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独一无二_南向草【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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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福利院附设的咨询中心接触得到的都是比较轻松的个案,如果有jīng神健康比较棘手的,都要及时转移到正规的jīng神病院或者康复中心。

  这一份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不过向学校申请的休假也差不多结束了,下个月开始每个星期剩下的工作日都要回到学校当一位新转职的副教授的助教,另外也可能会安排两课时的《心理学入门》。

  (cha花:写得好沉闷,我自己都烦了~大家一目十行啊~换了背景音乐~毕业生~心qíng平和了一点~天气实在太热了~)

  回家路过超市,买了一堆净菜。

  秦路也会自己到超市买东西。只要拿了想要的东西刷卡付款就行了,跟别人的“互动”不多。不过如果放他自己一个到超市买东西,多数qíng况他会迷恋着货架的排列,“流连忘返”。所以我都会自己去超市买好做饭的材料。

  秦路的“做饭”,也是一套机械程序,洗定量的米,下锅,添定量的水,接上电源……菜一律炖煮,几样搭配了煮在一起,外加水煮蛋。

  再简单的程序,也花费了秦姨大量心血训练。一直吃那样炖煮出来的晚饭有点难过,不过我还是打算让他继续下去。

  每次翻开她的日记,我都深感敬佩:这样一个女人,孤身一人,顶着世人的犀利眼光,竭尽全力把一个严重孤独症患儿培养成一个几乎能够独立生活的人,实在不简单。虽然有片区基督教教会的帮助,但是,以国内对孤独症的了解和重视程度,她能够得到的外界帮助和理解仍旧少得可怜。

  回家把新的行程表写到白板上。周六一栏用稍大的字qiáng调:到海阳哥哥家作客。

  正打算看一遍教授修改过的论文大纲,电话响了。我盯着液晶屏上的来电显示,回想不起这个号码,玩味了一会儿这个境外电话,大概估摸到什么了,才拿起话筒。

  “你好。”

  “……林音小姐是吗?”不够标准的普通话。

  “我是,你是……”

  “我是赵宗杰。”

  哦,在否定了秦路这个私生子的存在之后的,赵家独子。

  “……你好。”

  “我刚下飞机,下午方便见个面吗?”

  “行,不过最好五点之前能回来。什么地方?”

  “我不会耽搁你太久,到浦东方便吗?”

  也许是我带了偏见,总觉得赵家的人言语之间总是一股傲慢。

  同是café,不过这一间档次不同。我在门廊停下,就有等着的服务生过来带路。

  我一进隔间,他就冲这边含笑点头示意。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摆出微笑回应。其实也算跟他接触过。我和秦路的婚礼,是他出面作赵老先生的代理人办的手续。不过没有跟他打过照面。

  不知为什么,我从心底不希望跟赵家的人有来往。也许是秦路几次出事,赵老先生都不出现的缘故。

  不管有什么苦衷,冷漠就是冷漠。

  “赵先生找我……赵老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他时间宝贵,不会介意我开门见山。

  他微微一笑。坐直了,朝我挪近了一点。那笑就像在暗示他接收到我的不悦。

  “家父……有些东西要我转jiāo给你。”

  他从公文包里把文件夹拿出来,再把里头的东西摆到桌子上。几份英文文件,从抬头大概猜到跟资产有关。还有一张外币支票。

  “家父……他这半个月一直住在医院里……大概随时有变故。公司已经转到我名下,两个妹妹也分配了相应的物业――”他顿了顿,抬头直视我,好像窥视我的内心似的,刺目。

  “基于一些原因,他不太方便在遗嘱里或者公开安排……所以这次特意吩咐我把东西亲手jiāo给你和秦路。”

  说完了,任东西摊着,他往后稍稍一仰,恢复最初的闲暇姿势。目光没有离开过我――或者说我的表qíng。

  笑笑。我扫了那几分文件一眼。

  “大概是?”

  他眼里的笑意浓了。

  “两处物业在深圳,现在托管房产公司出租;还有你们现在住的那儿,都转到秦路名下――不过既然你们已经结婚,具体qíng况当然按国内的法律处理。至于这张支票――是家父预支给你的诊金。五年之后如果有变故,我会安排律师处理。”

  “秦路的监护权……”

  “这方面我已经委托了一间福利机构代理,过几天他们大概会跟你联系。具体qíng况还是留给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商讨比较好吧。”

  我忍住冷笑,点头表示赞同。明摆着他不信任我。既然赵老先生都快入土了,这一点点风流韵事也算不上多大的丑闻,又何必提防得这么紧张?不过有点钱罢了,又不是望族名流,何必如此欺人。

  商人的眼睛犀利,他自然看出我不高兴,却闭口不多说。

  “秦路的监护权,在赵先生,没有什么保留的价值的话,如果能够完全jiāo给我,我会非常感激――”我扫了桌子上的支票一眼,“至于这些馈赠,我也不客气了。”

  说罢,收拢了桌子上的文件支票,我站起来:“如果赵先生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不多打扰了――我想赵老先生没有安排秦路去看望他?”

  赵宗杰估价一样眯起眼看了看我,才站起来。

  “很抱歉,实在不方便。”

  “我理解。”如果不是拿了钱转身就走太没涵养,我现在大概已经开着车子在高架上狂奔。早一秒钟远离这儿,这张脸,我的怒火就能多控制一分钟。

  笑笑示意,走出几步,能感受到他的眼光,那种眼光,穿透了我的脊背。我回头冷笑道:“其实为了这点小事,赵先生完全可以委托律师来代理,不必làng费你我时间。”

  他装着没有听懂似的,摇摇头。

  “一直想见见你――们,所以――”

  “多谢你关心。秦路大概六点会到家?要不要见一见他?”

  “下次吧。”他笑了,笑眼眯眯的,眼神非常深邃。

  一路疾走。回到车上我几乎喘气不来。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我瞪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非常想骂人。

  如果要我再见一次那张脸,挂了那种笑容,流露那种眼神,我一定会遏制不住自己。

  相似的脸,几乎一样的眼睛。为何感觉差那么远!

  六、爸爸

  又堵车。

  回到家已经五点一刻了。我把文件锁到保险柜里。愣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厚重的长发被风chuī得有点蓬松,乱。今天跑来跑去,都不知道做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昨天秦路bào躁不安的原因,我还不知道。再过半个小时他就到家了。如果再找不到线索,我简直是赤手空拳上战场。

  站在二楼环视四周,家具没有什么变动。房子有点大,将近两百平米的复式,只住了我们两个,秦路畏惧陌生,又固执于习惯,家里除了基本起居用得上的家具器具,别的东西能少一件就少一件吧。

  怎么看,都有点空旷。

  虽然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但日照还不算长,五点半,光线已经斜了,从窗帘fèng钻进来一道,半透明的橙huáng,割裂了室内的空dòng。心好像也是那样空dòng,大脑一片空白没法思考。

  抬手解下发饰,头发披落,闷热。

  笑笑,我这算什么啊。室内太空、净高太高会让人产生抑郁这个理论我又不是不知道,gān嘛在这儿用自己作验证啊……

  趁有时间还是去冲个澡吧,今天晚上有没有洗澡的闲qíng还不知道哪。

  匆匆洗了一下,刚好赶在秦路开门之前下楼。我冲他笑:“小路回来啦!今天很准时啊!”

  他面无表qíng的扫了我一眼,还是低头换鞋。这种普通的问候对一般的家庭来说,可是无形的润滑剂,能够让一个家庭温馨十倍。可是在秦路,大概跟里边的陌生人的话语一样,不愿意听的时候就屏蔽掉。

  嗯,不要急,慢慢来。我窝在沙发里,有点软。今天实在太累了,jīng神上的吧。现在应该好好观察他,找出原因,但是……看起来他很好,没什么特殊举动,回来换过衣服就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我就发发呆吧……吃完饭再努力……

  这一呆发过头了。等我有点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有只大手在撩我的头皮,好痒。

  “嗯……?”

  我又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猛的躬身要起来,脑壳撞了一下……痛……不过,天啊!

  在这房子里,除了我,还能有谁被我撞到下巴啊!

  “小路!”我赶紧从他和沙发组合成的狭小空间里钻出来,紧张的看着他。他还是没什么表qíng,下巴也有没有红肿的迹象。

  对上我的眼睛,他吐了一个词:“湿。不睡……”

  后边还有什么,含含糊糊的,加上他已经转身走回厨房了,我也没法研究。看他走得异常帅气的背影,我头顶还在一阵阵痛,真不知道要不要羡慕他的痛感神经的迟钝。

  重新窝进沙发,看大方钟……啊,才六点二十分不到……我这个盹儿还不够十分钟嘛……

  可惜已经睡意全无。

  唔,大概,他的意思是叫我不要湿着头发睡觉?大概吧。他到底有多少概念、能够表达多少,我还没完全摸清……乱猜也没有什么意思。

  晚饭准时做好。我到厨房门口接他递过来的东西。看他拿了一套新的餐具,青嫩的糙芽在小碗上蜿蜒那套,千语送的。

  他吃饭肯定不会说话的(本来平时就不怎么说“话”),甚至不会看别的东西(人也算东西吧)一眼。我默默吃着,今天咖啡喝多了,没什么胃口,又不到点结束用餐,只好百无聊赖的东看西看。

  突然发现整套餐具一色,非常协调。看看手里的碗,看看他的,哑然失笑。

  原来如此。昨天晚饭吃了一半,我不小心把碗翻了,磕崩了一角。看他吃饭专心没有留意我,我就自己去换了一只。没找到成套的,就拿了只小汤碗用。那只磕坏的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家里的垃圾都是我倒的。

  好像就在洗碗之后,他开始发脾气。

  算进步还是退步?他留意到我的碗换了。不过,通常他只会在意他自己用的东西的变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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