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嘭”地放下手里正在擦的杯子:“Brant算什么?”
“哦。”陶路估计也喝得有点大,笑起来,“他啊,BF吧。”
“我跟你说,陶子。你不喜欢他就别招惹他。他年纪还小,你以为跟你一样什么场面都见过?他说要跟你做BF,你答应他了你就要负责你知道吗?!”
陶路抽口烟,微微皱起眉头:“你这么认真gān什么?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当然会负责。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会去勾搭别人的。你放心吧。”
“你!”顺子真生气了。
陶路叹气,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他纯得很。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想保护他。可是谁进来这圈子的时候不是纯的能挤出水来?我当初还不是以为什么都是好的。可是啊,你能保护他多久?一个月?一年?两年?一辈子?顺子,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顺子低下头,叹气:“你说得对。”
陶路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佟然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顺子看着他。
陶路叹气:“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待他,温柔待他。你就别这么看着我了。我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你知道吗?”
顺子看了他半天才说:“那你还不滚?”
陶路便穿外套便往外走:“我这就滚,这就滚。”
出来外面,北风呼呼地chuī着,陶路把膀子环在胸前。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压抑的厉害。心里像有什么要蹦出来一样,让他大口呼吸了几下凛冽的空气才慢慢好转。过去被遗忘的那些不堪的记忆,似乎突然被顺子的一番话连根拔出。
连已经忘记的一gān二净的那个名字,也在胸口跳动着。随着心脏的节奏,怦怦直响。痛得他难受。
把车速开到一百二,在夜色掩盖下的街道上横冲直闯,直到发现自己已经停在佟然的楼下,他才恍惚做了一场大梦一般的,打开车门走下来。
走到陈旧的楼房的最高层,敲了敲门。
不到一分钟,就有人的脸在门后露了出来,明亮的黑眼睛正带着兴奋的笑意看着他。
陶路觉得冰冷的身体一暖。
“佟然……”他抱住这个温暖的来源。
佟然愣了一下,没想到陶路也有这么热qíng的一天,奇怪地问:“怎么啦?你车被偷了?钱包被人抢了?还是被人qiángjian了?”
陶路被他逗笑了:“放屁。怎么净是些不好的事qíng?”
佟然的房间如果今天你来看,绝对认不出它是昨天那间几乎垃圾堆到书架高的房子。整个焕然一新。打扫gān净的地板,明亮洁净的窗子,洗过的窗帘、沙发套、chuáng套,摆放整齐的各种家具,叠的跟豆腐一样的被子……陶路视察了一圈儿,然而说:“你收拾过头了。搞得禁yù一样。”
佟然无语。
“不过chuáng还是很舒服的。”陶路躺上去。“你这房子哪儿来的?这里房价不算便宜吧。”
佟然躺到他身边,说:“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他们离婚了,房子没办法分,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所以gān脆把我跟这套房子都不要了。”
“你父母离婚的时候你很难过吧。”陶路问。
佟然伸手,看着手指:“难说。忘记了。似乎没什么感觉吧。反正他们都一直那样。从来没对我好过。我还巴不得呢。”
陶路心里有些东西流淌了出来,他转身过去抱住佟然,拍拍他的脸。
“睡吧。”
佟然一下坐了起来,吃惊地看着他:“你今天不做啦?!”
陶路沉默了半天,然后问他:“你以为我是色qíng狂么?”
8
“我说路路,你工作几年了啊?”
陶路晚上在父母家里乱按电视的时候,陶爸爸突然问。他抬头看了拿着果盘过来的陶爸爸,继续看电视:“六七年了。”
“那认识很多人吧?”陶妈妈也笑嘻嘻地坐到他旁边。
陶路叹气,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扭头问陶妈妈:“妈,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陶妈妈拍拍他的手,仰头看看陶爸爸,然后依然笑咪咪地:“是这样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跟你爸看你也没有女朋友,就托你姑给你找了几个相适的,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
“你有吗?”陶妈妈问。
“……”陶路叹气,“我没有。”
“那就对了。你姑那边找了几个合适的姑娘,你这周末跟我过去见见。”
“妈,我还没想过结婚。”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陶妈妈问。
“过几年吧。”陶路说。
“过几年是几年?你今年都二十八了,过了年就二十九,过几年你都三十老几的,还有姑娘要嫁你吗?”
陶路低头不再说话。
他不是不打算结婚。
他想瞒父母一辈子。
他陶路好歹也是个孝子吧?
但是叫他去相亲找对象,还真的……不舒服。
“你去不去?”陶妈妈问。
“我如果不去怎么办?”
“我就天天烦你,然后打电话到你们单位叫你们领导也多注意你。还有叫你认识的同事也——”
“好好!”陶路叫了起来。“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陶妈妈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慈爱笑容:“真乖。”
陶路从心里打了几个寒战。
佟然那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晕的,不想起chuáng,大概是这段时间白天晚上都睡觉,结果搞到自己过于劳累吧。
所以他打算今天不去送外卖了。
反正也没什么钱,还不如自己出去跳一个小时的舞来的划算。
于是打了电话给饭店那边,自己又蒙到被子里睡觉,结果一会儿电话响了,他掀开被子,狂吼一声:“啊啊啊啊!”一定要来打扰他难得的清闲吗?
然而电话一直不去不饶的响着,终于无奈地,他爬了起来,翻开电话盖子一看来电显示,愣了。
佟冠华。
他爸。
“喂?”
“……佟然?”自己的父亲在那边,几乎是试探一样的,喊了一声。佟然暗地里撇撇嘴,更加象两个陌生人的对话吧。
“是我。”
“你、你过得还好吗?”佟冠华问。
“你有什么事?”佟然不想跟他谈什么生活问题。既然当初他们一起抛弃他的时候没有考虑过他过得好不好,又何必现在马后pào?
“哦,啊,那个……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二叔吗?冠丰,佟冠丰。”佟冠华问他。
佟然差点笑出来。
佟冠丰是冠丰银行的总裁,是佟兴家族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也是佟家唯一关心自己死活的人。
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事qíng这样的不了解。不知道是该说好笑还是该哭好了。
“他母亲,就是我婶婶,你二奶奶,患了肺癌,晚期……她想见见你……”
佟然愣了:“你说二奶奶肺癌?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佟冠丰叹气,“她一直保密,直到再也瞒不住。”
“什么时候去见她?”
“你穿好衣服,我下午去接你。”佟冠丰说。
“好。”佟然回答,然而佟冠丰却不挂电话,于是他问:“你还有什么事儿?”
“佟然……你知道,二婶死了的话,家里的事qíng恐怕有调整。”佟冠丰为难地开口,“我当然不奢望继承她的财产,只是……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帮你问她要一杯羹,然后去养活你那些小qíng人?!”佟然笑了起来,“爸爸,你也不想想我,都已经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了,已经算不上佟家的人,我怎么帮你?”
佟冠丰在那边被说得羞愧无法开口,最终只能讪讪的挂了电话。
佟然紧紧抓住电话,颓然地倒在chuáng上,捂住眼睛。
过了很久,他才吸了口气,拿起电话,给陶路打过去。
很快的,电话接通了。
“喂?”陶路冷清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来,佟然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陶路。”
“嗯?”
“我刚刚接到电话,萧哥那边让我今天出个外场,在下面市里,今天晚上恐怕不能回来了。”他说。
陶璐却好像松了口气一样,笑了起来:“我也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公司那边刚来通知,接到一张紧急订单,得让我去跟。所以今天晚上恐怕要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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