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哽咽出声,转身要向chuáng下爬去。沈子靖见了,一把将他扯过来抱在了怀里,又很亲昵的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三叔,不要这样激动,千金散尽还复来,对不对?”
然后他一抖手中信纸,把嘴唇凑到沈嘉礼耳边,继续一字一句的朗读起来。沈嘉礼咬紧牙关忍住泪水,也知道自己哭起来是不像话的,然而自从受过电刑之后,他的jīng神似乎已经难以完全控制住身体了。
qiáng撑了不过半分钟,他像个吃奶孩子似的偎在沈子靖胸前,不可抑制的呜呜哭出了声音。沈子靖低头看着他的脸,暂时闭了嘴。
他哭的很伤心,虽然自己都是九死一生才得了活命,但还是要为那些被掠去的财产做出更深切的哀悼。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事实,然而还是无法接受沈子靖口中那条理清晰的说明。
当沈嘉礼的哭声稍稍降低之时,沈子靖清了清喉咙,心旷神怡的继续念了下去,念着念着,他cha话笑道:“嗬!还有这么多英镑。三叔,你以为把钱存到英国银行就万事大吉了?你没想到日本人敢向英国人开战吧?”
一鼓作气读到最后,他把信纸随手放到一旁,然后将怀中的沈嘉礼向上托抱了一下,又掀起浴巾一角,为他擦了擦涕泪:“三叔,别哭啦。我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都没搂到这么多钱。你也算是威风过了,对不对?”
这句话劝出来,沈嘉礼哭的更加哀恸了。
于是沈子靖又补充了一句:“小件的古董和金条银元,就没有登记;衣物家具什么的,也不算数了。”
沈嘉礼听到这话,心痛的险些当场死了过去。
沈子靖心qíng愉悦的搂抱着沈嘉礼,隔着浴巾与一层衬衣,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战栗。他了解三叔的弱点,知道今天自己这一番言论,足以刺激的对方呕出心血来了。目光轻飘飘的横掠过去,他看到沈嘉礼从浴巾下面露出了两条疤痕累累的小腿——腿细而直,皮肤虽然是偏于斑斓了,然而依旧紧绷着透出光泽,可见那本质还是好的。
当沈嘉礼的哭声再一次低落下去时,他忽然起了兴致,笑道:“三叔,是不是该锻炼身体了?”
沈嘉礼立刻打了个冷战,然而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沈子期依稀听到了爸爸的惨叫,就心意相通似的哇哇大哭起来。哭了两声,他忽然想起了沈子靖的咆哮,便又怯怯的咽下了眼泪与嚎啕。然而他尽管是安静了,沈嘉礼那边却是仍然在哀鸣不止。
沈嘉礼也知道自己既然不死,就该活出个人样。可是他不希望自己这样一丝不挂的被沈子靖拖到地上蹒跚学步。他的膝盖与脚踝似乎全受了损,一旦用力便痛如针扎。光着屁股半蹲在地上,他进不得退不得,骤然就渗出了满头满脸的冷汗。
沈子靖看了他这副惨相,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从后方托住了他,让他不至于跪倒在地:“这就不行了?三叔,侄子这么孝顺你,你也该打起jīng神来嘛!”
沈嘉礼迷乱的摇头,带着哭腔嘶声说道:“不……不……我不走了,我要回去。”
“回哪儿去?”
沈嘉礼勉qiáng抬起一只手,指向旁边墙壁:“我、我回房去……”
沈子靖听到这里,就温柔又慡朗的笑道:“噢,原来是回房去。我还以为你长了志气,要回家去呢!”
沈嘉礼涕泪横流的垂了头,呜咽着要瘫软下去:“我没有家了……你知道我没有家了……”
沈子靖看他实在是支撑不住,便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哈哈,你这么厉害,还怕没有家?把你当年欺压我的本事拿出来,东山再起就是了。”
然后他把沈嘉礼送回chuáng上坐好,又抓过浴巾为他满脸胡乱擦了一通:“三叔,哭什么呢?侄子对你可是够不错的,你还委屈了不成?”
沈嘉礼的确是挑不出沈子靖的错处,可是他受不得对方的语言了。沈子靖的话像刀子一样,在他心上一刀一刀的割。
第92章 过大年
大年三十那天上午,沈嘉礼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孩子他娘呢?”
沈子靖给他送来了一双新皮鞋,并且亲自为他穿了上。他坐在地面褥子上,迟迟疑疑的发出了这一桩疑问。沈子靖想了想,笑着告诉他:“她和小梁跑了。小梁,你还记不记得?”
沈嘉礼记得小梁。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他认为这两位的行为完全合理,心里一点儿也不嫉恨,并且觉得杏儿挺厚道,毕竟是把沈子期留给自己了。
然而随即沈子靖就继续笑道:“亏得我赶到及时,把孩子给你夺了下来,否则你就得绝后了。”
说到绝后,他忽然挪上前来,压低声音笑问:“我很纳闷,你是怎么和女人鼓捣出孩子来的?”
沈嘉礼没有回应,单是目光下垂,盯住了自己的双腿。房里热,腿上只穿着单裤。裤子是新的,裤线笔直,这对他来讲,是很难得的体面穿戴——不是说沈子靖在衣裳上亏待他,是他自己不争气,熬不住疼痛,时常偷懒在地上乱爬。所以,即便有好衣裳给他,他也穿不出好来。
沈子靖将一根手杖塞到沈嘉礼手中,然后把双手cha到他的腋下,用力将人托了起来。沈嘉礼哆哆嗦嗦的拼命站住了,因为双腿使不上力气,所以恨不能将全部体重都压在手杖上,然而手腕又是同样的不中用。斜着身子靠到沈子靖胸前,他觉出自己是要向下溜了,连忙抬手抓住了对方的衬衫,同时又急切的唤道:“子靖,子靖……”
他的本意是求援,可是沈子靖却还非要多此一举的探过头来,非常诚挚做出答复:“啊?”
沈嘉礼的膝盖已经要打弯,慌里慌张的转而去搂沈子靖的脖子。可是手臂刚刚搭上对方的肩膀,他那膝盖失控,不由自主的贴着沈子靖跪了下去。
沈子靖无声的笑了一下,心里是非常的愉悦。当年他在沈嘉礼手下,永远都是身不由己;现在他翻身做了主人,终于也可以去cao纵沈嘉礼的喜怒哀乐了。
他没有在物质上nüè待沈嘉礼,只偶尔在jīng神上刺激刺激对方。沈嘉礼在受了刑以及失去财产之后,已经彻底没了jīng气神,顺带着也丢掉了往昔的jīng明与刻薄。他觉得三叔这样就很好,起码是看起来不那么欠揍。如果沈嘉礼再敢跃跃yù试的向他讪脸,那也不坏,他可以趁机把这家伙打成一盘猪头ròu。
沈嘉礼跪在地上,因为沈子靖不去扶他,他也就没法子自行起立,可那思想却是颇活跃,没头没脑的便开口说道:“子靖,派人去天津瞧瞧你二叔家吧。你二叔没了,留下你二婶和那几个孩子……小淳又没了音信,不知道淑仪那一家子能不能帮助他们……”
沈子靖知道他最顾念沈嘉义,可是自己对沈嘉义并没有感qíng,并且觉得沈嘉礼夜里咳嗽,白天唠叨,十分烦人,于是就不耐烦的做出回答:“这关我屁事?你闭嘴吧!”
沈嘉礼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咽了口唾沫,果然闭嘴了。
沈子靖在心烦意乱的时候,便把沈嘉礼摆在面前坐好,然后唱歌似的将他讥讽谩骂了一顿。他是跟着聂人雄发达起来的,学得满口的污言秽语。而沈嘉礼垂着头,则是完全的沉默。沈子靖骂完了,又把他放倒打了两巴掌,越发心qíng舒畅,感觉自己是弄回来了一只绝妙的出气筒。
至于沈嘉礼,心里自然也会愤慨,但是没办法,他得忍着。千古艰辛唯一死,他有他的求生yù;况且沈子期活蹦乱跳的,就算是真到了难忍的地步了,他一看到喳喳乱叫的小儿子,满怀的黑暗中也能透出一线光明。
大年夜里,沈公馆中因为住着不少小勤务兵,所以把那烟花爆竹燃放的十分热闹。一个小兵抱着沈子期站在院内旁观,沈子期乐颠了,扯着嗓子又笑又叫,闹的疲惫不堪,最后在那小兵的怀抱里就睡着了。
沈子靖却是没有过大年的兴致。尽管外边的鞭pào声响此起彼伏,如同开了锅似的,他可是不为所动。醉醺醺的喝足了酒,他把沈嘉礼拖到自己房中,开始关上门找乐子。
烈酒助了他的兴,并且让他暂时忽略了沈嘉礼身上的疤痕。他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对方的衣裳,下腹那里隐隐生出了一些暖意——这可是少见的好现象。
抱住沈嘉礼胡乱嗅了嗅,熟悉的气味让他那xing致更高昂了一些。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在“xing”这一件事上,沈嘉礼是他的启蒙者、导师。在他离开沈嘉礼、并且又尝过了许多新鲜滋味之后,他依然对沈嘉礼的身体念念不忘——只有在这位三叔身上,他才最能使得上劲。和别人在一起,似乎总是差着点儿什么。
然而脱下裤子放眼一看,他发现那股暖意还不足以让他如愿以偿。自从被沈嘉礼踢伤了下身后,他在chuáng上就成了个半废的男人。隔三差五的,他也能硬上一次,然而那样马马虎虎的硬度,显然是不足以让他播种丰收。而且即便是勉qiáng快活一次,事后也会落得卵蛋疼痛,直要闹上一两天方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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