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摩尼偎在他的怀中,很顺从的一动不动,心想到了大哥那里,自己得先洗个澡,洗掉自己这一身脂粉香。大哥的呼吸热烘烘的,大概是因为喝了不少的酒。
汽车停在了霍宅门前,霍相贞抱着白摩尼下了车,黑大氅胡乱的把两个人缠裹到了一起,白摩尼只露出了一张粉白粉红的脸。安德烈一路跑着迎了出来,忽见霍相贞抱孩子似的抱回了白摩尼,便很好奇的对白摩尼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感觉他是个姑娘,并且还是个娇嫩纤细的小姑娘。白摩尼对着他笑了一下,不知怎的,也有点不好意思,仿佛自己是误入进来的,被人抓了个正着。
霍相贞这个时候回家,自然是要直接睡觉的。而白摩尼一进卧室,便闹着要洗澡。卧室连着个浴室,浴室还是前几天新装潢好的,四壁贴了亮晶晶的白瓷砖,大浴缸也是从天津运过来的舶来品。一切都是现代化的,只是没有配套的自来水管子,所以须得让勤务兵一桶一桶的从厨房运来热水。
待到蓄满大半缸热水了,白摩尼坐在缸沿,对着霍相贞挥手笑道:“大哥,你出去,我自己洗。”
霍相贞没说什么,转身真走了出去。随手关严了浴室房门,他回到卧室chuáng前,直挺挺的坐了下去。双手扶着膝盖,他眼望前方,是标准的正襟危坐。浴室门后起了隐隐的水声,这让他缓缓的扭头望了过去,知道那门后头有个白摩尼,然而心中半明半昧的,总像是酒醉未醒。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房门开了,白摩尼赤条条的站在门口,腰间只围了一条雪白浴巾。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握着门把手,他对着霍相贞轻声笑道:“大哥,地上滑,我不敢走了。”
霍相贞依旧不言语。起身大踏步的走了过去,他伸出双手,手忽然变得无限大,白摩尼忽然变得无限小,他就这么捧起了白摩尼,像捧着珠玉捧着水,一步一闪烁、一步一dàng漾。最后弯腰把白摩尼放到了大chuáng上,他以手撑chuáng,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没有动。
垂头闭眼静了片刻,他抬起头面对了白摩尼。白摩尼坐在暗处,像一尊玲珑的玉人,锁骨肩头微微的反she了金huáng灯光,皮肤太光滑了,简直像是带了硬度,唯有一双眼睛是cháo湿柔弱的,不哭的时候也像是含着泪,泪光与目光一起流转。
霍相贞定定的看着他,看他这么美,这么小。这么小的小东西,自己怎么就藏不住?
迎着他的目光,白摩尼用一条光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很娴熟的一偏脑袋,他探头吻住了霍相贞的嘴唇。霍相贞的嘴唇是滚热的,带着白兰地的余味。舌尖挤进唇间,嘴唇吮吸嘴唇;霍相贞先是木然的不动,然而在他的撩拨下,渐渐也有了知觉回应。轻轻张嘴噙住了对方的舌头,他无师自通的也稍稍歪了头,想要和白摩尼亲吻得更深入更契合。
不知不觉的闭了眼睛,他胸膛里燃起了一团暗火,烧得他微微拧起了两道眉毛,血液混合了酒jīng,在四肢百骸中滔滔的奔流。一双冰凉的手伸到了他的领口,想要解开他的军装扣子。他觉察到了,不由自主的抬起一只手也去帮忙。扣子是无数的多,解完一枚,还有一枚,每一枚都解得那么不痛快。他急死了,另一只手哆嗦着也抬起来,他抓住军装前襟,不管不顾的奋力向两边一扯。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铜扣子登时崩落了满地。扯开了军装,再扯里面的马甲衬衫,喘着粗气脱光了上衣,他伸手就要把白摩尼往怀里搂——他热死了,而白摩尼是清凉的。
白摩尼由着他搂抱揉搓,围在腰间的浴巾脱落了,他伸手向下去摸,摸上了霍相贞的腰带。刚刚挣扎着解开了腰带铜扣,他便仰面朝天的被霍相贞压迫住了。左腿沉重的垂到了chuáng下,他向上蜷起右腿,把冰冷的右脚伸进了对方的军裤之中。柔软的脚趾有了异样的触感,像是一溜熊熊的火,从脚趾一路烧到了脚背,比他的骨头更硬。
与此同时,霍相贞神qíng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接下来的事qíng,像一场久违了的梦,因为太美好了,不像是这真实世界里会发生的。
霍相贞坐在chuáng上,双手托着白摩尼的腰臀起起落落,白摩尼跨坐着伏在他的胸前,双臂环了他的脖子。一场狂欢过后,霍相贞没有松手,而是弯腰侧脸,把面颊贴上了他的胸膛。闭着眼睛喘息了片刻,霍相贞在他心口蹭了蹭汗淋淋的短头发,哑着嗓子说道:“我还想要。”
白摩尼低头亲吻了他的头顶心,低声答道:“好。”
霍相贞仿佛是怕自己会压碎了白摩尼,所以始终抱着他托着他,不肯把他往身下放。可饶是如此,白摩尼最后还是力不能支的瘫软了,一脑袋的短头发全湿了个透。
两人相拥着躺了下去,霍相贞先是似睡非睡的喘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忽然睁眼看了看白摩尼,然后扯过棉被裹住了他和自己,又把白摩尼往怀里用力搂了搂。
白摩尼的气息扑在他的颈窝里,咻咻的很温暖。霍相贞安心的闭了眼睛,感觉这样的睡法很甜蜜,比上一次还要甜蜜。上一次是穷途末路、绝处求生;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是东山再起了的。
第147章 恋爱
凌晨时分,白摩尼醒了。
他的起居是不分昼夜、没有规律的,一贯是想睡就睡、想醒就醒。半睡半醒之间,他感觉身体燥热,被人抱了个密不透风,便下意识的蹬出一脚,不许连毅纠缠自己。然而蹬过一脚之后,他忽然睁了眼睛,意识到自己是在大哥的怀里。扭过头再一看,他只见霍相贞紧闭双眼,睡得正酣。
一眼不眨的向霍相贞凝视了许久,看到最后,白摩尼却是缩了肩膀向下蹭去,一点一点的钻出了对方的怀抱。这回掀开棉被坐起身,他伸腿挪到了chuáng边。房内光线幽暗,几乎还有夜色,地上凌乱的扔着军装,他一脚踏下去,正被一枚铜扣子硌了脚心。
这一夜睡得温暖,左腿的血脉也像是通畅了许多,居然很听他的使唤。手杖点上地板,想必会有声音,于是他一路扶着墙壁家具,踉踉跄跄的走去了浴室。
潦潦糙糙的洗漱了一番,他转身回了卧室,去找自己的裤子。从裤兜里摸出一只小纸包打开了,他将几粒吗啡药丸拍进了嘴里。端起一杯冷茶又灌了几大口,他蹑手蹑脚的上chuáng钻回了被窝。
困意已经彻底消散了,他捧着霍相贞的脸,先是细细的看,看到最后凑上去,他又开始轻轻的亲吻。霍相贞照例是睡得雷打不动,一点知觉也没有。手指埋进霍相贞那浓密的短头发里,白摩尼用指尖缓缓抚摩着对方的头皮,不知为什么,心境忽然变得很苍老,仿佛他和连毅一样,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霍相贞在梦里打了个小呼噜,然后伸手把白摩尼又搂回了怀中。
霍相贞从来不睡懒觉,然而今天破了例,直到日上三竿时才起了chuáng。满地的衣服没几件是能穿的,他披着睡袍站在地上,低头对着衣服笑了笑,抬头又对着白摩尼笑了笑,头发很乱,脸有点红。白摩尼拥着棉被坐在chuáng上,吗啡药丸的效力已经过了,他现在急需一口好鸦片烟,但是当着大哥的面,他勉qiáng压下了瘾头,只是沉默的微笑。
霍相贞伸脚把衣裤踢成了一堆,同时低声说道:“疯了。”
白摩尼抬头看他,轻声的笑问:“谁疯了?”
霍相贞笑着看了他一眼:“我疯了。”
白摩尼思忖了一瞬,随即追问道:“疯了好不好?”
霍相贞一点头,声音是罕有的低沉柔软:“好。”
然后白摩尼不再问,他也不再答。自顾自的从柜子里另找了一套衣服,他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吃早饭的时候,霍相贞发现了白摩尼眼皮上的疤痕——白摩尼脸白,疤痕也白,乍一看倒是不显眼,但在阳光下也很清楚。霍相贞望着他发愣,因为昨天竟然是一点也没瞧出来。
白摩尼用小勺子搅着碗里的米粥,小声笑道:“夜里开快车兜风,结果翻到沟里去了,汽车夫和我全摔出了一头一脸的血,好在没大碍,都是皮ròu伤。昨天怕你见了大惊小怪,我就提前往眼皮上抹了一点儿香粉膏。”
霍相贞放下筷子,把双臂横撂在了桌面上。盯着前方出了会儿神,最后他很慎重的开了口:“摩尼,回家吧。”
随即,他又补充了一句:“你那口鸦片烟瘾,不想戒的话可以先不戒,将来再说。”
白摩尼还捏着小勺子,把一碗热粥搅成了温吞吞:“大哥,等你打完了仗,我再回来吧。”
霍相贞登时望向了他:“打仗和你回家有什么关系?还是你觉得连毅能保护你,我保护不了你?”
白摩尼立刻摇了头:“不是那个意思,你急什么?你再急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霍相贞听闻此言,气焰果然低落了些许。他一直当白摩尼是个小崽子,然而小崽子深谙四两拨千斤之道,对他素来是一治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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