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夸赞,“没想到老邢还挺内秀,别说,还挺像张天王的原版。”除了把哀怨的qíng歌唱的如此欢乐之外。——为什么我从他的歌声里听出了四九年的感觉?
“他再内秀也没有曹院长内秀,”胡述自己找地方坐,“把你们安排在这幢楼里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13号宿舍楼目前有住户二户:楼下传达室及楼上414。实有居住人口四人:传达室大爷、林放、李暮、邢东程!——麻将打的山响、歌声惊天动地也不影响邻居还不带坏校风。
林放谦虚,“胡书记,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绝不仅仅是先见之明,这绝对称的上是英明!”
==,我夸的又不是你!“哈~欠,大半夜把我们叫来gān吗?”被计裘传染,胡述也开始打哈气。
林放笑容谄媚地招呼客人们:“坐坐,大家别客气。计裘你坐这边,李暮的专座,铺了椅垫。谢泽国,你也坐,喜欢坐哪儿就坐哪儿,李暮把地板都拖gān净了。”
本来都无所谓的仨人开始警惕。——这屋子来了没有十趟也有八趟,邢东程是武人没人对他的礼仪抱希望,林放是(官)二(代)大爷也不用说,连最温和有礼的李暮都没给他们让过座,这更深夜半时林放来这一出,计裘的瞌睡都惊醒了。没去坐李暮的专座,挨着胡述坐下,询问:“李暮呢?已经睡了?”要是这样的话,一个睡了,一个走了,那就是林放又出幺蛾子了。
林放拉了把椅子坐在李暮房门口,表现的非常有亲和力,“我知道大家有疑问,不急不急。还有其他问题吗?都提出来,我一起给大家解答。还有没有?”
当然有。
一道黑影慢动作飘到林放跟前,谢泽国同志提问:“为什么要反锁房门?”
胡述和计裘的问题都憋回去了。
计裘茫然:“什么‘反锁房门’?哪扇门?”
胡述的脸色一变,站起来往门口走,抓住门把,上下拧动。
——拧不动!
“你们到底想gān嘛?”搞夜半歌声还是午夜凶铃!
林放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老胡,你真的不适合一本正经。”胡述那张脸严肃起来典型的主流官宦人员!“所以我才让你们坐,我们有的是时间。”
胡述坐回来,气势直指林放。
林放没感觉。先告诉谢泽国,“这里很安全,至少这十天左右很安全。”
谢泽国走过来,俯下身,认认真真地看了林放好几眼,确认对方说的是实话,坐到麻将桌自己的常用座位,开始了例行的神游。——林放打赌他从在谢泽国的眼中看的不只是安心,还有一丝失望:不打架、不打麻将,谢同学很失落。
还有两个人!两个对人生很执着的人!
林放不好意思,“同志们,同学们,千头万绪,从哪里开始说好泥?”
由于林放一贯皮厚,计裘对其突如其来的的扭捏很不适应,瞄了胡述一眼,小声建议:“就从你前妻来看你说起好了。”来的路上胡述肯定的说此次414之行与此有关。
“还是从李暮的老相好来看他说起吧。”不好意思,还真没关系!
“咦?”计裘惊讶,“那个不是李暮的司机?啊!疼!”——胡述同志很严肃地踢了球球一脚。
林放对手指。中国官场盛产克格勃和007,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渠道五花八门,内容千奇百怪。诚恳提议:“要不你们先说你们知道的,不足的地方我来补充。”
“就知道这些。”胡述回答,“以及刚刚知道章正则站在了你这一边。”
林放摇头:“都说了跟我没关系,他是站在了三杨乡老百姓这一边。”
胡述一愣,“三杨乡?哪个三杨乡?”
“S市所辖的三杨乡。”
三位访客都反应过来:李暮的老家。
“既然是李暮的事,让他来跟我们说。”有求于人还这么大牌,竟然还找了一副厅级副市长给他当传声筒。
林放一直守在李暮门外充当门神,闻言,给大家打预防针,“真的要他来讲?”
计裘公正:“应该他来讲。”
“友qíng提醒,大家不要大惊小怪。”站起来,把椅子挪开,冲屋里喊:“出来吧。”
屋里人一步三挪的从门fèng里出来,立正。
胡述:“鬼啊!”
计裘:……
谢泽国:根本没看
胡述举手提问的表qíng跟他在樱花市人大开会举手表决时一样,“请问,这是谁?”
“李暮!”林放无压力。
胡述深呼吸:“林放同志,虽然这个人把自己的脸点的面目全非,但是我们还可以从发型、身形、造型方面分辨,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们知道他不是谁!”
林放语重心长,“胡述同志,其实你不必知道他是谁,你只要知道他是李暮就行了。”
胡述没说话。
计裘觉得不是味儿,“你说是就是?!”
林放点头,“一般,在M市,的确是!”只手遮天!
胡述红眼病,“你这个副市长做的可真自在!”妥协,“好吧,他就是李暮。现在可以说说怎么回事儿了吧。”
林放高兴,向计裘妥协:“应该李暮来讲。来,李暮同志,你坐下说吧。”
“李暮”同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用军内常见的动作就地盘腿往下坐,——坐地上!
林放归座,慈祥地摸摸“李暮”的头:“说吧。”
“李暮”浑身僵硬,向各位领导汇报qíng况,“昨天中午,我市下辖三杨乡发生群体xing事件。起因是我规划国土资源管理局开发办主任佟同同志,牵头带领工作组到三杨乡小杨庄,预计围毁农田十五倾!被三杨乡小杨庄村民围堵后撤离。此后,在佟主任的带领下,工作组又赶赴三杨乡老坟山,在每个墓碑碑上贴告示,要求村民限期三天迁坟否则就地深埋。其后三杨乡大杨庄、小杨庄、杨家村全体出动,乡书记及乡gān部、村gān部都不能平息村民怒火,期间大杨庄村民杨老爷子一头撞在祖坟的碑上,我出来时,嗷呜,”被林放踩了一脚,改口:“截至今天中午该人还在抢救!另村民们把佟主任等人堵在坟山上,目前已一天一夜,乡政府治安办、公安机关均已达到当地。”
胡述由衷地道:“我真的希望他就是李暮。”至少话语直白,说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官场如果都能这样,做官该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
计裘听完茫然了一会儿,又思考了一会儿,提问:“这位……李暮同志,那个开发办的佟主任领了多少人去的三杨乡?”
“李暮”回答,“去了三辆轿车,两辆铲车。”
计裘计算人数:一辆小轿车最多可以塞进去十二个人,铲车的qíng况不太清楚,那就也算十二个好了——铲勺里应该能躺几个吧——,五辆车,共计六十个人。询问:“那个三杨乡有多少人口?”
“三杨乡是大乡,有六万多人!”
“……你们开发办的人真勇敢!”从动物学角度讲,敢带着六十人去挖人家六万人的祖坟还是大白天日当正午明目张胆去挖,不是勇敢还能是什么!脑残?
“李暮”同志满是红点的脸涨的血红。
胡述奇怪:“这种事你来告诉李暮有用?代理局长呢?”李暮上学半年他的局长位置肯定得有人代理。
林放及时纠正,“他就是李暮!”
胡述没看见,“李暮人呢?”
“李暮”看一眼林放:jīng分是一种境界!我还没达到。
林放无奈点头。
“李暮”回答:“局座回去处理了。代理我局工作的成市长,前天被要求到省里去做季度工作汇报。”
“你们市委书记、分管副市长这些人呢?”尸位素餐?
“李暮”很沮丧:“老书记在现场镇了大半天,晕倒了,住在杨老爷子隔壁呢。分管副市长姓佟!”
原来如此。胡述是yīn谋论者,已经猜出S市这事儿的大概轮廓了。不再理会李鬼同志,问林放:“说,让我们帮什么忙。”早点说完早点回去睡觉!
林放指指满脸红点的“李暮”,“同学们,看看李暮同志的样子,大家也知道了,这几天他是不能见人了。”容易吓到花花糙糙。
计裘咬嘴唇,“只要他擦掉脸上的红点,就可以见人了。”问题是到时候除了屋里这几位其他人肯不肯当他是“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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