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_尼罗【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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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慕仁又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沈嘉礼随着段慕仁抵达段宅,正好那段至诚带着太太儿子也来了,众人相见,一团和气。沈嘉礼抱着段至诚那大胖儿子逗了半天,又陪着段太太聊了聊物价涨落,且去向老太太问了安。段至诚站在落地的厚重窗帘旁边,笑嘻嘻的凝视着沈嘉礼哄孩子,眼中再也装不下第三个人了。

  及至众人上了餐桌,段至诚怕自己行为失控,索xing低着头只是吃,旁人的欢声笑语落到他耳中,也都是朦朦胧胧的。好容易熬到饭后,他自告奋勇,要送嘉礼回家——旁人自然是不gān涉。

  在路上,沈嘉礼对段至诚笑道:“天天开会。”

  段至诚告诉他:“偷偷的,不去也没事。我从来都不去。”

  沈嘉礼向后仰靠过去,侧过脸来望向了他:“日本人找,没法不去。”

  段至诚笑了一下,伸手去摸沈嘉礼的手:“我家老爷子昨天夸你,说你比我qiáng一万倍。”

  沈嘉礼有些疲倦,所以只是放出目光,对着段至诚微笑:“你服气吗?”

  段至诚柔声答道:“岂止是一万倍?”

  沈嘉礼听他说话有些ròu麻兮兮,就对他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前方的汽车夫一扬头。段至诚会意,知道自己方才是有些忘qíng了。

  他现在的确是有些yù火焚身——自从看到沈嘉礼哄自家儿子那一幕起,他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急切的想要把对方当成女人来揉搓蹂躏一番。沈嘉礼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过心中却是有些为难——沈子淳还在家里呢!

  沈嘉礼没法子拒绝段至诚,只得是当着沈子淳的面,将对方带进了客房内。沈子淳一直盯着他两人看,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两个小时之后,段至诚推门出来,jīng神焕发的,顺便带走了那两位不讨人喜欢的保镖。沈子淳取而代之的进入客房,就见沈嘉礼躺在chuáng上,身上的衣裳倒还算是整齐,不过神qíng慵懒而恍惚,而且面如桃花,眼睛亮晶晶的。

  沈子淳停顿了一下,随即走到chuáng边,蹲了下来。

  “你爱他?”他望着沈嘉礼的眼睛发问。

  沈嘉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虚弱的一笑。

  沈子淳抬手摸了摸沈嘉礼那汗湿的鬓角:“那你爱我吗?”

  沈嘉礼不假思索的答道:“爱。”

  沈子淳凑上前去,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像只小狗一样嘟嘟囔囔:“那你为什么和他做,不和我做?我也能,你知道我能。”

  沈嘉礼闭上眼睛,叹息似的答道:“你还小,我不要你。”

  沈子淳听了这话,有些难过——他刚十五岁,当然是小,可是老天爷让他生的晚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我会长大的呀!”他天真的告诉沈嘉礼。

  沈嘉礼昏昏yù睡的微笑:“那时我就老啦!”

  沈子淳微微撅起嘴,自己想了想,想不出个头绪来,索xing再一次探过头去,亲吻沈嘉礼的嘴唇。

  沈嘉礼累极了,毫不回应,自顾自的只是要睡。于是沈子淳只好唱出了一场独角戏,自得其乐的又亲又摸,且大起胆子,想要把手往对方的裤子里伸。正值此时,他忽觉腕子上一紧,却是已被沈嘉礼一把攥住,用力的向前搡去。

  他讨了个没趣,不敢再闹,只好把全部jīng神都集中在上方,有滋有味的亲嘴。沈嘉礼仍旧是没反应,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

  沈嘉礼一手攥着段至诚,一手攥着沈子淳,两不放松,除此之外就是每天开会。如此过了两个来月,北平那边成立了华北临时政府,天津的治安维持会摇身变成了特别市公署。维持会内的人员在经过一番调动之后,那力量格局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沈嘉礼却是莫名其妙的高升一步,成了秘书长。

  他这一阵子正在忙着卖房,万没想到自己还会升官,也知道这全是段慕仁的提拔。他先还有些茫然,不知何去何从,后来一想现在的局势,既然也是轻易走不得,索xing就留下来,gān吧!

  反正要说是汉jian,那从上面的冯冠英到下面走大街的巡警,都算是吃日本人的饭,都可以被称作汉jian,也不差他一个。

  沈嘉礼思及至此,还备了一份礼物,到段慕仁家中道谢了一番。段慕仁这些时日冷眼旁观,一直在考察他的头脑见解,见他的确是个路数清晰的,而且当真是无门无派,便放下心来,开始和他商议那一套野心家的yīn谋诡计。

  第39章 丑态

  沈嘉礼升了官,自己没觉怎的,沈嘉义那边却是兴奋起来了。

  他在家里隐居了大半年,见现在外面已然渐渐太平下来,便像只乌guī一般,试试探探的先探出一个脑袋,再伸出四只脚爪,而后就摇头摆尾的爬到太阳下面去了。

  弟弟既然当上了市公署里的秘书长,那哥哥似乎也可以随之享有一些特权。沈嘉义在长久的担惊受怕之后,终于扬眉吐气;本来就个子高,这回走出去昂首挺胸,越发高人一头。沈家二嫂看了他这个不要脸的样子,又气愤又痛心,可也管不得,只好是收拢心思,一心去抚养教育家中的儿女们。

  沈嘉义找到沈嘉礼,想让弟弟帮忙,给自己也谋个一官半职。沈嘉礼听了这话,当即做出拒绝:“你不行,凭你这个头脑,老老实实在家里吃一口gān饭也就是了,别做那些非分之想!”

  沈嘉义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我弟弟?我家里连过年的花销都筹措不出了,还吃什么gān饭?我也不要你费多大的力气,随便给我找个位置,让我按月能得点钱来贴补家用就行——怎么着,你是不是看不得我过好日子?”

  沈嘉礼听了他这番混话,无言可答,直接就一甩袖子:“你给我滚!”

  沈嘉礼在年前忙碌一场,总算是把手头的房产全部出卖掉了。现在沦陷区不许使用法币,流通的都是银行发行的银联券。沈嘉礼拿着几大箱的银联券,怎么看怎么觉着这不像钱,想用这些钞票去换现大洋,然而大洋珍贵,市面上少见,也不是那样好换的。

  年关将近,沈嘉礼想起了那位死在枪下的老陈,心中有些唏嘘,就找到老陈的家属,送了一笔款子过去。老陈虽然在他手下做伙计的活,其实家里不穷,他有个儿子是在铁路局上班的,一个月能挣五六十块钱,全家肥吃海喝都花不了。然而在天津沦陷之后,他那儿子不肯给日本人gān活,辞职在家,转行去买花生糖,生活立刻就窘迫起来了。沈嘉礼过来送钱,老陈儿子因知道他是个伪政府的官儿,还不肯要;倒是他那娘更知晓生活的艰辛,一边弹压住儿子,一边千恩万谢的把钱接了过去。

  沈嘉礼没觉得老陈儿子是条好汉,也没觉得自己是个软蛋,他麻木不仁的上车离去,到他二哥家派生活费去了。

  沈嘉礼一进二哥的家门,就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幺蛾子的气息。沈子淳率先跑出来迎接了他,可是脸上没有笑容,紧皱着眉头开口便道:“三叔,爸爸要疯了!”

  沈嘉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那二侄女花枝招展的下了楼——上一次看这孩子,还是个女学生模样,这回再相逢,只见她穿着一身金光璀璨的紧身旗袍,满脸擦着香粉胭脂,一个嘴唇也是红通通的,虽然眉目间还是一派稚气,可是举止做派上,居然带有了一点不伦不类的风尘气。

  “哎哟!”他发出惊讶的声音,喊着他二侄女的名字疑惑道:“淑仪这是……这怎么穿的……”

  二小姐,沈淑仪,没心没肺的蹦跳下来,笑嘻嘻的说道:“三叔,爸爸说我长大了,也该打扮打扮了!”

  沈子淳听到这里,十分不满的喝道:“你就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沈淑仪对哥哥做了个鬼脸:“呸呸呸!你是看爸爸天天带我出去玩,不理你,心里嫉妒吧?”

  沈子淳气急败坏的怒道:“你还臭美,他要把你嫁给日本人呢!”

  沈淑仪一撅嘴:“我才不会嫁给日本鬼子,我只是出去玩。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这兄妹两个争吵不休。而沈嘉礼作为一名旁听者,眼看着往日小猫一样的二侄女,竟是在短时间内学来了一身妇人气,就不禁大皱眉头。两个孩子自然是吵不出眉目来的,于是他便满楼里转了一圈,准备去找到那罪魁祸首质问一番。

  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他终于找到了他二哥那一对伉俪——竟然也是在吵架。二嫂见他来了,立刻转移目标,滔滔的向他诉苦告状;沈嘉礼这么一细听,也不由得怒气勃发起来。

  “老二啊老二!”他指着沈嘉义的鼻子质问道:“你是活不起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连卖女儿的主意都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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