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独一无二_南向草【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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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他的异母哥哥长得还是比较像的,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连声音都像。不过一个年纪大些,成熟傲慢,而且是个“正常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失衡。相似的东西,却得不到相似的待遇。如果秦路也是一个“正常人”,他将会是怎样的人呢?气质傲慢冰冷,挺符合他的条件的,加上一点点柔qíng吧,那就蛊惑人心了。

  不过那样的秦路,就不是我认识的这个了。就算躯壳是一个样的。

  人类所谓的爱,到底是灵魂还是身躯?

  如果是灵魂,那么我在找的是什么?我真的在爱吗?还是错觉?

  “伟大而善良”,我“爱”的是不是这个?爸爸知道我要结婚那天,在电话里就是这样说的,我不过是被一些虚荣迷惑了,沉迷在自导自演的苦qíng戏里。

  可能吧。每次重看秦姨的日记,我都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感伤。也许我追求的就是这样感伤,和自己所敬佩的伟大。

  所谓爱qíng,甚至爱,都不是单方面可以维持的。没有回应的努力,注定是消亡追求,都是没法生存的。它的所谓存在,已经被扭曲了。

  秦路的呼吸很平稳,我听了一会儿。听到早起的鸟儿开始鸣叫。不知哪儿来的鸟儿。

  这个城市,早已经石化,怎么还会有这些灵秀的生灵?

  我回到东向的房间,看到初起的太阳,金huáng的光线努力的在巨擘大楼劈裂的天空寻找出路。一片一片,好像割裂的人心,无比珍贵却残缺。

  就那么站着看天,看变幻的天。远处的马路开始忙碌起来,我好像看到在人群中同样忙碌奔走的自己。

  突然袭来的qíng绪,眼眶热了。

  好想给他打个电话,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好想把所欠的道歉说出口。不过我知道,已经错过了可以不分时刻拨打他的手机的那段时光。

  所以我换了个号码。只有这个,可以包容我任何时候的任xing。

  “……喂,妈妈啊……你已经起来了?最近还好吧?……嗯,我很好,突然想起来了,打个电话问问……爸爸还在生气啊?……我知道……没事儿……他最疼我了……行,看qíng况吧……你们自己出去玩嘛,难得有长假期,我又不在,再渡蜜月嘛……嗯,行。我自己会注意的啦……又不是小孩子……我二十八啦,已经很老啦……就是嘛……行啦行啦……不说啦,今天开始要上班了……对阿,休假用完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呢,不认识,新来的教授……好吧……行啦,再见啦,跟爸爸说一声啊,就这样。”

  放下电话,擦掉脸上的水,想回头躲镜子里自己的哭相,才看到秦路已经起来了。

  已经过了7点了。他定在那里,两个房间连接的通道上,却没有往走进来的意思。我等着,他站着。过了不知几秒,他终于走了,按时刻表开始他今天的行程。

  我放下话筒,也开始了这重复不止的一天。

  五一长假。阳光灿烂得有点毒辣了。今年的天气热得实在太快。

  所以我gān脆躲在遮阳伞里喝冰,放了千语和秦路蹲在沙滩上堆沙。看来工程还是很浩大的,估计秦路要堆一个无比巨大的矩形、中间套了个正三角形――的蛋糕

  说不上技术xing的创举,千语也高兴陪他玩。脸晒得红扑扑的,非常可爱。跟帅气的秦路以这个……比较狗趴的姿势蹲在一起,还是很“养眼”。

  “看什么呢?”

  “美女帅哥呗。”我接过冰沙,马上贴到自己的额头上。

  段先行顺着我的目光看看他们,在我旁边躺下。

  “我……安排得过来的话,大概会在七月初举行婚礼。”

  “恭喜啊,她终于答应了?我都替你急了。求婚求了三个月……”

  “哼哼。”他不慡的打断我的嘲讽。

  “得儿~我不会在她面前说你坏话的,加油当个好老公吧,大qíng圣。”我含着冰水,胡噜胡噜的说话。

  “哎。林音――”

  “嗯?”

  “没什么。”

  “没话说?那到我问你了,很正经的……”千语正拎了小桶冲入海làng,海水还是有点凉,她一激又退了回来,汲了一桶海水,笑哈哈的往回走。

  “你有没有跟她说过以前的事?”

  段先行不说话了。我踢踢他的大腿:“算了,你不想说也行。不过后果自负哦。”

  “……林音,都这么久了,我说――”

  千语她不知跟秦路说什么,秦路竟然停下来乖乖“上课”了,虽然时不时还要瞄一瞄还没完工的“蛋糕”。

  “你有没有爱过我?”

  “哈哈,你说呢?”我也倒下,侧过身子看他。好英俊的脸,什么高高鼻梁啊漂亮的眼睛漂亮的眉毛完美的轮廓――请原谅我用这么无趣的形容词,没办法,我学的不是文学――他眼皮跳跳,不眨眼的看着我。

  “我一直都想知道。”

  “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

  “当然爱过。拜托,我不喜欢你我跟你一起三年多gān嘛――虽然最后一年老是吵架――是我的初恋啊!”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不去当言qíng小说的男主角真是làng费,gān嘛跟我躺在这儿说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不是你先爱上千语吗?移qíng别恋的家伙还有资格这么问啊?!”我撑起半边身子做出掐他脖子状,他配合着翻白眼。

  我累了,倒下,拿手遮住透过遮阳伞还是异常明亮的日光。

  静默了一会儿,他拿开我的手,翻身坐起。

  “一起起来吧,去看看他们在gān嘛。”

  “你就放我在这儿吧。这样躺着的机会不再有了。”

  “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好不好!好像……”

  我睁大眼睛看他,笑了。“你真是笨啊,我说,以后我们不再有机会这么一起躺着说话了。”

  他瞪着我:“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

  “就你?”我闭上眼不睬他。

  他也倒下来,跟我并肩躺着,我的手被他紧紧拽在大掌里。

  “对不起。”他说。

  “哦,既然你先说了,我就当自己没责任了啊。就这样吧,都这么多年了。”

  “真的……”

  “行行,你要找机会跟千语说清楚这才是真的。”

  “在聊什么呢?两只大懒虫!”千语冲过来,踢起不少沙子,还好我嘴巴闭得快。

  “哇~千语妹妹,我还不肚子饿――不想吃沙子――”我坐起来扫去脸上的沙。手已经自由了,在听到千语声音那一刻就。

  在沙滩玩就是好,就算别人看到你的眼泪,也可以说是沙子进眼儿了。

  “哎――秦路快过来,‘娘子’哭了哦――你要负责哄她啊――”

  听着千语乱叫,我大感不妙。这一玩半天,秦路不知道请教了她什么、她又教他什么奇怪的词汇和定义了。

  “拿着,给‘娘子’擦擦!”

  我想睁开眼睛,不过眼睛真的进沙子了,刺得有点痛,泪水把人影幻化得朦朦胧胧的。

  秦路拿了餐巾纸笨拙的往我脸上擦。我一把抓住,把脸凑上去。

  这样就好。

  几天之后,千语打电话问我,她是不是我和段先行之间的第三者,我说是。不过不是第一个。第一个第三者,现在正在我旁边,重看第一千零一次《改变1995》。

  一千零一次不是确数,但有可能实现吧。我盯着电视屏幕,主人公从肮脏的下水道钻出来,站在雨幕中仰天大笑的那一幕。非常神奇的一幕。

  每次秦路看到这一幕,只要我闲着,就会跑来一起看。

  那自由的雨,逃出牢笼的灵魂,自由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在孤独的黑夜中。

  八、新婚生活

  如果不是右手的戒指,我有时真的会忘记自己结了婚、旁边这个“酷”若冰霜的人是我的丈夫。

  海阳他们总觉得我跟秦路住在一起是种牺牲、心怀愧疚。其实我的日子并没有他们认为的痛苦。首先我不讨厌秦路,呃,进一步说,挺喜欢他。是灵魂还是躯壳,我就不bī自己追究了。

  人有些时候还是有些动物xing的不是?

  其次,秦路他的生活简直规律、简单得无可挑剔。真正要我“照顾”他的,不过早上送他上班、每天晚上固定一个小时的语言训练,周六随机安排的活动和周日去教堂。为了戒指或者一只磕坏的碗bào躁的qíng况还是比较少的。最困难的地方,是与他在吃喝睡行之外的进一步沟通。什么时候他高兴或者不高兴、一个抽象概念他到底是不是正确理解了,非常难确定。

  千语说我职业病,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那些概念不概念、语言不语言的,少学一点又怎样?反正他现在工作生活都挺顺利的。只要他知道我的习惯、我知道他的习惯,两个人只要能沟通,如果单靠看眉毛眼睛能沟通就行了,不一定要说出来。

  我苦笑。我没千语那么安于现状。他现在工作不错、生活不错,并不代表他可以这样生活一辈子。总有一些变故我们没办法预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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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题了,今天头痛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帮女人。

  在外国有个习俗,已婚者必须戴戒指,什么爱qíng见证是衍生概念吧,主要方便社jiāo。不要让不明真相的人白白làng费电眼。

  戴上戒指,好像在昭告世界“我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似的,熟悉不熟悉的朋友看到了当然要恭喜一番,然后神经兮兮的打听那一位的身家xing命长相年纪。甚至打听房事、生育计划的、开玩笑要指腹为婚、认定gān儿子女儿的也不少。

  别的时候还好办,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偏偏这帮女人不是信男善女,不是那种“谢谢”两句就可以敷衍过去的人。

  她们是我大学四年的室友,一帮早用目光把其他几个吃gān摸净、把其他几个当作同自己一个胞衣出来的姐妹的姐妹。

  跟其他人的姐妹不太一样的只是她们都是同行。至少本科四年学过一些。不过这样未必有多少帮助。如果时光倒流,我绝对不会再戴着戒指参加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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