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伞的人,只能靠自己努力奔跑。
阮成杰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觉得脸上有些异样,抬手摸了下,满手湿润。
他用了二十年,才走到华瑞总裁这个位置上,在那次多年后的会面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俯视阮成锋。那人却轻轻松松,击溃他的所有。
阮成杰想笑,他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身上穿着这半年来已经穿惯了的空心睡袍,在一片黑暗里,从阮成锋身边赤着脚走了出去。
这屋子他已经很熟悉,摸着黑闭着眼睛都能畅行无阻,他梦游似地转了一圈,毫无目的地乱走着,最后借着月光走进了餐厅。
他还是瘦,就这么站在那里看外头的月光,往日挺拔的身形套在那件宽大袍子里头,无端显得支离。阮成锋隔着几十步看他的背影,忽然生出些不详的预感。
“啪”的一声,端粥小哥把灯打开了。
骤然大亮的灯光让阮成锋眯了下眼睛,再次找回视线时,他看到阮成杰手里拿着那把菜刀,面上带着种奇异的狂热,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阮成杰笑着,轻声慢语。
“你怎么不砍我脚趾头了?”
“就算是不砍我也逃不掉了,是不?”
“你不怕我杀你。我打不过你。”
“真心讨厌你啊……这一辈子我都讨厌你。”
阮成杰慢悠悠地走到了距离这个讨厌鬼只有几步的地方,他甚至能看到阮成锋的瞳孔在微微放大。
他笑了笑,忽然一反手抹向了自己的颈动脉。
在颈上皮肤割裂的那一刻,阮成杰想。
“这第四次逃跑应该能成功了吧。”
“还真是有点痛。”
阮成杰终于醒在了另一张chuáng上。
不是真丝和羽绒的质感,空气里有消毒水的气味。他脚趾头微微一动,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
“……一开始他说要来家里整理遗物,我以为最多一两周时间。结果零零碎碎地拾掇了半年。”
“李泽是不相信阮成杰死了,所以找个由头频繁出入,他想找线索。”这是阮成锋的声音。
“本来有点烦他隔三差五的来报到,不过后来看看,他是真的很惦记这位。由他去了。”
“那么找到什么了么?”阮成锋轻笑一声。
“找到了个有趣的东西,被我截下了。”原来是阮云庭,声音里有笑意。
片刻之后,阮成锋啧了一声。
“简直是天生一对。”
“脸掉了。”
“不要了。”
阮成杰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话说你到底来gān嘛的?华瑞不够忙的?”阮成锋起了个别的话头。
“来看看你——”阮云庭拖长了末尾那字,“们。”
“托福,凭你哥的本事,活得都还行。”阮成锋一派惫懒。
阮云庭忽然冷笑了一声。
“教他看出你舍不得他死,往后这行不行,可未必是你说了算了。”
阮成锋又是一声轻笑,接着就响起了手机的震动声,阮成杰听到有人起身,震动和踩过地毯的悉索声一起远了出去,最后被门隔开了。
他缓慢地消化着当下的局面和信息量,脖子那里隐隐约约地传来钝痛,他纹丝不动地没去管,他没死,这很好。就如阮云庭所说,阮成锋舍不得自己死。阮成锋还以他为蓝本找过几个小qíng人,甚至不避嫌到人尽皆知。再加上一次次做爱时阮成锋那要吃了他的眼神……这事开始有趣了。
他静默地推演着双方各自亮出的底牌,以及自己手头的筹码。直至一道温暖的呼吸突然chuī了下他的耳朵。
“别装睡了。”
阮成杰浑身一抖,耳尖处骤然像被微弱电流打了一下。他猝然睁开了眼睛,在极近距离处看到了阮成锋的脸。
阮成杰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人的眉梢眼角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像是第一次见,陌生得不行。
倒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
他冷笑了一声,以极慢的速度地坐了起来,一边手背上戳了个留置针,有什么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注入他的静脉。
阮成杰随手就把针给拔了,动作有点粗bào,针眼里洇出一块血斑。他有点嫌恶地看了一眼,扭头想去找点什么来擦掉,chuáng头柜上什么都没有,唯独病chuáng上雪白的chuáng单被罩,他沉着脸犹豫,旁边递过来一块gān净的手帕。
他头也没抬,接过去按在了伤口上,十几秒后把止了血也吸gān净了血渍的手帕随手一扔。
阮成锋站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他的动作,递过手帕以后走去正对chuáng尾的窗户那,打开了一线fèng隙通风。再转过身,就看到阮成杰正像个大爷一样靠坐在chuáng头,冷冷盯着他。
阮成杰眯了眯眼睛,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喜欢我。”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疑问,也不是反问。
阮成锋挑了下眉,算是默认了。
阮成杰冷笑,说了第二句。
“恶心。”
阮成锋直接走了过来。
阮成杰呼吸顿了一下,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视野里这变态的脸越来越大,眼前一黑,唇被堵住了。
他有半边脖子被严严实实地包扎着,那个该死的项圈甚至还卡在那,这导致他的脑袋下面很可笑地鼓出个硕大的包。想避也避不开,qiáng行挣扎的话,脖子上那处割裂伤也许会恶化。他目前已经不打算再多受什么皮ròu之苦了。他阮成杰从来都非常懂得爱惜自己,只要他想活,就没有人能让他死。
更何况,他手里现在握着的筹码竟如此有趣。
他分心想事儿的时候,阮成锋的手已经摸进了他的病号服。
阮成杰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用鼻音表示出自己的拒绝,腿根qiáng行合拢,又被阮成锋的膝盖直接顶开。他忽然反应过来阮成锋很喜欢他的拒绝,过往N次的经验提醒他,他越是反抗这人会越兴奋。就在这纠结的半分钟里头,他下身一紧,命根子落入了人手。
第九章
阮成杰一开始确确实实是拒绝的。
他知道自己手里有筹码,但还不能确定有多大。在这种敌我未明的qíng况下,他实在不想跟阮成锋先有什么苟且,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刚刚壮烈自杀未遂,并且动起手来从来都是不够看的。
也之所以,如果阮成锋想要做什么,他是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
“王八蛋……”
阮成杰喃喃地从齿fèng里挤出这几个字。
然后大张的腿间就被狠狠地顶了一下,他抽了口气,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艰难地抻直了脖子,尽最大可能保护着自己的伤处。
还是很疼的,即使另一种汹涌澎湃的感受正qiáng有力地把他往相反方向拖,他止不住地求了饶:“慢、慢一点……”
阮成锋如他所愿地放慢了动作,那根青筋bào起的家伙逐寸往他柔软gān涩的甬道里填,触感鲜明得更加可怕,阮成杰骤然面红耳赤,咬着牙去踹这变态。
“滚出去,老子不想……”
阖上的门忽然被叩响了三声,阮成杰浑身一抖。
阮云庭冷淡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国内有事儿,我改了机票先回去了,你们俩要是死了哪个记得知会一声。”
说完就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了。
阮成杰消化了几秒这房子的隔音效果,脑子里骤然轰的一声响,恼羞成怒开始挣扎。
阮成锋却爆笑出声,单手扣住了他踹过来的那只脚踝,就着仍在cha在他身体里的那角度一杆到底。
阮成杰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换过两次姿势,现在他是跪趴在钢架完全不够结实的bī仄chuáng头,脸埋在枕头里,一只手死死抵住墙,以此控制不断把他往前撞击的势头。屁股后头除了皮ròu相撞的啪啪声,他还能觉出阮成锋的一只手在他尾椎骨和后腰处不住摩挲。
“你、你、你他妈的……哈啊……没完了唔——!”
他忽然一阵颤栗,不断被侵犯的肛口处估计是红肿着充了血,那圈格外敏感的嫩ròu接触到了圆润坚硬的指甲,阮成锋在摸他,而且说不定还是在看着摸。他想一头撞死,但是腰被牢牢地抓住了,他被迫着往阮成锋的胯骨上大力后坐,自己那根东西在不断摇晃中垂下了一条长长的粘丝。
“水都快滴下来了……”
阮成锋咬着他脊上一块隐约凸起的骨节,那句含混不清的陈述之后,用舌尖舔掉了一层湿漉漉的汗。
铺天盖地的暖热cháo水从腰以下向着阮成杰的天灵盖涌,小腹以内天翻地覆,软热的xué里头一阵阵抽筋似的痉挛,也许死在这一刻倒也足够了,无穷无尽漫无边际的酸麻快感要把他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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