搭旁边的木桩子肩上,笑:“舅啊,您看我现在为您找的甥女婿如何?”靠,这老头怎麽知道聂闻涛跟我有一腿?
白花老头哼哼两声,脱下外袍就要往外走,“你也不想想,多少人为你cao著心。”
老头走了,我趴木头桩子身上,叹气:“我还是我,还是有很多人爱我,是不是?”
男人的手圈住了我,鼻息触及我的脖子,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肌肤,淡淡地说:“你还是你。”
我闭了眼,敛去所有笑意,这算他给我的最大也最好的抚慰了。
我还是我,越天,你应该还是你,是不是?
齐晓松来了,我翘著腿躺沙发里正准备跟吴起然斗嘴皮子的时候,这人就出现在门外,身後跟著他的经纪人。
聂闻涛听见门响声从厨房出来一见齐晓松,脸黑了,手里拿著叉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这两天,我到处找碴让他疲於奔命没法出门去找另外一男人的碴,所以,作为一个有智慧的男人,我不能阻止在我身上发不了火的男人选择把火喷向倒霉者的身上。
“滚……”果不其然,聂闻涛一见那跟我长得相似的人,一个字出来就要拉门关上。
齐晓松脸上温良的笑容不变,说了“你好”之後就很安静地等著我回应。
我叹了口气,把那条沈默的bào龙踢了回去:“老子饿,赶紧去弄……”
“他来gān什麽?”yīn沈的男人看著我。
我翻翻白眼,“老子是他老板,老子要见他是不是理由?”
男人踢了旁边墙一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沈默地回厨房了,昨晚我在chuáng上逗他逗得他yù火四起还不敢动,肚子里憋著的恐怕不是一把火,丫的,跟老子斗,玩不死他我。
没让他们进屋,我把那经济人的行程表拿了过来,翻看了一下,就还给了他们。
“你们住海华酒店?”我扬眉问。
“是。”旁边的经纪人回答。
我笑笑,海华酒店啊,真巧,李越天也住那,L市这麽多豪华酒店,偏生是全弄一块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齐晓松看向我:“章先生还有什麽要说的吗?”他温和地问。
我耸耸肩:“没了,早点休息。”
嗯,是人都有脾气,齐晓松为著我一句下了飞机就必须向我报道,到了我屋门前还不被请进门还有此态度,确实修养不错了。
“章先生,这就是你想要的了吗?”後面,齐晓松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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